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清突破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定格，自称血衣的血袍人忽然静止不动了，手中作劈砍状的软剑自然也没能真砍下去，燕翎也在踏雪背上一动不动。
血衣不动是因为他死了，燕翎不动则是因为心里的震撼。
是的，血衣在燕翎睁眼的那一刻就死了，倒不是因为燕翎的眼神能够杀人，如果燕翎眼神能够杀人，那血衣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颗不知从何处破空而来的石子，裹挟着精纯而强大的灵力瞬间从血衣的额头洞穿而去，几乎同一时刻，一抹不易察觉的青光自燕翎胸前悄然射向血衣。
纵然血衣是天灵境强者，也几乎毫无反应的机会，于是他就这样死了，死的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
燕翎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尽管他连纳灵境都未曾达到，但这也并不代表他不会想其他办法，在燕清清与燕枭逐渐露出败相时，燕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生机所在，于是他闭上眼睛，精神力涌动试图唤醒胸前那把神秘的黑色小剑。
没人有比他更加清楚这把神秘小剑的神奇之处，但是他也并不知道要如何去使用，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侥幸态度去赌一下，却没想到竟真的成功了。
这也不知是燕翎运气太好，还是血衣运气太背。
于是在血衣的尸体上便存在着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一个是从额头对穿到后脑勺的指甲盖大小窟窿，其内还隐隐可见被石子所带灵力震碎的红白之物，另一处则是一道薄如蝉翼却穿透心脏的剑痕，其上还隐隐残留有一些稀薄的剑意。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有燕翎清楚地看见了全过程，燕清清、燕枭、驼背老人以及那十几个剩余的流寇，全都呆愣愣的看着这边，一时间弄不清楚这个惊天大逆转。
以至于血衣的身体软软倒下时，众人才得以反应过来。
片刻，还是燕清清最先回过神来，她三步化作两步来到燕翎身边，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燕翎身上有没有受伤，而后拍拍心口长舒口气，刚才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也还心有余悸。
随后又看了一眼血衣的尸体，震动的神色一闪而逝，而燕翎却伸手轻轻抚摸胸前的小剑，莫名傻笑。
“我就说小翎子吉人自有天相嘛。”看到燕翎无事燕枭心情也一下子愉悦起来，但随即似又想到什么，冷道：“那么，现在是时候让这帮渣滓付出代价了。”
说完只见他随手捡起一柄砍刀便向那群流寇杀去，燕清清拍拍燕翎的头，让他待着别动，也提剑跟燕枭加入战局。
二人此前虽然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有驼背老人牵制了两个地灵境的头目，二人杀几个纳灵境的小角色还不是如虎入羊群般轻松。
驼背老人大喜过望，一招一式间大有越打越猛之势，而反观流寇这边，自看到血衣倒下，他们便知道大势已去，早就已经萌生了退意，此时出招已畏畏缩缩准备找突破口离去。
终于，在燕清清姐弟二人砍杀了七八个流寇之后，其中一个头目虚晃一枪，阴险的攻势全部集中于驼背老人身后的小女孩儿，驼背老人心里一慌，急忙挡去。
而老人这一慌，却让那个头目抓住了一个空荡，只见他轻盈如风般的灵力运转至手掌，猛的一掌打出，意外的是，这一掌竟不是打向驼背老人，而是他身边毫无防备的另一个流寇头目。
“大哥我会替你报仇的，小弟先走一步。”
借助那一掌的推力，这个头目猛然向道旁的丛林掠去，几个闪烁只见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而受了他一掌的另一个头目却彻底失去了脱身的机会。
“混蛋！”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兄弟会在这个时候背叛离他而去，悲愤间大喝一声，而后他便凄凉的发现，身边已经只剩下他一个流寇了。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燕清清三人，他倒也光棍儿得很，索性不去做那无谓的抵抗，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子一辈子都是个流寇，杀人越货之事也不知道干了多少，老子知道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但却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来吧，给老子一个痛快的。”
“你不是血狼的人？”燕清清皱眉道。
“血狼？呸！去他娘的血狼，要不是那个叫血衣的混蛋想要收编老子，老子也不会倒霉的栽在你们两个小毛孩手上。”说到这儿，流寇头目还不忘往血衣的尸体啐了下。
他心里也有委屈啊，既然想要收编老子，直接带老子走不就得了，非得要检测一下老子的手段，这下好，他妈的全隔这儿了……
问完了想问的，燕清清厌恶的转身向燕翎走去，那驼背老人倒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想到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差点也遭了毒手，利落地一刀就结果了他。
对于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向来没有仁慈可言，因为你对他仁慈，就是对其他被他祸害的人残忍。
“可惜还是给跑了一个。”燕枭颇有些不甘的道，这些流寇存活着始终都是祸患。
“已经不错了，要不是有高人暗中相助，恐怕我们也难逃毒手。”想到血衣的死状燕清清庆幸道。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早在那个逃跑的那个流寇头目蹿入丛林时，就有一颗石子破空而去……
随着最后一人倒下，危机骤然解除。
而这时燕清清才有时间拉着燕翎与燕枭，对着四周的天地一拜。
“清清姐弟三人代表飞燕城感谢阁下出手相助，还望阁下不吝现身一见，飞燕城定有厚报。”能够以一枚普通的石子和一道隔空剑气轻松的击杀一个天灵境的高手，这人的实力起码也是融丹顶峰，这等实力的强者，燕清清自然不敢有丝毫不敬。
她自然不知道剑气是从燕翎身上发出的，也从未往燕翎身上想，此刻只当二者皆是神秘人所为。
“敢对我儿出手的人自然都得死，清清丫头倒是不错，嗯，三个小家伙都还可圈可点，就是大意了一点。”不知道在周围的哪个角落里，一道温婉的身影看着三人轻笑自语。“咦！清清倒是因祸得福了啊！”
……
半晌，见周围依旧静悄悄的，知道神秘强者不会现身，燕清清再次躬身一拜，心底多少还是有一些失望，若是能够结识此等强者，不管是对己还是对飞燕城都有不小的好处。
此时那驼背老人也如燕清清一般对着四周抱拳一拜，而后拉着小女孩儿来到燕清清三人面前，长鞠及地。
“静儿，快给三位恩人磕头。”
“谢谢哥哥姐姐救命之恩。”小女孩儿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三人，听话的就要跪下去。
燕清清又怎会让他们真的跪下去，急忙上前把老人与女孩拉起来。
就在这时，燕清清脸色突然一白，全身灵力不受控制的涌动起来。
“为我护法。”
只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她就不管不顾的盘膝坐在地上，所学功法瞬间运转起来。
“清清姐这是怎么了？”燕翎看着燕清清苍白的脸担忧道。
“姑娘怕是要突破了。”老人羡慕的看着燕清清身边紊乱的天地灵力，他到地灵境顶峰许多年，但是因为资质问题此生却基本无望突破天灵境了。
果然，老人话音刚落，只见天地间轻盈的风属性灵力似被什么剥离，纷纷向燕清清涌来，而燕清清也是来者不拒，功法运转间具皆吸收入体。
如此过去了一炷香时间，天地灵力渐渐归于平静，几人见状知道燕清清是突破完毕了，都好奇的看着她。
燕清清轻吐一口浊气，睁开眼冲几人明媚一笑。
“成功了？”
燕枭迫不及待的问道，因为他也是知道燕清清此前就已经尝试过突破，不过都已失败告终。
“恩！”
燕清清对他点点头，又道：“要不是刚刚经过了战斗的压迫，此次突破恐怕还不会那般容易。”
她站起身来，张开双手感受了一番，似乎真有什么不一样了。
“突破就突破嘛，有什么了不起，迟早有一天本少也会到天灵境。”燕枭撇嘴道，不过明眼人都看出了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恭喜姑娘突破天灵境，姑娘如此资质日后天荒境必有一席之地。”老人羡慕中又感慨道。
“老丈不必妄自菲薄，终有一日也定能做出突破，相信只是时机未到罢了。”燕清清看着驼背老人安慰道。
老人却只是摇头笑笑，自家人知自家事，也不多做辩解。
谈话间，燕翎三人也从老人口中了解了这件事的经过，都愤慨不已，天色渐晚，几人也恢复调息的差不多了，转眼已是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
“老丈可有去处？若无去处可到飞燕城落脚，静儿小妹妹正好与我家小翎儿差不多大，也可与小翎儿做个伴儿一同修炼。”燕清清看了眼旁边已经交谈在一起的燕翎二人笑着说。
一旁
“你比我小，你可以叫我小翎哥哥”说完燕翎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女孩手中，“小翎哥哥今天没有东西送你，只有这块灵玉，送给你。”
“谢谢你，小翎哥哥。”女孩儿睁着那双纯净的大眼，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灵玉，怯怯的小声道谢。
听到这一声“小翎哥哥”燕翎心里别提有多美滋滋了，家里他最小，如今也体验了一把当哥哥的感觉。
“多谢小姐美意，但小老儿与静儿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怕是要辜负厚爱了。”老人眼中露出犹豫。
这显然是一对有故事的祖孙。
燕清清看出了老人眼中的为难，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嘱托若是有空定要带静儿去飞燕城逛逛，经过短暂的接触，燕清清倒真是有些喜欢这个大眼纯净的小女孩儿。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该走了，老丈你们多保重！”燕清清牵来踏雪向燕枭与燕翎招呼一声。
燕翎坐在燕清清身后，冲静儿小女孩一笑，“有空记得到飞燕城找小翎哥哥玩哦。”
两匹踏雪踏着夕阳，向着目的地远去，只剩蹄声还在余晖中回响。
“孩子，记住他们的样子，此恩，等你长大了，是要还的。”
路旁，驼背的老人与年幼的女孩儿目送踏雪远去，昏黄的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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