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女妭之战
却说风落兮径直到了西海,她悬在海面上,看到本应蔚蓝的海水变得暗黑,心里暗叫不好。
嘴里念着避水咒,风落兮轻轻的降在了海里。
风落兮穿过飘扬的海草植物,避开成群的海鱼,落在西海君元泓的府邸前。四海宝物富饶,这海君府更是奢华到连墙上都镶着珠宝,两扇大门更是用纯金打造,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刺得风落兮有些睁不开眼。
“何人到此?”及至门前,两只虾头人身的护卫将风落兮拦住。
风落兮从袖中取出一块淡青色玉牌,示于二虾兵,“邛海大荒山来人。”
二虾将见到令牌,忙屈膝拜道:“上仙恕罪。”然后,略过通报,恭敬的将风落兮请入府。
刚踏入里面,又迎面撞上西海龟相。
“原是帝君到此,小仙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龟相向风落兮拜了一拜。
“龟相无需多礼,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同元泓君商议。”
那龟相面露难色,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帝君,实不相瞒,我家君上病了好些时日了。”
“哦?”风落兮诧异道,“元泓君患了何病?”
那龟相叹了口气,“半月前一青衣女子自称妭者,来府上闹事,君上同她打了几个回合,便病了。”
妭?
风落兮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突然灵光一现。
神策有记载过一个名叫妭的人,是为一女子,乃上古年间后期所生,因其身所到之处,滴雨不漏,异常干旱而被世人称为旱神女妭。
原来如此。
风落兮亦明白过来,九州之内唯独兖州异常干旱的原因了。
风落兮在龟相的引领下来到西海君元泓休息的地方。那元泓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看到他偶尔起伏的肚子,真会以为他已经死了。风落兮略一察看,见他面色紫黑,呼吸不畅,还伴着重重的呼吸声。
“元泓君是中了那女妭的旱毒。”风落兮检查出病因。
“那还能否医治?”龟相探头急切的询问。
风落兮点点头,“元泓君毕竟身为上阶仙人,体内灵气已将毒素压制住,只需我助他排出即可。”
龟相悬着的心这才归了位,长长的舒了口气,拜谢道:“那劳烦帝君了。”
风落兮命龟相将元泓扶起坐在床上,背朝向外方。然后自己运气,将神力注入元泓体内,可那旱毒非俗物,又在元泓的体内滞留了半月有余,非轻易能够排出的。
风落兮的力量和旱毒相互抗拒着,一时难以较出高下。一旁的龟相只看到风落兮渐渐严肃起来的神色,以及两种力量在对抗中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将屋内的帷帐震得乱舞。
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很快就在风落兮的额头上汇成了水流,滑过颧骨,从下巴滴落。
看帝君的样子,多半有些棘手,早知道便不请她帮忙救治了,万一因此而伤了神体,这可如何是好?
龟相微微有些焦灼起来。
其实解这毒于风落兮来说并不是太难的挑战,之所以如此费力,还是与前几日在黑森林误入幻境有关,那次为了能从幻境中出去,与妖魔交锋,耗了近一半的灵气,致使自己灵力减弱,就连解个旱毒也有些费力气。
约莫多了一炷香的功夫,原本昏迷的元泓突然腰板挺直,大叫一声后向前倾去,随后,从口中喷出一滩黑血,又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
“差不多了,等元泓君醒来应该就没事了。”风落兮虚弱的跌倒在地上,将元泓扶在床上休息的龟相又赶忙跑去将风落兮扶到椅子上休息。
“帝君......”
风落兮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她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无非是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这一类的套话,这些她听得多了。
“我休息一会儿,要是元泓君醒了便来报我。”风落兮吩咐完毕,便在另外的房间内打坐养息。
不知道灼华那边怎么样了。
风落兮难免有些担心,为了不胡思乱想,又只得安慰自己:灼华非等闲之辈,区区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这样想着,便也稍稍放下心来,风落兮渐渐入定。
待回神醒来后,见元泓也已醒来,席地坐于她的下方。见风落兮睁开双眼,马上跪拜行了礼后,跪坐于地上。
“元泓君可好些?”风落兮问。
元泓拜揖回道:“托帝君洪福,小仙好多了。”
风落兮放心的点了点头,才说明了来意:“那兖州饱受干旱之扰,那兖河水量不足,我便派了兖河水仙霈前来借水,可至今杳无音信,便亲自前来。”
元泓听后,仔细想了想,觉得奇怪,“可近日并未有人前来西海求水。”说完,又想到自己昏迷了许多时日,并不是事事都清楚,便仔细询问了龟相,龟相也表示这期间没有人前来拜访,元泓继续道,“那兖河距离西海少说也有万里之远,再加上途中支流众多,或许是那水仙霈不熟悉路途,迷路了罢。”
但愿只是迷路这般原因。风落兮想着。
“先且不管他,既然元泓君已苏醒,那便稍作休息后同我前往兖州降雨。”
元泓领了命,又命人将早已为风落兮准备好的膳食呈上,这才拜退,亲自点兵,准备前往兖州。
风落兮正用着膳食,忽听得有声音从远处传入耳中。她起初以为是海府里的杂音,可仔细听后又觉得不像。
“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声音?”风落兮问下跪着的婢女。
那丫头摇了摇头,回道:“回禀帝君,奴婢未曾听到。”
风落兮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幻听了,可那声音断断续续,似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风落兮又问了那几个丫头,亦回不曾听到。
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心里陡然升起,她凝神,仔仔细细的听着那声响。
“姐姐——”
是小狸在叫她。
只听出是小狸的声音,具体说了些什么,任她怎样认真,也再听不到其它。但风落兮依然能听出他的急切与恐惧。
小狸应该是被人抓了。
那灼华呢?
风落兮难以思考太多,腾的站起身,让丫头转告元泓有事要处理,便离开了。
出了水面,立于茫茫无边的西海之上,风落兮纵观四周,除了惊涛骇浪,并未发现有小狸的身影。
但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风落兮循着声音寻找,只在岸边发现了一个白色的海螺,那声音便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看来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想要引她出来。
岸上千米开外,是绿岑岑的森林,放眼望去,俨然一片绿色的海洋。
森林之宽广,一眼无法望到尽头,树木之高耸,犹如参天之柱。
若是一层一层搜寻,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小狸。
唉......本来想在人间低调行事的,却被这要妖魔们逼得低调不起来。
风落兮面对海的方向,吹了个长长的哨音,然后,看着前方,等待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突然从空中传来很重的鼻息声和咆哮声,须臾之后,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落在风落兮的身边。
瞧之,那东西长着豹头狮身,体型巨大,相貌骇人,它从鼻子里呼口气,便将海沙扬起,尾巴轻轻一甩,便可将那参天大树连根拔起。
女帝风落兮有三间宝物:一件是她常用的法器云鞭,是上古年间,娲皇从大荒山顶砍下来创造人类用的藤条;一件是从娲皇那里继承的象征权力与地位的女娲剑;还有一件便是这坐骑——名为烛照的圣兽。
那看起来无比吓人的圣兽在见了风落兮后,非常的温顺,连吐气都轻柔了许多,生怕将风落兮伤着,它抖了抖身体后,身形慢慢缩小,比马略大比象略小些。
烛照晃了晃身体,便将前腿跪下,等风落兮上背。
“烛照啊烛照,前些日子委屈你做了回凡间的马,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现。”风落兮跨在它的背上,抚摸着它的脖颈。
那圣兽通灵,虽不能言语,却能感受到风落兮心中所想,待风落兮骑上后,脚下生风,迅疾的朝森林里狂奔而去,不见了影,只留下身后飘扬的泥尘。
身侧景物一晃而过,风落兮伏在烛照背上,左边看了看右边,寻找着小狸的影迹,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
可那妖着实狡猾,不知将小狸藏在何处,除了沿路落下的传声海螺之外,任风落兮如何凝神感知,也无法探知分毫。
此时风落兮已有预料,那妖魔是冲自己来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烛照驻足在密林深处,而且已有一段距离没有看到留下做标记的海螺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风落兮想。
不凋长青树错落高耸,枝林繁茂遮了顶。身下的烛照缓步踱着,踩着满地的枯叶嘎嘎作响。风落兮目光如炬,谨慎的盯着周围的变化,云鞭悄然显现,挽了几圈握在她的手里,时刻准备着应对一场大战。
忽然,四周有团团浓雾朝风落兮袭来,带着些炽烈的热气,一点一点的朝风落兮逼近。
“何方妖孽在此故弄玄虚?”这点雕虫小技还为难不到风落兮,她只需扬起云鞭轻轻一挥,那雾自然便散去了。
头顶传来一阵鸟散的乱飞惊啼声,随后,从远处荡来一物体,悬挂在风落兮面前的树干上。
“小狸——”风落兮一眼便识得那化作原形被倒挂着的小狸,抬手一挥便将绳子割断,又仍去云鞭将小狸缠住,拉到自己怀里。
探了鼻息,摸了灵脉,知晓他未死,风落兮的心才落回肚里。
风落兮将小狸安放在烛照的背上,又凑到烛照耳边说了几句,才飞身向前落在地上,而驮着小狸的烛照猛地转身朝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时,空中又传来一阵肆意的蔑笑,一声闷响过后,莫千跌落在前方的树底下,歪斜的依靠着树干,气息微弱,“夭夭姑娘,快走......”
风落兮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中了计,那妖是故意先放出小狸,调走了圣兽烛照。
风落兮朝前跑了几步,欲救莫千,突然一人现身拦于她的身前。
罗裙青衫,女子鬓发高绾,束起一发髻,发髻上套着一白色银冠,身后青丝和裙随风而舞。那女子目含愠怒,眉梢直入两鬓,薄唇嘴角挂着轻蔑,俨然一派女斗士的模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风落兮。
“旱神女妭——”风落兮唤着她的名号。
女妭一声低哼,手中执着一柄□□,揶揄道:“女娲竟然选了你这么个黄毛丫头任女帝,也怪不得这三界动乱,即将重现三万多年前的神魔大战了。”
风落兮亦回道:“久闻将军威名,曾以六界第一女将闻名天下,不曾想竟遁了魔道,想着也甚是可惜。”
“人各有志,且你那女娲娘娘以假仁济天下,我宁入魔道,也羞与她为伍。”
无非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罢了。
风落兮懒得于她闲扯太多,直接质问道:“既然你我非同道者,我也就不多说了,我且问你,你以莫千和小狸为质,引我前来究竟是何目的?还有那魔神夙昔现在何处?”
女妭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的难以置信,沉静片刻忽而笑道:“魔神所在自然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够知道的,而我今天引你前来,就是为了取你性命,为魔神的统一大业除掉你这个障碍。”
女妭说着,提枪怒冲而来,用力之猛,将地上的枯枝败叶震得四处飞起,而风落兮反应也够快,见枪逼来,提身朝旁边一闪躲了过去,同时又甩出长鞭,将女妭枪任缠住。
“看来我低估你了。”女妭眼中迸射出兴奋的目光。随即挣脱云鞭的束缚,举枪如螺旋般朝风落兮刺去。
女妭毕竟长了风落兮三十多万岁,又是曾经神界的女战神,其功力本就在风落兮之上,再加上女妭是铁了心要取风落兮的命,每每出枪,功力十足,如此二三十个回合下来,风落兮渐渐落了下风。
女妭乘胜追击,她手中的枪忽然幻化成无数只一模一样的枪,如雨点般朝风落兮刺去。
风落兮抵挡得有些吃力,眼看那枪就要冲破阻挡,突然灼华从天而降,落在风落兮的前面,撑开双臂将银枪挡在身前,只见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枪头调转,手掌一推,那枪变回了一只,倒插在女妭脚前。
最后又在风落兮还未回神之际,揽了她的腰,提着倒在一旁的莫千的领子,飞身穿出了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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