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李瑞的踪迹
“田小爷的意思是……先陛下的死，还有另外的可能？”叶问霄挠头想了想，似乎先陛下是走得仓促，“当时二王爷亲口说，是因为海皇子的诅咒，才……”
你信吗，田轻为问。
信不信的，我还敢说什么。
“我听说，苏南城先陛下走之前，永宁侯苏大人去了一趟，这是怎么一回事？”田轻为戳中要害，他对先陛下仓促而亡，早就有了怀疑，“苏南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玲公主设局要将苏清宵沉海，最后被二王爷救走，且李玗请来了苏政明，这些事叶问霄不敢说的，因为苏政明就是提拔他入宫的那个人。
“田小爷，你要是闲得慌四处走走吧，这件事我是真的不清楚。”叶问霄清醒得很，纵使他再喜欢玉玲公主，恩师总是叛逆不得，会遭雷劈的，“先陛下死于劳累，以及海皇子的诅咒。”
在这件事上，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怀疑过永宁侯苏府。
“我是闲得慌，那就四处走走，你告诉陛下，我今夜不陪他用膳了。”田轻为看了宫墙一眼，在宫里躲着不是个头，还不如主动出击，“苏府路府，你背后到底有多少肮脏事。”
回头看着叶问霄像个麻木的木偶，他慢慢走到了宫门处，假装散步踱来踱去，实则观察起侍卫们的换班规律。
“田小爷，在这里望着城门做什么？”许久不曾露面的苏太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你怎么在这里我是清楚的，我避开了宫里别人的眼线找到你，想与你做个交易。”
苏太妃本是永宁侯苏政明的庶妹，苏清宵的亲姑姑，但关系一直不好，所有人都知道的。她来找自己做交易，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太妃娘娘，我人微言轻，哪里有帮得上您的本事？”田轻为刻意疏远，他可不知道苏太妃到底是敌是友，苏府向来计谋颇深，不敢随意相信的，“若无他事，轻为告退。”
站住，田轻为，你大可不必防着我，我与苏府研究室断了关系的。
“是吗？”田轻为暗暗一笑，“彼时贵妃在大王爷还有婚约时见苏大小姐，看似嘲讽她，实则让她在众多大臣家眷面前露了脸。路大公子，恐怕就是那次宴会上认识了苏大小姐不是？”
给自己的侄女安排了好的退路，太妃娘娘，您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与苏府不对付吧？
你高看我了，田小爷，路千夜和苏清宵在一起，可与我无关。
————
我们寻了李瑞的踪迹好些天了，正是一筹莫展，想不到淳于蔚入府来告诉我，李瑞就藏在李玗的别院。
“那日他还来与我们商议怎么除了田轻为的，私藏李瑞竟然是他自己？”我听了淳于蔚的告密很是震惊，“淳于蔚，若是此消息为真，你为何会愿意背着李玗告诉我。”
淳于蔚接过来茯苓泡的茶，发现递茶的小丫头一直在手抖，我解释道：“这是路遥的未婚妻，若是你说的是实话，那么她给路遥报仇的事，很快了。”
“我本就与二王爷是个错误，既然认了，我只想要荣华富贵以及他的王爷位置安稳就是，这个位置，若是大王爷回来了，就没有他什么事，二王爷对大哥有心，但我不傻。”淳于蔚说，看了看茯苓，“小丫头，可怜这么个妙人，终究是可惜了。”
茯苓这一生，本来说过不爱一人，不嫁男子的，遇到了路遥，却也算有缘无份。
“李玗的别院，在哪里。”
我赶紧问最要紧的事，但又不是很放心淳于蔚，她是个心眼多的蛇蝎美人，我还是要防一防。
“苏大小姐，你这一次大可不必怀疑我，我亲自带你们去就是。”淳于蔚放下茶杯，掏出来一块丝帕，上面画的竟然是寒山不远处的溪谷，“此处就是王爷的别院，我知道李瑞在那里，是因为下人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偷听到的。”
“那若是你和李玗共同商议，引我路府的人去扑个空，我又该如何自处？”我还是不放心，毕竟那天路千夜和李玗怼了怼，不欢而散，“李玗究竟是站在陛下、李瑞或者他自己的立场，我可不知道。”
淳于蔚听了此话，叹了一口气：“那不如你们带上煌漠那位公主一起去，她在，二王爷可不敢动手做什么。我知道她是个高手，且又是别国的公主，若是挑起了战事，二王爷和我承担不起。”
这倒是个好保险，只不过人启素素无凭无故要卷入我们的纷争里，是不是对她不太公平。
“可以，我愿意去。”
启素素手里握着一束刚摘下来的红梅，递到了我面前：“苏清宵，你若是需要我，我就去。你们长京城的人，似乎都不信任对方的，活着不累吗？”
“如果公主自己都答应了，那就好说了，今夜，还望路府前往溪谷，我在寒山寺等你们。”淳于蔚在雪地里拂了拂披风出去，“我听说二王爷已经打算和陛下商议将大王爷再送出长京城，若是不趁今晚，你们再也抓不到他了。”
淳于蔚走了后，启素素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去吧，告诉你夫君，今夜必须去，带上我，这女子应该不敢骗人。”
“公主，我分明在你入淳于府时百般刁难，你助我不就是对路千夜有打算不是？”我忍不住了，抱着那红梅花说，“今夜我不该去的，肚子大了总是不方便，可我还是怀疑你是故意接近路千夜。”
“那你也去不就好了？”启素素笑了笑，“我们沙漠里的女子，不如你们长京城的娇贵，怀孕了不是走不得动不得的。只要注意些，孩子比你想象的要顽强。”
是吗？
说起来我也的确是过了孩子不稳的前三个月，看着启素素一副汉子洒脱样，我是真的忽然还有点不自信。她身上拥有我没有的一切，会武功、直爽和坚韧。
我来到长京城，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彼时李玉玲贵为长京城的公主，我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倾国倾城长相的淳于蔚。
偏偏启素素，我是真的不得不防着她。
————
当夜，路千夜集结了路府人马，带着我和启素素去了寒山。淳于蔚从寒山寺出来，带着我们的人马往溪谷别院去。
“今夜二王爷被我灌醉了酒，应当是不会知道我出府来的，还望你们从今往后不要与他说我告的密。”白天心生怀疑，夜色降临淳于蔚能说出这句话，多半是没有骗人了，“别院守着的人不多，只是那个领头的侍卫叫马力，使得一手好连弩，不容易靠近的，恐怕要智取。”
我知道这种冷兵器，一次可发十支，威力巨大，最是无法近身这个人的。李玉玲被贬的弩阳城，便是做弩起家的一座城市。
“马力会连弩，他原来就是李瑞的部下，李玗果真是老狐狸，就算有人找到了，也赖不到他李玗私藏的罪过上。”路千夜带着一行人到溪谷山上，看到了别院里微微的亮光，“马力武功宫里排名第七，切不可硬碰硬。”
我能想到的办法……恐怕只有，调虎离山？
如今我们除了底下的侍卫，只有武功废了一半的路千夜、完全不会武功的我和淳于蔚，以及外族吃瓜的公主启素素。
从前路遥千余在，真算是路府保护神“工具人”，可惜了一个被杀，一个回京路上，无法召唤来啊！
“我去吧，我有办法，况且我是煌漠的公主，他不敢杀我。”启素素看着现状，盯了我一眼，好家伙难道是给我下马威？“我引来他后，路大人你记得闯进去抓你们要抓的人。”
说完她竟然真的跑了出去，刻意跌了一跤在别院附近。突然一道极速飞出去的黑影，偏偏地射在了启素素身边，然后别院里出来一堆人将她围住。
“救命啊，救命啊，我是煌漠的公主启素素，路府苏清宵苏夫人找个人要暗杀我！”启素素忽然对着领头带弓弩的那个人求救命，演技之高，我看得惊了，“这是回煌漠唯一的路，我实在跑不动了，求大人救命！”
你说巧不巧，她连这都能想到，智商绝对不在我之下。
“是听说煌漠和亲公主，在陛下的允准下入了路府，恐怕是要做丞相妾室的，没想到这苏大小姐，仗着自己有几分钱，竟然还敢雇杀手杀和亲公主。”马力看着她，本来有所怀疑，后来分析她没理由设什么计，便扶起她，“你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公主殿下不用怕，明日我找人送你出长京城去。”
我在山上听了个一脸懵，启素素竟然能扯得合情合理。
“不瞒大人，苏清宵雇的可是北域铁骑军的杀手，我不敢连累大人，只求大人现在送我出城去，我的部下在城外接应！”启素素干脆直截了当说着，“可以吗？”
马力想了想，看四周寂静，吩咐下面的人守好了院子，与她往西去：“若是北域铁骑军的杀手，我确实也不敢留你，这里出不得错的，否则主人会将我碎尸万段。我现在送你出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马力上钩走远，路千夜亲自率领侍卫偷偷潜入了李玗的别院，听得李瑞被押着出来，我知道，成功了。
“苏大小姐，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忽然，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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