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故梦12
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艾小姐的生日呢？
这一次还要去见艾小姐的朋友们，如果，给艾小姐的朋友们留下个不错的印象，艾小姐大约也是高兴的。
达先生看着镜子里舒展不开的丑脸，愁云涌上了脸。
这会开始敷面膜能不能在那天看上去白一些？于是达先生把面膜加入了购物车，还有一周多，天天敷好了。
鼻子上的黑头也有些，近看还怪明显的。于是达先生把水杨酸精华加入了购物车，也许清洁下会好一些。
头发最近也有些长了，炸开在头上，去理个发好了，要不再烫个头？托尼老师能不能让自己看上去英俊一些呢？
这身衣服，看上去也有些随意了。达先生开始挑选衣裤鞋子，一股脑扔进购物车里。
最近好像胖了些，啊晚上就开始锻炼好了，在去见艾小姐朋友前尽量瘦些下来。
还差些什么呢？怎么这一身上下就没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特点呢。
在外貌上，达先生很有自知之明，他的丑脸总与好看无关的。
想到这，达先生有些发闷，把眼镜推上去，上下捏东鼻梁，两指又在眼睛上慢慢画着圈。
好半会儿才垂下手，扶正眼镜，他再一次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下吊的嘴角看不出善意，半耷拉的眼睛找不出精气神儿，塌着的鼻子连敦厚老实都说不上，短且厚实的眉毛在眉角草率的收尾，给他脸上的器官增加了几分拥挤感。
达先生摸摸脸，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谈不上苦笑也实在谈不上开心，如果非要给这个笑容下个定义，大概有些取笑得味道。
这一张丑脸，在达先生的身上长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让他不省心。
艾小姐不曾嫌弃过达先生的丑陋，那达先生要去担心什么呢？
这是恋爱冲脑的感觉吗，对达先生来说这是很新奇的体验。会为了一个人患得患失，是否是懂得爱的表现呢。
达先生点亮手机，把加入购物车的东西一样样剔出去，他需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东西。
到给艾小姐过生日那天，达先生很早就去了艾小姐的那座城市，没和艾小姐说。
他订了个很小的生日蛋糕，要去店里看下，叫个闪送。
之后在差不多的时间，达先生去艾小姐住的小区接她，他见到艾小姐的时候，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第一时间抓住了艾小姐的手。
艾小姐问过他，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老抓着她的手不放。达先生总是憨笑，然后给艾小姐买消暑的冰饮或者把行程安排到有空调的室内。
达先生许过愿的，要一直牵着艾小姐的手，他许过愿了。
那天艾小姐看到达先生的时候，忽然的发现达先生和以往有着不小的差别。
头发烫过，蓬松带着一点点的卷，松弛的在额前分开，很清爽的感觉。
一身衣服不是往日那种什么舒服穿什么的乱配，底下一条水洗的黑牛仔，上身灰色短t，套着一件蓝色牛仔外套，脚底下是一双驼皮的短靴。
这明显的打扮了呀，艾小姐有点惊讶。达先生的长相算不上英俊，所幸身材还匀称。
厚底的短靴把他再抬高了一些，显得更挺拔，这一身休闲的穿搭，配合着他单肩背着斜挎包的样子，还有点板正有型。
“你今天还打扮了呀？”艾小姐好奇问。
“嘿嘿，你过生日嘛，还要见你的朋友，总不能随随便便的丢你脸。”达先生说的声音不算大，一股子若隐若现的忸怩。
他常常用这样的口气说些不好意思的话，艾小姐老觉得那时候达先生在撒娇。
“还不错的，有点味儿了。”艾小姐夸了达先生一句，然后接着说：“不过你穿外套不热吗？这天气。”伸手拽拽达先生的衣袖。
达先生一笑，凑到艾小姐那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奥，今天晚上要降温下雨的。”
艾小姐不信，现在已近天黑，天上云都不多，怎么会下雨呢，又是达先生的信口胡说。
艾小姐撇撇嘴：“嘴硬，热死你。”
她伸出手，给达先生看自己的手腕。白净的手腕上是一块金色圆润的方表。
这是达先生送给艾小姐的礼物，在艾小姐生日当天送到的。
“我都不怎么带手表的。”艾小姐说。
“好看吗？”达先生不理会艾小姐的话。艾小姐带着这块表还真是合适，她本来就是很白的人，一块金色的表，小小的，坠在艾小姐带些肉感的手腕上，恰到好处的不错。
“还行吧。”艾小姐嬉笑着晃晃手腕，要收手。
还行？就，还行？达先生选了很久，比较了很多才给艾小姐选了这一块当作礼物，只是一句还行吗？
达先生猛伸手，一把钳住艾小姐带着手表的手。
这下艾小姐的两只手都被达先生抓住了。
达先生钳着艾小姐的手，往前凑凑。他闻到了艾小姐身上好闻的味道，清新得让他想到了黄樱桃。
“就还行啊？就还行？说好看说好看说好看说好看。”达先生嘴唇翻得飞快，闹着艾小姐。
艾小姐拗不过达先生，也挣脱不开，每次都是这样。达先生确实是个好懂的人，他想要你夸他的时候，他就会闹你，像个没长大的弱智，冒着鼻涕泡举着手等一声夸奖。
他老是这样闹艾小姐，艾小姐只觉得这男的怕是不是脑子不对劲，哪还有什么达先生或许是聪明人的感觉。
艾小姐总是挠不过他的：“好看好看好看，你放手啊！”
被达先生钳着两只手的时候，他又凑那么近，艾小姐总担心他下一秒就要轻薄过来，邪气的达先生像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人。
“那你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哇，没完了。“喜欢，喜欢，喜欢。”艾小姐换了副哄小屁孩的口气，这口气达先生肯定吃，总是这样。不过这个礼物，艾小姐确实还蛮喜欢的。
果然，达先生心满意足的不闹了，也放开了钳住的艾小姐的手。
乐呵呵的瞅着艾小姐装作无辜的样子，艾小姐看也不看达先生一验，直接踢过去一脚。
达先生也不躲，他一次也没躲过，反而乐的更开心了，瞅着艾小姐憨笑。
笑得艾小姐有点上火，再掐了达先生一下，达先生吃痛，很是夸张的吸气，艾小姐也满意了不少。
两个人就这样笑着闹着往过生日的地方去，甚至有些不那么像已经工作了的成年人，更像是热恋中的学生，洋溢的叫人羡慕。
艾小姐的朋友们先到了，远远的朝艾小姐招手。艾小姐快步上前，达先生牵着艾小姐的手也快步跟了上。
“这是我男朋友，达先生。”艾小姐向朋友介绍。
“你们好。”达先生完全不擅长应付社交，干巴地打了个招呼。
艾小姐的室友一下注意到两个人抓在的一起的手，跑来抱住艾小姐的胳膊，往她们中间拉去，“我也要跟艾小姐牵着手走。”嬉笑调侃着。
这会儿，达先生也只能尴尬的龇牙吐吐舌，松开了艾小姐的手。
和达先生在一起的时候，达先生极少会放开艾小姐的手，艾小姐一下被放开了，还真有些说不出的不习惯。
艾小姐的朋友簇着艾小姐说些有的没的的亲密话，达先生跟在一侧安静的听，他插不上嘴，也不算插嘴，女孩子的密聊，不需要达先生多话，至少达先生是这么想的。
“你和艾小姐怎么认识的的呀？”艾小姐的一个室友扭头问达先生。
“啊，我和艾小姐吗？我们是高中同学，单说认识的话还挺早的。”达先生老实回答，耸耸肩，声音平平的，不如和艾小姐单独相处时松弛。
“哟，高中同学啊，怎么现在才追她啊，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哎。”明显有些八卦的意思在里面，达先生听得出来，倒也不介意。
达先生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地说好了：“高中的时候其实不熟嘛，大学的时候艾小姐是有男朋友的。我喜欢艾小姐也没那么早，也最近一两年的事情。”
艾小姐的室友很是惊讶：“一两年，艾小姐分手都一年了，你这么能憋，现在才说？“
达先生大有些紧张，艾小姐的室友好像很擅长抓重点，而且听着好像艾小姐和她们说过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儿。
“呃，啊，我没想好怎么和艾小姐说嘛。“达先生已经有些语塞了，呃啊嗯的语气词越来越多，感觉身上也开始热起来了，不那么自在，有点燥有点闷。
原来，对艾小姐重要的人对艾小姐看得也很重，她们会关心艾小姐认识了个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甚至会有点咄咄逼人，一下一下问得达先生不好招架。
那，那如果是艾小姐的家人呢？
达先生一下子想得有些远了，他摆摆头暂时把这个想法送走，这会要好好见艾小姐的朋友们，不是往远了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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