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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换你吉安(二)


  .再次回到包厢,吉换已经不在了。

  “夜色”,朝阳市一家颇为出名的ktv,坐落在的城市中心的位置,依靠绝佳的地理位置和奢华的装修风格,吸引了无数人夜里前来烧钱买醉。

  在这个一杯酒就能堪堪当岑安一个星期生活费的地方,她自然不是来玩的。

  她在这里上班,做服务生。

  今晚刚好分配到负责的包厢是8-8-8,一向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一晚上小费都能拿不少。

  负责分配的领班周姐也是看她实在穷酸的不行,才特意把她安排到这里来的。

  进8-8-8包厢前,周姐千叮咛万嘱咐过,里面的任何一个主都是她们惹不起的,让岑安千万小心伺候着。

  她之前一直在一些小包厢干活,活儿也基本上都是倒倒酒水,削削水果什么的,都没被什么人为难过。

  可等她真正端着酒水托盘进入面积比一般包厢足足大了几倍的8-8-8时,岑安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别人一样好服侍的。

  几个挺着啤酒肚留着“地中海”发型,西装衬衫的纽扣都快被肥肉崩掉了的大老板们正喝酒喝的高兴,见岑安一个小姑娘就这么白生生走了进来自然免不得是要戏弄一番的。

  先是让她唱几首歌来给他们助兴,她推辞说真的五音不全,怕祸害到几位大老板的耳朵。

  然后酒杯就递到了岑安嘴唇边:“喝酒总会了吧?”男人肥头大耳的一张脸上满是奸笑,“陪我们喝酒喝高兴了,小费有得你拿的。”

  岑安想到自己拮据的生活,还要马上就要交的房租。

  她忍下胃部翻涌的难受,将快冲到喉咙口的恶心咽下去,陪着笑的接过了酒杯,仰头,丝毫不脱离带水的一饮而尽。

  她一副豪爽的模样倒是让几个男人都哄笑了起来,纷纷拍着手说“小姑娘厉害”“小姑娘了不得”云云。

  于是又被连哄带骗的喝了几杯,岑安的脸烫得跟发烧了似的,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不清。

  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她昨晚听到同事赵雨希说前几天有几个来做兼职的女生,就是因为被灌了太多酒,迷迷糊糊的被带去了宾馆都没察觉。

  最后没办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人家又都是有钱人,草草给了女生们一些钱就给了结了。

  赵雨希讲的轻描淡写,几乎是一笔带过的,可岑安却听得胆战心惊。

  从前吉换是在网吧上的班,做网管。

  网吧那地方比酒吧、ktv.干净不了多少,都是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像这种事儿发生的也挺多,有几次就恰好被去给吉换送饭的她撞上。

  可是他捂着她的嘴,示意让她别声张,看着就好。

  也许是那时就在心里埋下了害怕的种子,一直到现在,岑安都很害怕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她心里,一个女孩子若是连自己身体都不干净了,那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可是面前的这些人是金主,周姐再三交代过,不能得罪的。

  她恍恍惚惚的摆摆手口齿不清的说:“真的不能喝了,我等下还要回家呢。”

  身边立刻有人调笑着说:“那别回去了呗,我带你去开房。”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岑安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拼命的摇头。

  正推推搡搡的时候,有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也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哟,陈老板喝酒还是这么厉害啊,介不介意再给我加一个酒杯?”

  她的身体立刻僵在原地。

  这个声音,就算再怎么刻意压低了,她也认识。

  抬起头,视线就那样往门边扫了过去。

  其实隔的还有些远,包厢里的光线也昏暗,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张清俊、轮廓分明的脸化成灰她也认识。

  或者说,从来没忘。

  被点名的陈老板这时匆匆起身,带着一脸谄媚的笑意迎了上去:“哪里哪里,颜公子肯赏脸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多一个人气氛也好。”

  “正是好久没见颜大公子了,最近忙什么呢?不知道颜总身体还好不好?”

  岑安知道他有另外一个名字:颜政。

  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朝阳市最大的房地产大亨——颜氏集团老总颜少华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儿子,据说也是未来颜氏的继承人。

  不是吉换。

  更不是岑安的吉换。

  无论哪一个,都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耳边是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些许鼻音:“也没忙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谢谢记挂,父亲身体很好。”

  岑安从来不知道吉换场面话能说的这么顺畅,但转念一想,是啊,他早就不是当年一无所有的穷混混了,他背后,可是家财万贯的颜氏。

  他以后,还是要继承颜氏的人。

  一群人还在寒暄着客套话,马屁几乎拍上了天。

  她不太想听,也觉得这里的气氛好像已经不再需要自己了,于是趁着他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敬酒蹭关系的时候,轻轻溜出了包厢。

  去了洗手间洗脸。

  也清楚的明白,这样的吉换,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

  下班的时候接近凌晨。

  岑安回员工休息室换下了工作服,套上来时穿的深色衬衫,很廉价的料子,轻轻一搓还能听见声音。

  可是这件衣服陪伴了她很长一段时间,从在荆州打工的时候就已经买了的,她还记得是十五块钱从地摊上买来的,之后辗转了几次回来却还是没有把它丢下。

  她的人生已经丢不起任何东西了,包括这件廉价的、劣质的衬衫。

  盛夏的天气,但朝阳这个地方向来昼夜温差极大,岑安只穿着薄薄的一件衬衫,从一出电梯就开始抱着两手瑟瑟发抖。

  她从小就怕冷,据说是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受了很多苦,没得到过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吃,于是生下她来都不会哭,差点活生生憋死。

  体寒这毛病,估计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刚刚入秋岑安就可以立马套上毛线衣,从前吉换老是笑话她:“热带动物啊这么怕冷。”

  ——

  又下了雨,步入秋季,淮吾的小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寒意凌冽,空气里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夜里八点,岑安嘱咐了咖啡店的员工方小月几句,大意是今晚如果没什么特殊事可以早点关门。

  她是个挺机灵的女孩子,见岑安走出店门前一直对着镜子不停整理自己的衣服,笑着揶揄了一句:“岑安姐要去见柯然哥了?”

  一向都是这样,这个女人每次要去见她情人,都是一副小女子快要出嫁时满脸怀羞的模样。店里的所有员工包括方小月早已见怪不怪。

  岑安脸蛋微红,淡笑了一声,没说话,提起前台桌子上一早准备好的热奶茶走出了“相遇。”

  她的咖啡店。

  知道她要过来,高千扬一早就在公司楼下候着了。眼看着岑安撞进自己视线里,他搓着手迎上前去,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她身后没跟着人,这才开口说:“岑安姐,然哥叫我下来接你。”

  她点点头,跟着高千扬往公司里面走,边走边问:“他在干嘛呢?”

  “还能干嘛,然哥就那样,写歌练舞。”高千扬“嘿嘿”坏笑着,“岑安姐有没有给我带奶茶啊?”

  他可是心心念念这玩意儿好久了,每次岑安过来给季柯然送奶茶都要羡煞他这个旁人。

  爱情的酸臭味啊,不是单身狗能体会的。

  岑安一扬手:“有的,今天特意给你带了。”

  高千扬大叫了一声:“哇,岑安姐你太好了。”

  她温柔的笑,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高千扬说,季柯然今早一来公司就把自己关进演播室写歌,晚上又练了几个小时的舞,这会儿估计正需要岑安的爱心奶茶慰籍。

  他带着她轻车熟路的绕过了众人视线,悄咪咪来到了排练室,像做贼似的,岑安习以为常。

  推开门,明亮的白炽灯照在头顶,空无一人的排练室里,季柯然安静的立在墙壁旁,微垂着脑袋,因为角度原因看不清脸。

  高千扬开口喊了一句:“然哥,岑安姐过来了。”

  岑安走过去,小声喊他的名字:“季柯然。”

  得到了自己那份奶茶后,高千扬很识相的退出了排练室,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清冷的天气,连她都已经裹上了卫衣,季柯然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和长裤,整个人的身形越发显得清瘦纤长。

  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乌黑发丝上也沾染了不少。不用问岑安也知道,在自己过来之前,他一定才狠狠练过舞蹈。

  她把手上的奶茶递给季柯然,柔声问:“是在为了年底演唱会做准备吗?”

  他伸手接过,握在手心里,是热的,很暖和。

  季柯然的视线在排练室里扫了一圈,这里并不安全,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他牵起岑安的一只手,是凉的,带着外界冰凉的气息。一闪身就带着她进了一旁的休息室,将门小心合上,季柯然这才低声答了句:“嗯。”

  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岑安也不再多问,而是从包里找出随身携带的湿巾,仔细的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季柯然瘦,人却高,气质像堵墙,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几乎挡去了她所有的视线。

  为了方便岑安的动作,他微俯下身子,半弓起背,漆黑的眼珠盯住她的,一言不发的让她服侍着自己。

  她收拾好湿巾,看了一眼季柯然手上的奶茶:“喝不喝?”

  他没回答,而是一挑眉,示意她帮自己插上吸管。

  岑安照做,季柯然乖巧的低下头吸了一口。

  按理说他刚才剧烈运动完,应该喝些冷的解渴,可岑安对冷饮这些会伤害嗓子跟身体的东西一向在意得紧,自然不允许他随意乱喝。

  季柯然的唇还没有离开吸管,她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好喝吗?”

  岑安对自己的手艺很有把握,怎么说她也是经营了一家咖啡店整整三年的人。

  他咽下嘴里的奶茶,一抬头就对上她乌黑透亮的一双眸子,几乎是本能的就弯了腰,一只手按住岑安的后背,低头去找她的嘴唇,随后吻了上去。

  热的奶茶,味道甜,又腻,在两人嘴里逐渐蔓延开来。

  她的背抵着坚硬的墙,腰被咯得疼,于是手指往后摸去,轻轻拍了拍季柯然的背,是背脊骨的位置:“唔………”

  他却不为所动,而是放下了手上的奶茶,两只有力的手将岑安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唇上力道不停加重,近乎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香甜,温柔缱绻。

  清新的檀木香混合着奶茶甜,将岑安整个人包裹其中。

  她挣扎了一会儿,但力气实在太小,索性不动了,任由季柯然予求予取。

  他微湿的头发蹭在她脸上,有些痒。他虽然依旧跟平常一样吻她,但岑安却敏感的觉得,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过了好半晌,季柯然才从她的嘴唇上离开,鼻尖亲昵蹭了蹭她的,他才沉声说:“安安,好想你。”

  这样磁性略带哑音的嗓子,无论何时何地说出来的话,都是足够让人耳朵得到照顾的。

  更何况,他还是一名歌手,懂得如何灵活运用自己的声线。

  岑安的耳根不争气红了,连带着脸颊也是,她嗫嚅着应了一句:“嗯。”

  季柯然抿着唇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又端起奶茶猛地灌了一大口,动作又凶又急,褐色的些许液体从他唇边溢了出来。

  她“呀”了一声,连忙从包里找纸,想要给他擦掉。

  隔着几道墙壁,两人耳边这时清晰的响起了清脆响指声。

  岑安心下一紧——这是高千扬给他们打的暗号。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排练室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过多久人就走到了休息室门口:“有人吗?谁在里面?我衣服落里面了,麻烦开一下门。”

  她立刻惊慌失措,看了一眼身旁的季柯然,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用口型无声的说: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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