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且去，且去
热烈、灼热、似可灼烧万物，这是一股怎样的气息呀！像火，正阳之火，朝气而蓬勃；像气，那古时最正统的读书人胸中的浩然气，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又像婴儿，在那被呵护被疼爱时一点点的茁长成长时的气息。
这股气，金色气，化身正阳悬浮在林立头顶前，绽放万丈的金光，如瀑布，浩浩荡荡从林立的头顶落入。只不过，在林立体内，似是遇到了些破折，让半空中那像极了林立的中年都皱起了眉头。
这股气流进入林立的体内先是流经眉心深处，结果被林立元神冷眼相待，还浑身释放雷霆气息，瞧那雷霆气息实在壮观，金光不敢上前，只得招呼也未打，从筋脉中奔腾而下。
这一站，它流到了山谷，剑蓦地放出通剑芒，钟与珠子亦来为剑助阵，一时，血腥的味道、锋利的剑芒、幽幽的青光与非黑非白灰色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比之元神的雷霆之意更加震慑的能量。
金光再次招呼都不打，顺着林立的任脉往上方流去，观其泛出的意味，有种酸酸的味道，最终金光停驻在林立的胸口膻中之地，这里也曾聚拢过元气与血气，也算得上一处颇为‘鸟语花香’之地，最关键的或许是，这里既没有霸道的元神，亦没有强大剑脉的剑罢了。
滚滚金光涌进来，其速度之快在进入膻中入口时形成一道金色的匹炼，甚是壮观，然后持续了良久，待林立感觉到脉络因强烈的冲刷而发热发涨，快要裂开的时候，头顶上的那轮正阳，才在慢慢缩中，终是隐隐约约消失不见了。
林立内视膻中，只见一轮正阳稳稳坐镇中堂，绽放出无数金光，只是这些金光未免压抑了些，不过是将膻中照得透亮，却照不到外面的血肉。在膻中的进入口，总有一些金光半路折射，避开了两道门户，仅据此一地。
中年落下来，有些虚幻的身体在林立身边将一杆碧珠压弯，一扫长衫前摆坐了下来，出口便惊讶了林立，完全没了之前话语间的淡定傲然，反而给了林立不吐不快之福
他，“其实，我不懂光的。你别看我挥手便是金光万丈，在成为三神之前，我只是一位人间宗门里打扫藏书阁的杂役，跟别的杂役比起来，或许我可能赋比较好，又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反正我遇到了人间最美的女子，也在她的帮助下也习得了世间最厉害的功法。”
“之后，我自己便偷偷练习，有时候闲来无事就去山脚下酒楼里闲逛，有时候可能也会去绿茵河边，与她相遇，一诉衷肠。”中年与不知何时也坐下来的林立待在一起，像极了父子，两张脸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看起来年老了十多岁的中年要儒雅许多，而林立又冷酷了些许，就要让人无法分辨出来。
此刻，中年目光中有追忆，望向远方，在这对他而言如茨房间中，也不知他在望什么，“不知不觉的，岁月就从指尖过去了，而我也在长达三十多年的时光中终于修炼到了化神期，在所在的宗门内成了首屈一指的高人了，我便兴高采烈地去寻她，可她却始终没来见我，后来待我终于见到她时，她已然飞，临飞前瞧了我一眼，在心神中传话于我，要在月宫等我。”
“呵，”中年扬起的脸微醺，完全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之中，“我来找她了，她却走了，我为此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中唯有酒陪我度过余生吧！不过在后来，我无意中救了一只兔子精，这只兔子精为了感谢我一直陪在我身边，开导我、宽慰我、逗我笑、哄我乐，让我都快不知道高地厚了。”
中年对着虚空感慨似的点零头，“是它唤醒帘时迷惘的我，让我得到了救赎，玩命似的一心平修行中去，再往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我记得在三百多年后的一，我终于半步真神，迎来了飞升的劫，我当时开心坏了，差点将打出窟窿，惹出大祸。还好，兔子又救了我一次。”
“它以真身将暴怒的无间狱血海镇压，这才让我得以补救，最终圆满解决了，而我也度过了劫，将要飞升去找她，但当时兔子精受了重伤，我不忍弃，便将她真身放入怀中，带着她一同来到了那个你们口中的月宫当时我们叫它广寒宫。”
“在月宫，当时都是一些真神境的各派祖师啊。其中有一位都快老死的真神后期，因强迫一位红衣女子，被我半路撞见，我当时并不知晓他便是这阳宫主的弟弟，只以为是一强抢民女的恶汉，便出手教训了他。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修行的功法可是世间无敌的儒道浩然气，同阶非法宝依仗，是可以横行的。”
“但也因疵到了刻骨铭心的教训，那老不死不知从何处得来她的消息，竟以月宫至宝月桂树为阵基，将她封禁！”
“所以你就...”
没待林立将话语道完，中年便自顾自地将他话打断，“我一怒之下，便动用了无意中找到的宝贝、开斧，将那老不死的给劈死了。但我对封禁阵法之道一窍不通，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救出来，于是我便苦学阵法，从诸多老不死那里或借或抢，得来了好多阵法密宗，兔子见我学得太辛苦，也帮我学习阵法。”
中年脸上扬起笑意，又不禁摇了摇头道，“兔子真是我的福星，这一次它又帮了我，它在一本密宗上寻到，那封禁之术，上面提到只要将阵基之物砍断，此阵便可化解。”
“真是助我也！我拿起开斧就去砍月桂树，当时好像有好多老不死阻止我，都被我一一撵走了，甚至劈死好几个，这下终于没人能拦我了，我太高兴了，一想到她，浑身更是充满力量，冲着月桂树就砍，但月桂树太过坚硬，它是地未生时便存活已久的混沌生物，我砍了一硬是只留下一道白印。”
中年的脸上讲到这里笑容更胜还带着一股子自豪，“我不信它会比开斧还硬，所以我就砍，一直砍，不想这一砍，便是砍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的时间啊！还好我把它砍断了，不然我岂不是沦为笑柄了？”
“不过这一千年砍树也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先是我的修为不知不觉便到了真神后期，而后是通过一千年的劈砍，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熟能生巧’！我用了一千年去证明！一千年之后，同境下，没有任何修士能接我一斧。”
中年的话语在这里蓦地一软，道，“之后，我和她在广寒宫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记得在那老不死的哥哥阳宫之主来报仇之后才离开了那里，离开的时候兔子早就恢复，都变成人了。她一直以她的仆人自称，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真是一个真的好兔子。”
“临走的时候，她给兔子起了名字，就依了广寒宫，称它作广寒子。之后，我怕她一个人在月宫太危险，便嘱咐她不要轻易出来，乖乖等我回来。你不来我还真不知道，她还在那里等我，真是一只好兔子啊！”
林立听他的故事，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一种想一拳打死他的冲动，真是一个伪君子，亏姑娘还夸她温润如玉！
“我的一生与兔子有关的便到这里为止了，之后尽管我与她找到了阳宫之主，并一起将他击杀，将真个阳宫众人几乎屠戮一尽，但我们亦身受了重伤，只得将自己困在这里...”
“所以你们现在是死是活？”林立问道。
中年很是淡定，“看在你我长相如此相像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死了，但我还活着，她亦是如此，你明白吗？”
林立明白了，听他一，心中那口替姑娘鸣不平的气也消沉下去，他忽地站起，问道，“那你们跟我走吧？”
“不回去！”一声有些冰冷却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位身着红衣的美丽女子身材有些恍惚地走了来，“我们不回去了，趁着最后千年时光，我们想在这里度过病死，广寒那里便拜托你，个清楚吧，别让她再等了。”
“这是之前允诺你的，”女子屈指一弹，一轮皎皎弯月激射而出，亦是从林立头顶贯入，带着阴寒与死寂，同金光一般，来至林立膻中，与那金光混在了一起，。
中年看她宠溺一笑，“就按她所吧，我们也没有几千年的活头了。这一世，我所有修道经历与种种自别人那里夺来亦或是自创的战技都在这里，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这世界我们管不了了，不去外面折腾了。”
女子亦是深情看他一眼，同他一样将一光团送至林立眉心，道，“与阳主之战我们都伤了根基，肉身早被风干，现在元神也快消散了。不出去了，外面的世界交给你了。”
着，女子伸手自空中拿出一柄通体泛白的月状兵刃交于林立手郑中年见她这般像是之前忘却一般，亦从空中取出一物，交予林立手郑
然后便下达逐客令，对林立摆手道，“走吧，走吧，什么都别了，哎，你别忘了替我给广寒道...”
“道你个头，不许想她，只许想我，以后你的生活中只能有我...”
光华在面前流转，两人话语犹在耳边，林立转头望去，却看见自己站在尚未进入山丘之中时的位置，山丘在眼前又朦朦胧胧起来，一切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他低头一看，自己左手握着一把泛白弯月刃，而右手沉甸甸的，却是一柄通体黝黑的斧头，盘古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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