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书生报信

　　穿过一片宽阔的青石广场，白楚被明门巡山弟子掺扶着，蹒跚着来到了一座古朴的石殿前。而后巡山弟子放开白楚，对着殿外值守之人行礼道：“两位师兄，不知吕长老可在殿内？

　　“吕长老正在殿内接待贵客呢。王师弟，你不是在巡山吗，怎么回来了？你旁边这书生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奇道。

　　“刘师兄，我本来是在巡山，路上突遇这慌张的书生，说有大事禀报。所以我就带他来了。”这王师弟答道。

　　刘师兄往那白楚看了一眼，却见他头发散乱，脸无血色，但眼睛却咕噜噜地四处乱瞧，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书生，便向王师弟问道：“吕长老正在殿中会见贵客，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白楚见此人并不想放自己入内，慌忙叫道：“守明城要有大事发生啦，必须赶紧向明门大人禀报啊！”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文弱书生，竟敢在此大呼小叫。王师弟，你立刻把此人赶下明山，免得出了纰漏惹吕长老怪罪。不然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刘师兄赶紧低声呵斥。

　　“可是，师兄……”王师弟不想这书生这么不知礼数，但是想到路上书生所说之事，他又觉得事关重大，必须通知长老。然而，他刚准备开口解释，那刘师兄却是脸色一变，“可是什么？难道你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吗？”

　　看到刘师兄发怒，王师弟不敢顶撞，左右为难起来。

　　可白楚却像是因为心中惶恐，没有丝毫顾及地大叫：“大侠，守明城真的有大事发生，还有人要杀我，你就行行好，别赶我走啊！”

　　见白楚在这殿前哭闹，刘师兄脸露凶光，抽出手中利刃，就往白楚的头上劈下。王师弟眼看白楚就要血溅殿前，正待阻拦，却听殿中有声音传出：“是何人在殿门外喧哗？”

　　刘师兄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收剑对着殿内行礼道：“吕长老，王良志带着一个疯书生前来，这书生说什么有要事，但是问他却又不说，胡搅蛮缠非要见你。我看他表情慌张，目光闪烁，不似正经书生，你又在接待客人，故而准备赶他离去。”

　　殿内沉默片刻后，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先让他进来吧。”

　　“是！”刘师兄狠狠瞪了白楚一眼后，低头答道。

　　白楚战战兢兢跟着王良志来到大殿中。王良志先行一礼，说道：“弟子见过吕长老。见过唐长老和玉师姐。”

　　此时殿中已有三人在座。殿上坐着一位魁梧中年男子，正是明门主持这庐亭殿的长老吕刚。其左手边坐着一位同是中年的男子和一位相貌绝美的姑娘，却是王良志口中的唐长老和玉师姐，来自元清派的唐淼和玉玖琴。

　　听王良志喊到玉师姐，白楚微微抬头看去，顿时眼睛发直。这玉玖琴真是生得十分美丽，顾盼生辉，不过此时她目里眉间却似乎藏着几分惆怅，让人不禁想去怜爱。

　　吕刚对王良志微一颔首，便开口向白楚问道：“就是你要见我？你是何人，又所为何事？”

　　“大人，小的叫白楚，是一名书生。我急着见你，是因为我在守明镇上看见了百变郎君韦傲天。”白楚听见吕刚发话，赶紧收回目光答道。

　　他话音刚落，却见吕刚忽地站起，而后又缓缓坐下。“岂有此理，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书生，竟然跑到明门来找开心。来人，给我把他轰出去！”吕刚喝道。

　　“大人，我真的看见了！”白楚赶紧抬头喊道，“不对，是我闻到了。小的自幼就有一个奇怪的特长，就是记住气味。这百变郎君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曾有幸在案发现场见到过他遗留下来的一块手帕，故而记住了他的气味。之前我在守明镇上闲逛，突然发现一人竟然就是这个气味，就暗中尾随，但不想被他发现了。本以为在劫难逃，但他却冲我笑了一下又走了。一想之下，我觉得可能是街上人来人往武林人士众多，他估计不想暴露自己。虽然当时逃了一劫，但是我越想越怕，只怕韦傲天突然找上我来，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到明门来。请大人救我！”

　　听到白楚详细地解释，吕刚开始神色凝重起来，问道：“你确定是那采花贼的气味？”

　　“千真万确，对于闻气味这事，小的敢百分百打包票！”白楚又有点得意地说。

　　听了白楚确认的话，端坐一边的唐淼开口道：“至上次被贵派的李秋明大侠重创之后，此贼已销声匿迹两年有余了，没想到竟然现在又现身了，这下恐怕有麻烦了。”

　　唐淼的话的确不假，明门收徒大会马上就要开始，现在守明城内各派人士云集，其中女眷确有不少。

　　吕刚叹道：“不知这贼子此次的目标是寻仇还是另有其人。也不知掌门出山回来没有，我想此事需赶紧禀报他才是。”

　　“吕长老，我觉得此事还应三思。”那一直静坐不语的玉玖琴突然开口。

　　吕刚奇道：“玉姑娘，你有何见解？”

　　玉玖琴道：“这采花贼来到守眀镇，我们也只是听了这一人之言，到底是真是假其实我们并不知道。何况一人仅凭身上气味就能辨别其人，这等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我们总要验证一番才是。不知吕长老觉得玖琴所言妥否？”

　　“哈哈，甚妥。我这一着急就完全给忘了，还是玉姑娘冰雪聪明。”吕刚尴尬一笑。他又对白楚道：“你说能靠气味辨人，可敢现场一试？”

　　白楚赶紧答道：“请吕长老尽管验证。”

　　“好。”吕刚立刻叫来王良志小声吩咐一番。

　　不一会，王良志领着十人从殿外走进来，行了番礼后，一字站定。然后王良志把白楚的眼睛用黑布蒙上，再捧出六件衣物让白楚仔细闻了一遍。

　　吕刚看白楚闻毕，说道：“你刚闻的六件衣物，是你身后十人中的六个。你去按刚才闻的顺序把这六人挑选出来。”

　　白楚听罢，转过身去，伸手向到十人跟前，挨个闻了几下后，然后依次从中拉出六人，取下黑布，对吕刚说道：“吕长老，小的已经选好了衣物的主人，从左至右就是我刚才闻的衣物的顺序。”

　　吕刚看向刚才拿来衣物的王良志，王良志点了点头。

　　“看来世间确有奇人啊！”吕刚赞叹一声，又对着唐淼和玉玖琴说道，“看来此事确实不假。我这就去跟掌门汇报此事。还请两位先行回去休息，刚才所说之事吕某记在心上，待这收徒大会一了，定有答复。”

　　“那就有劳了！”唐淼回道。说完，两人就起身离去。

　　当玉玖琴经过白楚时，她发现白楚仍在偷偷地瞄着自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白楚赶紧低下头去。之前她早就发觉白楚时不时地看向自己，那眼神让她非常地不舒服，因此她才心生不悦故意找白楚麻烦。

　　待两人离开，白楚对吕刚大呼：“吕长老，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可要救小的一命啊！”

　　吕刚这才想起这白楚上山的目的。他考虑了一会，说道：“这样吧，你先在我明门住下，待我把这事禀明掌门后，再做定夺。王良志，你就带白书生去客房休息吧。你们十个也都回去吧。”

　　“是！”王良志及刚来的十人低头答道。

　　待所有子弟都离开殿内，吕刚也起身走出庐亭殿。他知道他务必要及时通知掌门采花贼韦傲天来到守明镇的事情。如若韦傲天只是寻仇，那明门就让他有来无回，但若是另有目的，那还真棘手了。收徒大会即将开始，东州及其他地域的一些门派都被邀请来观礼，其中的女眷实有不少，特别是有着江湖十大美女称号的柳芸烟、彭莲以及那玉玖琴都已聚集于此，若真在明门出了什么差池，恐怕到时不好交代啊！

　　从庐亭殿出来，白楚跟着王良志从青石广场西边的一条斜坡沿山上行。白楚扭头从山路崖边望去，只见漫山遍野星火点点，不禁叹道：“明门真是庞大无比，这要想走遍各个角落，还不得十天半个月才行啊！”

　　前方领路的王良志听白楚感叹，顿时笑道：“确实如此，不过谁闲着没事会跑东跑西的，大部分时间，我们也都只是在各自的分殿里修习，分殿之间来往并不多。只有总殿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我们各殿弟子才会聚集在一起。”

　　“但你们如若遇到紧急事件，这路上岂不会耽搁不少时间？”白楚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良志又是笑了笑：“晚上你看不见，等到了明天你就会看到，明门周围各峰之间都有铁索横跨，可以让人或者物品快速穿梭，还有我们掌门专门请机隐宗的大师为明门制作的索道飞马。这索道飞马只有在紧急事件发生需要运送大批物资的时候才会启用，平时要有什么事情，还得靠自己的双腿施展轻功飞渡铁索。”

　　“索道飞马？有意思。听说机隐宗一直隐世不出，踪迹难寻，也从来不轻易出手的，看来也只有明门掌门有这个面子了。”白楚惊叹一声。

　　这时，那前面的王良志停了下来，他回头望着白楚，好奇地说道：“没想到你一个文弱书生，竟然也知道江湖这么多事情，还真看不出来呀！”

　　“哈哈，让王大侠见笑了！我天生资质差，没能入得门派。不过虽然不是武者，但却对江湖之事非常感兴趣，也很羡慕你们，就经常读一些这方面的书籍文献，所以也就知道不少事情了。”白楚解释道。

　　“原来如此！”王良志点了点头，继续领路道，“厢房就快到了，你先安心住下。既然你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情报，我想掌门一定会酌情处理，保你安全的。”

　　“希望如此。”白楚眼中满是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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