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真是越发的不争气
蒋瞳就站了起来：“祖母，我去看看杨素可否拿了料子。”
婆子将她带到寿安居的小库房，她也没进去，就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杨素出了来：“大少奶奶，你怎的过来了，你瞧瞧这些料子，要是过时了大少奶奶放着就成，毕竟放了这么多年了，以前时兴的，现在也未必的了。”
“没事呢，祖母赏的都是好的，我谢还来不及呢，杨嬷嬷，咱们先不进去，刘管家正在里面跟我祖母说话呢。”
“倒是回来了，可把老夫人盼得呢。”杨素一笑：“大少奶奶，不若进库房看看，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就挑了出来，老夫人这般疼爱你，只要你喜欢她也会开心赏赐给你的。”
“不必了，我那的东西也实在太多了。”
二人说了会话，就有丫头过来请她们进去。
不知谈了些什么，祖母的神色有些凝重，倒是那刘管家朝她恭敬地说：“大少奶奶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人鞍前马后，一定为大少奶奶办好事。”
“谢谢刘管家。”
“蒋瞳啊。”孟老夫人笑意，拍拍身边小桌上放着的一叠帐册：“这是咱们孟家在各地铺子，田庄，还有一些买卖经营的盈利，支出，祖母现在老了，字也瞧不清了，这些就交到你的手上去了，有什么看不懂的，或是哪里不明白的，你就问刘福全就是。就是辛苦些，操心些，祖母也不想这么早就让你俗身缠身的，可是祖母这身体，真是越发的不争气啊。”如今永昭那贱人，就想制住蒋瞳，怕蒋瞳的羽翼越发的，到时不好拿捏，或者也不仅是想拿捏住，而是想殷了蒋瞳。
她也是年纪来了，护得了蒋瞳一时，就怕也有护不周全的时候，与其自已纳入羽翼下护着，不如让蒋瞳快些把这个家掌控好。
刘福全也回来了，有他辅助着蒋瞳，她也放心了许多，而且这世道，当真是太多的变数了，也不能再等了。
蒋瞳一笑：“祖母，你就是要看我也不给你看这些了，你眼睛不好，身体可也不好，得多休息来着，劳心劳力的事你就交给瞳瞳吧，要是做得不好，你也不要怕媳妇难受，该说的说，说骂的骂，俗话说严师才能出高徒，要是祖母你总是护着我，那我可能很多做得不好的都不知道，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已做好了呢。”
“你这丫头啊，祖母怎舍得说你，府里小小的事，你就慢慢接手吧，做得不好，做错了也没关系，谁也是慢慢走过来的。”
“是，祖母。”
答应了祖母，她就要尽力去做到最好，也没在寿安居里陪着说话，叫兰风捧了大堆的帐册回闲心居里看。
不过看得不太懂，毕竟没头没尾的，她便叫兰风将不懂的先抄写下来，刘福全还在寿安居里跟祖母说着话，等他有空了，她再去问他便是。
兰风抄写得一个头二个大：“哎，要是落颜姐姐在就好了，往时这些事都是落颜姐姐做的，小姐，什么时候才让落颜姐姐回来啊？”
蒋瞳一怔，笑：“过些时候吧。”
等落颜的心再静上一静再说，兰风和落颜都是侍候着她长大的，感情非同一般，她不想失去谁。
“奴婢是担心落颜姐姐在浣云居那里自已会胡思乱想的，想得多了，也不知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没事儿，这府里不太平静，总有人没事挑事的，落颜现在就是有别的心思了，所以别人一挑事，她就会往心里去，还不如在浣云居那里静静呢，慢慢想得透了，也知道谁是在挑拔离间的了。”
“小姐说得也是，小姐，夫人去了那么久金陵，怎的也没个书信的啊？”兰风忽然想起这事，便奇怪地问。
蒋瞳搁下笔：“是啊，我这几日也是一直在担忧来着，等晚些候爷回来了我问问他有没有别的法子。”外面世道比较乱，书信也容易丢失的，这么久没有母亲的消息了，着实也有些担心。
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王家在金陵，还是颇有声望的。
揉揉有些酸痛的胳膊：“先歇一会吧，看了这么久也真是累了，你去问问留玉，姑奶奶住的楼阁可有打扫好？让她明儿个去请几个大夫来。”看看姐姐得是什么病，再怎样也要好好地治。
“是，小姐。”
蒋瞳闭上眼睛，心里盘算着要是明天把姐姐接回来，姐姐的心情会好些，只是在唐府也看到了，姐姐很排斥看大夫和吃药的，要是姐姐回来了还是不愿意，那许是要去唐家的西山别苑将顺哥儿接回来让姐姐瞧瞧，再劝慰着姐姐，这样姐姐才会更有心思配合着吃药，看大夫的。
果真是越想越多的事做啊，要想掌管起一个家，不是容易的事，而孟亲王府可又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小姐。”兰风进了来，悄声地说：“听说嘉敏郡主来了，正在泌芳居那里呢，来的时候哭哭啼啼的，肯定会在泌芳居编派小姐的不是，在哪里告小姐的状呢。”嘉敏郡主可真没有什么耐性啊，这么快就跑过来告状了，不过这事这怎么说呢，虽然孟子牧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然而永昭公主却是会偏帮嘉敏的。
本来现在够多事儿的了，嘉敏还要跑上门来哭诉自已的恶行，够添事儿的。
若是自已出了这般的事，定会先思虑自已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不过每个人的行事总不是一样的，来就来吧，她行得正站得立，何惧之有。若孟子牧在这里就更好了，还可以让嘉敏再哭着出去。
端起茶才喝了一口，留玉就进来了：“大少奶奶，公主请你过去泌芳居一趟。”
“晚些我再去给她请安吧。”蒋瞳试探地说。
不过留玉却颇是为难，小声地说：“大少奶奶，来的是夫人跟前侍候的大嬷嬷，请夫人现在就过去。”
“好。”过去便过去，反正今儿个不过去，明儿个永昭公主肯定也会叫她过去又折腾她来着。
兰风就多了个心眼，把写好的册子拿起来：“小姐，这些一会要交给刘管家的，不如就让孙容跑跑腿吧，反正他也闲着是闲着。”
“好，让刘管家看看，得了空再过来给我解说的。”
净了手，将茶喝完了这才起身去泌芳居那里。
刚嫁过来的进候，永昭公主倒和她倒是井水不犯河水，就暗里让人故意整过她，但是懒得看她，所以也不会让人叫她去身边侍候的。
进去的时候，意外地也看到了容琛站在那儿，气色有些不太好，双眼肿肿的像是狠哭过一场般。
嘉敏也哭过了，却可怜兮兮地站在一侧，看她的眼神恶狠狠的，像要将她吞了一般。
蒋瞳打起笑：“不知母亲这个时候叫我过来可有什么事儿？”
“怎的，大半天的没见着你，白日里不在跟前侍候，现在让你过来你不乐意来着？”永昭公主端起茶，冷冷地说。
“不是，只是儿媳还想着去祖母那里请安，祖母这几日身体很是不好，我怕祖母晚膳不怎么吃，还想着去祖母那里看看。”
她这么说永昭公主反而不能说她不孝什么的，这孟亲王府里，总归年纪与辈份最大的，端的也不是她。要是侍候，也是要永昭公主去侍候祖母的啊。
永昭公主拧拧眉，心下不悦，若是自已跟蒋瞳计较她的不孝，老东西反过来将她一军，这事让蒋瞳知晓了，那不是打脸么。
如今当真是翅膀越发的硬了啊，给她这么软绊子，也敢百般理由来顶嘴了。
“母亲知晓你现在事儿忙，又孝顺着你祖母，本呢也不想叫你过来的。”顿了顿，又看着容琛说：“只是你们嫁过来，母亲可也不曾给你们立过什么规矩的，如今你好歹也皇上御封的三品郡夫人，说话做事一举一动若有半点的不妥，端的也是丢孟亲王府的脸。”
“母亲说得是。”容琛乖巧地应了一句。
蒋瞳只是听着，戏还在后头呢。
永昭公主又瞧了蒋瞳一眼道：“你祖母也年纪大了，身体也越发的不好，自是操心不了这么多的事，可是我这做母亲的，却也不能不好好跟你们说些规矩的，教教你们处人做事道理，今儿个呢，把你们叫来，也是跟你们说，往后可都得立个规矩，都得好好学着，不能出去丢了我孟亲王府的脸。”
“是，母亲。”还是只容琛应声。
蒋瞳没吭声，规矩这事，永昭公主自已身上就败坏了，这会儿倒是好，还要她来立规矩了。
“蒋瞳，你怎的不说话，难不成母亲说得不对吗？如今别说你是三品夫人，你便是做到了一品夫人，可你还是我永昭的儿媳妇。”她瞪着蒋瞳，不悦地质问：“无方不成圆，无规不矩，便是到了皇宫后院那里，规矩也是有的，由不得任着自已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拿宫里和规矩来压她呢，蒋瞳柔顺地说：“母亲，儿媳怎会心里不乐意来着呢。”
“好，今儿个你做了什么大份的事，你自个心里明白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便不再说了，往日总是仗着你祖母宠爱你，越发在处面胡作非为，做事也随意妄为，今儿个母亲就当着嘉敏的面，给你小以惩罚当个教训，往后再有这般事情发生，你也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你不维护，今儿个不仅要给嘉敏一个交待，也要让孟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别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
蒋瞳抬眸看她，永昭公主却说：“容琛，往时你府里是怎生立规矩惩罚的？”
容琛小声地说：“都是跪着捧着水几个时辰的。”
永昭公主便大声说：“拿茶水来，让大少奶奶手捧着顶在头上跪在这外面，嘉敏郡主什么时候原谅她了，什么时候就拿下来。”
那茶火可不是杯盂之类的，而是一个铁盆子之类的，而且铁盆下面好像还烧过了，暗红微闪着，那铁盆里面是滚烫的茶水还有翻腾着，热气薰得让抬水的小丫头脸红红的。
容琛有些假惺惺地说：“母亲，这么多的水，这大嫂哪里顶得住啊。”
“再加水，谁再为她求情，就再往里面加一舀水。”
“这，母亲…。”容琛纳纳几字，便不敢说了。
永昭公主一拍桌子，冷怒地看着蒋瞳：“蒋瞳，今儿个母亲责罚你，可是为你好来着，你还不快跪好，来人啊，把水放到大少奶奶的头上。”
那水滚烫滚烫的，这么沉重的一大盆水，手碰到那盆子可能都受不了，若她头顶不住，满盆热水倾头而下，只怕脸和身体非烫伤不可。
以前的永昭公主待她都是一些暗里的为难，比起今儿个的来还真是小打小闹了。
偏得她以为永昭公主不会明目张胆对她怎的，却不曾料到今儿个她就这般先声夺人，若是出了事，祖母必会找永昭公主的责说，然而自已这么一烫那就全完了。
用力一掐自已的手心，可惜的是居然痛不出泪来。
咬着唇抬起头，双眼难过地看着永昭公主：“母亲，我何错之有？”
“你何错之有，难不成今儿个你做的事，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一次吗？蒋瞳，如此失礼之事，我可真替你觉得丢脸。”
“母亲，难不成别人污我无中生有之事，我都得默默忍受了吗？须知闺誉清白于女子来说，就如身家性命般难受，我也不知嘉敏郡主跟你说了什么，可是母亲，你是不是要先问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我若是不阻止她，再由得她胡说八道，丢的可不仅仅是我蒋瞳的人，也是孟亲王府的脸面，候爷往后还如何在京城里抬得起头。”。
永昭公主也怒喝：“还休这般嘴硬，有一千一万种方法你可以跟嘉敏解说，可是你却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用着那下等泼妇一般法子丢人现眼的，这事儿闹到宫里那里去，你是想让整个孟亲王府吃不完兜着走吗？如今嘉敏也答应我，你领了罚就是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若不是你是我的儿媳妇，你要做什么泼辣之事，与我何相干之有，我连管也不想管你一下，可要是嘉敏告到宫里去，不仅害了孟家上上下下，不知道的传出去还以为我永昭这个婆婆的纵容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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