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接头
第四十九章接头
余修带着很诚挚的眼神看着包达贵，他说的是真心话，他是真的厌倦了当土匪的生活。
包达贵和余修对视，半响，“大伙一开始落草为寇不过是为生活所逼，这几年帝国情况渐渐好转，确实有一部分兄弟和你想法一样，可是还有一部分兄弟做惯了土匪，哪里还能干别的？”
他轻轻叹息一声，饱含无奈，“若是真的倒向朝廷那一方，且不说能否立下战功，一场内斗是免不了的。他们很多都是跟了我很久的兄弟，我于心何忍？”
余修脸色也很难看，仿佛看到了自家兄弟厮杀的场面。
“可是，若是倒向邱于韧那边，可能会把我们全部兄弟都带入一条死路。”余修喝了一口茶，坚持的说道，“大哥，壮士割腕看起来惨烈异常，但是能够保存自身，我觉得是非常值得的。”
包达贵沉默半响，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他的背佝偻着，仿佛异常疲倦。
……
……
山下西方百里之外有一小镇，小镇虽然距离土匪窝子不远，但是异常繁荣。
土匪的几个首领都知道不能把这里的的人逼的太甚，所以只要每年给土匪上交一些银钱，自然能够保得平安。
一身青衣的苏展缓步下山后，就直接对着小镇这边走来，他的脚步平稳快速，明眼人一见就知道是个内功深厚之人。
到镇上喝酒是苏展上山后的每天必做的事情，每日都到了暮色将尽时分才回到山上，因此仅仅在几天之内，“酒鬼首领”的称呼就在山中快速传播开。
在苏展眼里，每日徒步前往小镇是他的必修功课，他在心里限定了一个时间，等到他的时间用完后，他就会出现在那个客栈的门口。
苏展是接近晌午时才停在客栈门口的时候，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目光瞥了一眼夏天的阳光，迈步进了客栈。
晌午时分正是客栈繁忙之时，客栈内各类食客的说话的声音让苏展眉头微微蹙起。心想就是因为今天和几个首领开会才耽搁了时辰，不知道还有没有座位？
苏展一直都是一身青衣，青衣之上绣着一个长数寸的金色刀头。因此他刚一入客栈，掌柜的就立刻迎了上来。
“苏大爷，您来了？”掌柜的对着苏展一抱拳，笑呵呵的说道，“我已经将那边靠窗的位置给您预留了，您今天是还和往常一样？”
掌柜的能够在这里混下去，而且混的风生水起，那自然认识土匪中的分量级人物，哪里会不认得土匪中的第五把尖刀，若是不给他预留一个好些的位置那不是找死吗？
苏展目光看着阴面的那个靠窗的位置，心里暗赞这掌柜的会做人，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随手扔给掌柜的，“还是一壶酒，剩下的就当是感谢掌柜的了。”
“苏大爷客气了，”掌柜的接过银子，笑容更甚，“小的做的尽是分内之事，我再为苏大爷切二斤牛肉为苏大爷下酒。”
“有劳掌柜的了。”苏展又客气的说一声，而后走到窗边的那张空座位上坐下。
窗外不时飘来几股微风，令人感觉十分清爽。
苏展自顾的倒了一杯茶水，平和的目光转到窗外，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青葱翠绿的山脉，眼睛似乎更加的明亮了。
掌柜的既然知道苏展的身份，自然上酒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仅仅片刻功夫，掌柜的亲自端了一壶青酒和二斤牛肉上来。
掌柜的刚刚把酒和牛肉放在桌子上，就有五条光着膀子的大汉出现在桌子前，五人均身材强壮而且身上有豆大的汗珠流淌，他们也没说话，径直的往苏展的那个桌子走去。
掌柜的立刻反应过来，拦住几人身前，手往另一边一指，“几位爷，那里还有座位。”
五条大汉中为首的一个指着自己身上的汗液，语气有些不善的反问道：“你没看见哥几个热的快不行了吗？”
“可是……”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长相粗犷的汉子打断道，“你休要多言，惹火了爷，爷把你这客栈拆了，至于这位小弟，去另一张桌子不就得了。”
掌柜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苏展摆摆手，“掌柜的去忙吧！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掌柜的如释重负，对着苏展拱手，而后转身离开了。
为首的大汉一开始没把苏展放在眼里，可是听到他从容不迫的声音，再仔细打量，便看见了苏展身上的两把刀。
“一身青衣，两把刀。你是山上五首领？”大汉虽然认出了苏展，但是神色言语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恭敬。
其余四人听到这话，脸色上原本的不屑全部消失了。
苏展一直垂下的眼睑稍微抬起一点，随即目光转到了桌子上，仿佛似有所不屑，“山上的人？”
“我是山上的老人，所以对你这个新人五首领实在是不服。”
“如何才能让你服？”
“打败我。”
“你出招吧。”苏展虽是如此说，但是坐在凳子上，自顾的夹起桌子上的牛肉吃。
大汉是三首领张洛塞手下的心腹，上山已有六年之久，对新加入的两位首领自然是不服的，四首领一身的煞气也勉勉强强能够合格，可是五首领就是长得俊俏的小白脸，他如何能服？
苏展话音刚落，大汉身体一动，右手一拳对着苏展的脑袋砸去，他这一拳使出了八分力，拳势极重，就像是一个挥起往下砸的大锤子。
苏展对大汉的攻势竟然看也没看，左手轻轻的抬起，直接挡住了大汉往下落的拳头。
看起缓缓抬起的拳头竟然能够赶上大汉拳头的速度，有些诡异。
大汉的拳头被左手挡住后，他的拳势仿佛瞬间消失了，而苏展依旧坐在凳子上，身体更是一动都不动，更是显得诡异。
“服了？”苏展咽下口中嚼烂的牛肉，问道。
大汉不言，欲收拳再砸。
可是他的拳头砸出去容易，收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苏展左手轻轻一握，大汉瞬间觉得指骨都要被碾碎的感觉，额头上的汗珠更多，脸色也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不过他硬生生的忍着而没有喊叫出来，也没有求饶。
苏展目光从转移到大汉的脸上，“只要拳头够硬就能够在山上做首领，你的拳头不够硬，所以……你走吧！”
苏展轻轻放开了手。
大汉头也不回的走了，饭也不吃了。
其他四人跟着大汉走了。
五人走的干脆，可是紧跟着又来了一人。
来人身材干瘦，头戴一顶斗笠，身穿一身布衣，右手有一块黑布，里面包裹的应该是一柄剑。
他径直走到苏展对面坐下，将右手的黑布包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我想试试我的拳头够不够硬？”这是叶皖对苏展说的第一句话。
苏展抬起眸子，本来有着懒散之色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紧跟着他的青刃刀已经出鞘，锋利逼人的刀光对着叶皖而去。
叶皖右手往上一挑，桌子上的黑布瞬间飞起，一刀一剑瞬间在空中相交数十次。
青刃刀在空中砍了二十四刀，皆被挡，而且对方挡的全部都是距离刀尖二寸处。
于是他收回了刀，他知道一把刀是对付不了对方的。
叶皖同样收回了剑，一阵清风从窗外而来，那块黑布上瞬间出现了二十四道刀痕，变成碎布掉落在桌子上。
在黑布开始掉落的刹那，叶皖身体已经越过了窗子，客栈里没人看得见寒冥剑的真容。
苏展紧跟着叶皖身后，跳出了窗子。
两人相继跳出之后，正在旁边吃饭的两个食客瞬间站起跑到窗子前，可是哪里还有人影？
叶皖提气狂奔了二十里，苏展紧跟其后。
两人在一处无人烟的山腰上停了下来。
“你就是苏展？”叶皖回头，带着笑容的问道。
“阁下功夫惊人，在下十分佩服！”苏展一抱拳说道。
“你的右手食指之下有猫腻。”
“何处不妥？”
“你将手摊开不就知道了。”
对完暗号之后，苏展才确定眼前之人确实是朝廷来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我叫莫飞。”叶皖应了一声，紧跟着问道，“中原的大体情况如何？”
“情况虽不容乐观，但是也没有糟糕透顶。”苏展应道。
“胡彦将军已经迅速占领皖州，在西平关和邱于韧的军队僵持着，只是西平关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毕竟人数太少，我担心在徐将军的援兵来到之前会失守。”
“这件事我在途中已经有所耳闻，我想一个原来守龙卫的官员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叶皖问道。
“因为秦钧的背叛，周动大人和苏离大人都已殉职，其他守龙卫的官员也大多殉职了，唯有我一个人潜入了土匪之中。”苏展在说道苏离殉职的时候，语气之有一股哀伤，有一股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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