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朕又不是真的昏庸无能，好了，说正事，鬼影母女查的如何了？”

        “我便是为了此事而来。”她正襟危坐，也不再绕弯子，彼此的性情可以慢慢了解，当务之急是那对可怜的母女。

        原来彤儿并非是她表哥现在的妻子邹氏所生，彤儿的亲生母亲是表哥之前未过门的媳妇儿，此女子名叫绣香，据说当时是做外室养着，后来生了彤儿没多久就自尽了。绣香的母家也随即迁居回了老家，自此彤儿便由后来嫁进门的邹氏娘子抚养。

        怪不得邹娘子对彤儿不似亲生，虽说也照看饮食起居，也关心个头疼脑热，但是否亲生一瞧便知。

        “自尽了？母家还不追究内里，直接迁回老家？此事想必有鬼。”听完她的简单陈述，他皱了皱眉。

        “明面上我能打听到的就是这些，还请皇上帮忙，允我一些暗查高手。”

        “嗯，准了。我身边有两个身手不错的暗卫，一侍女名叫沈婕，会武功，熟知江湖门道。一侍卫随风，忠心不二。今日就赐予你，专门暗查此事吧。”

        看了眼名叫沈婕的女子，样貌精神干净利索，是个能办事的。

        便与她说明了个中细节，只见沈婕嗖的一下，越过墙头，头也不回就走了。

        午睡过后，便有了结果。

        这大内高手还真是名不虚传。

        嗖的一下窜进小院，腰上佩剑啪的一下打了老乔一下。

        “哎哟喂”一嗓子叫唤，给在躺椅上小憩的两人吵醒了。

        皇上睡眼惺忪，问沈婕调查结果如何，只见她还带来一名女子，年约二十七八，穿着旧布麻衣，脸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疤。

        女子粗糙的双手攥紧了暗粉色的麻衣，跟着沈婕跪地回话。不等她开口，唐小芙便有预感，“你，是绣香？”

        女人正要跪，唐小芙看了眼皇上，他立马免了绣香的行礼，吩咐老乔搬了椅子来。

        “给，吃葡萄，慢慢和我们说。”绣香咽了咽口水，用灰扑扑的手擦了擦掉色严重的衣裳，才接过她递过去的葡萄。

        也不敢吃，只是怯生生抬眼，看了他们并无恶意，一下子眼里就噙满了泪水，囫囵个儿把事情原原本本吐露出来。

        “我叫李绣香，我爹虽说只是教书先生，但因着是当今皇上登基以来，棠松街第一个考上的秀才，唐府四姑奶奶便想让她儿子迎娶我，借我父亲的才学，对她儿张蓬勃倾囊相授。可我家是清流人家，我爹不肯。怪我瞎了眼，被张蓬勃的甜言蜜语哄骗的鬼迷心窍，私下里并答应与她私定终身。”

        “既然两情相悦，那后来你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唐小芙不解的问道。

        只见她擦了擦眼泪，抽泣起来，断断续续的回忆着那不堪的一幕幕。

        这渣男张蓬勃就是唐小芙的表哥，四姑婆唯一的儿子，如今正头娘子就是邹氏。当年为了考科举，便想向李秀才取经。奈何李秀才只为寒门学子授业，渣男表哥便另辟蹊径，发现李秀才有个独女叫李绣香，垂涎绣香美色便花言巧语哄骗她，先与私定终身导致绣香怀孕，又想女方顾着贞洁之名不敢大肆宣扬，便花费几两银子，没有下聘更没有婚书，偷偷把怀孕的绣香藏在四姑妈在府外安置的宅院内。

        更可气的是，在此之前四姑婆早已攀上了邹氏的姻亲。邹氏家族乃正五品京官，在京城也算是有头脸的，但邹氏自小体弱恐难生子。便想到这一出借腹生子，骗了绣香的肚子，若是生下男孩便以纳妾之礼迎回府，再慢慢磋磨。若是生下女孩，便斩草除根。

        所以当彤儿出生以后，彤儿的亲母绣香，便被算计到此般田地。失了贞洁再也嫁不出去，亲生女儿也被夺走，亲爹张秀才被气到吐血不治而亡，自己万般愧疚之下只能自尽。

        “那你当年自尽是被谁救下了吗？”

        “是”说到这里，绣香已泣不成声。“张蓬勃和唐府四姑婆还雇佣了一个匪徒深夜闯我闺房，打算坏我名声，叫我日后有理也成了没理。谁知那匪徒是个心善的，当夜他得知我刚生产不久，身下还流着恶露。不知道是兴致没了还是于心不忍，居然把张蓬勃早已与邹氏定亲一事，告知于我我才免于此难，此后我就假装自杀，销声匿迹，其实一直在看着我的女儿，我的彤儿！”

        “唉，可怜的女子。”只见乔公公抹了抹泪，看唐美人望向他，又躬身说道“洒家年纪大了，娘娘您莫怪。”

        “您，您就是唐府新进宫的美人娘娘？”突然，绣香眼前一亮，匍匐着跪地向她靠近，一边哭求：“求求娘娘大发慈悲，让我见见我的女儿，我自知粗笨不能给她更好地生活，可我只是想让彤儿喝一口我的奶水，见她平安无事，绣香就是立即死去，也无怨无悔！”

        看着揪着自己裙摆这女子如泣如诉，肝肠寸断的模样，不由想起母亲当年也是这般求她不要离开人世。

        也许这世间，唯有女子，才能真正体会这般母女连心，却被世人所刁难，连见女儿一面都难于登天的苦楚吧。

        唐小芙叹了口气，挑眉问她：“你就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她一愣，不明所以。

        “我是说，你爹的仇，你女儿的仇，还有你自己仇，不想报了？”

        “报，当然要报！可是我人微言轻，连女儿都看不到”她苦着一张脸，眉头紧锁。

        “我帮你呀。”

        “朕也会帮你。”

        “皇皇上？可这是娘娘您的亲表哥。为何您会肯帮我？”绣香看着唐小芙，一脸疑惑。不明白唐小芙为何会帮她惩治自己的表亲和姑妈。

        “呵”她嗤笑一声，“表哥？他配做个人吗？何况彤儿还是我的亲侄女儿，要是这般任他们胡作非为，天下间女子便永远都任人欺凌，无人敢为女子出口讨一个公道了。而且我也不过是替，远在家乡养老的祖父祖母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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