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霸道总裁和小白花（三）
顾朝木是什么想法九十大概明白了，看来这次是个很有主见的宿主呢……虽然自己没带过这种的，却也还算满意，好好配合他就行吧！
九十看了看系统面板，白桦的数值猛的窜上去之后就开始不稳定的小范围上下浮动，大概现在压力非常的大吧。
他叹了口气。
活在这种世界里也真是辛苦了，稍微帮帮他好了。
而此时的白桦正一边心里怒喷这个狗屎公司一边手机键盘奋笔疾书，化悲愤为力量，不蒸馒头争口气！
现在是已经来不及写出什么详细的东西了，只能根据手机里留存的一些概要和自己曾经废弃的想法快速组合，调动所有这两个月以来自己积攒的经验，标记出一些关键词，上台之后再现编……
然而写着写着白桦却又觉得脑子开始犯迷糊，本来为了省钱他就经常节约饭费，这一天又经历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还这样过分集中注意力。一想到一会儿要用这样残缺不全的稿子上台，以及失败的代价，巨大的压力让他打字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台上的男人很快讲完了，满屋一片礼貌的掌声，台下的大家开始各自讨论，有几个小高层已经忍不住上前去攀谈，一边提问一边旁敲侧击的想要挖人。
还坐在原地没有动的除了那些没有资格在这种场面起身的普通员工，只有一脸平静的顾朝木和李副总为首几个顶层。
直到讨论声渐消，那个众星捧月的男人带着完美客套的笑容回到这边，表面谦逊却藏不住逐渐骄傲的内心，点头却微微昂起下巴，似乎是准备继续接受顾朝木的评价……或是赞美。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顾朝木才悠悠闲闲的开口，准备给小白花再拖延一点时间，
“王主管，我想听的可不止这些啊。”
出乎意料的话语让男人一愣，
“嗯？您，您是什么意思？”
顾朝木捋了几下手里皱的不成样子的纸张，
“这些东西不都写在上面了吗，我已经观摩了一周，大家手里都有，我也没有必要为了听原作者给我照着朗读一遍特地开一个这么大的会啊，对不对？”
这些话虽然说的是实话却也不是很中听，男人脸色不太好看，磕磕巴巴的解释，
“顾总，这些东西大家也能大概明白，我肯定是没有那么全面的能力，您也说了，这次是要集思广益来完善这个项目的……”
顾朝木笑的很爽朗，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用力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别紧张，我也只是想看你在完成这份计划书后能不能有些新的灵感而已。”
说着他话锋一转，
“用两个月的时间就做好了这样出色的一份规划，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厉害的才能？”
这话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了，顾总这话阴阳怪气旁敲侧击的，难不成是怀疑这份规划书不是王主管写的？
“两……两个月？您说笑了，我不是和您说过这是我这半年来总结的……”
“半年…吗？”顾朝木沉吟片刻，又翻了几篇纸页，笑的人畜无害，“可是这篇几乎所有采用的引用案例和标注，都是这两三个月公司才发布实施的啊，你实在不用这么谦虚的。”
这种过于针锋相对的态度引得室内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也开始仔细检查起来，也有一些人开始偷偷谈八卦，部分目光开始转移到最近就很出风头，又和顾总传着绯闻的那个实习生。
然而最先发出不赞成声音的却是一直也在保持中立试探态度的李副总，他微微皱着眉头，余光同样扫向了正在角落里低头一直玩手机的白桦。
作为叔叔，他自然也是听说了顾朝木最近对一个实习生很上心，这份计划书语气语言和思考方向上也确实很像一个入职不久的新人写的，但是既然这个王主管已经担下来了，甚至是在顾朝木的引荐下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口承认，这时候再想给他的小金丝雀出头，实在太不冷静，也太幼稚。
这么想着，他说话也不像刚刚的和蔼平静，语气冷硬，
“顾总，这么多人呢，别乱说话。”
“李叔，我就是随便问问，”顾朝木眯着眼睛笑笑，“你们紧张什么？”
这分明是铁了心要闹事了，这个侄子真是从来没让他省心过，李副总叹了口气，决定静观其变，事情万一闹大再看看怎么给他擦屁股。
顾朝木倒是轻松，看了一眼手表，眼神飘到了远处白桦坐着的位置，正好和那个刚刚抬起头的人对上，那双总是带着瑟缩和怯懦的眼睛，此时满是报复的怒火。
天赋，坚韧，骄傲……还有运气。
不愧是天命之子。
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既然说到了集思广益，王主管没什么想说的，不如看看他的组员有没有要补充的？谁都可以，请上台讲一讲吧。”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说的“组员”是谁，现在的顾朝木在全场人眼里和烽火戏诸侯的昏君没有什么区别。
一些不屑的嗤笑隐隐传来，作为目标中心的白桦却在一片不善的氛围中摘下了眼镜，坦然的站了起来，挺胸抬头，大大方方的回应了他，声音都带着疲惫的嘶哑，
“顾总，我准备了一些东西，请给我一个机会。”
顾朝木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他上台，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单薄瘦弱的年轻人身上。
这种环境是白桦参加过的任何演讲，比赛，答辩都不能相提并论的，这对于身心都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从他的位置走到演讲台，似乎有几百米那么远一样。渐渐的，他觉得脚步越来越重，仿佛几千斤的东西压在了他的脑袋上。
糟糕……不会要低血糖……
就在和顾朝木擦肩而过的瞬间，白桦眼前一黑，几乎下一步就要摔倒在地上，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奶奶的声音，
“桦桦，要加油啊，你永远是奶奶的骄傲。”
一股力量突然涌出，支撑着让他踉跄了一下却没有摔下去，他稳了稳身体，接下来走的每一步，头脑越来越清醒，嗓子的干哑也逐渐在缓解，身体也轻松起来。
然而此时的白桦却完全没有去想原因，只当一切都是奶奶对他的鼓励，现在的他眼睛里只有前方的演讲台，他要一步一步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上去。
奶奶，接下来，我要成为自己的骄傲了。
一开始满场的人和看笑话似的听着，几个本就看不起白桦的人更是低声嘲笑，高层更是满脸不耐烦，并不想耽误时间看老板炫耀自己的金丝雀。
可随着白桦适应了起来状态越来越好，越讲越精彩。
到后面，李副总原本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开，面容柔和下来，眼中甚至多了丝欣赏，前排几个被顾朝木特地叫来的高层更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严肃了表情，专心听着台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员工演讲，不时还互相交谈几句。
旁边的王主管的脸色白的像鬼一样，不安的打量在场所有人的表情，越看越心凉。扭头时正好对视上了顾朝木看过来的目光，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
——他在轻笑，那种仿佛在看一个笼子中的猎物的俯视的眼神，让王主管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九十，刚刚是你做的吗？]
顾朝木没有再打字了，而是直接和他聊起了天。白桦的状态变化太过突然了，如果不是主角的金手指，大概只有回光返照能解释的通。
[本来是想让他在你旁边小摔一下的，但这孩子站住了，]九十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平静，带着几分笑意，[有点可惜呢，你要是接他一下应该也能刷不少好感度。]
顾朝木却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没有和他调笑几句，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观众，一个看客，是小说之外原本的那个顾朝木。他只是抬头看着台上那个人，似乎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
这种沉默让九十有些疑惑，以为是自己擅作主张影响到了他的什么计划，赶紧开口问他，
[朝木，你生气了吗？]
[不……]回过神的顾朝木笑了笑，[你做的挺好的，不过…他也不需要我帮他什么。他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他自己就可以过得很好。]
这种解题方法吗……
九十沉吟了一下。
倒也不是没有宿主因为反感谈恋爱或是不想利用感情而选择其他通过任务的方法，但是这次……
[朝木，原著里，那个男二你有看吗？]
顾朝木懒洋洋的靠在椅子里，借着大家都在听台上的讲话，他便专心致志的玩手机，以一目十行的方式快速阅读着……原著那篇狗血小说。
[有啊，主角受的青梅竹马，各方面都比我比我差一点点的高富帅，暗恋主角……嗯，重生归来的话，应该会很快找他告白吧？]
[这个孩子很在乎家人的，]
九十试探着开口，刚刚他就是借着白桦奶奶的名义尽量合理的给他用了一个回复体力的buff，原著里这个孩子也是为了奶奶才忍受了很多总裁的折磨。虽然他不觉得顾朝木会注意不到，但还是尽量提醒一下。
[他可能会更信任那个男二噢，如果对方率先挑拨离间，真的让白桦满足了那个男二重生后的任务，咱们就要失败了。]
[任务失败会怎么样？]顾朝木托腮继续看手机，面上也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种问题少年一样的态度让九十有点伤脑筋，有点不明白刚刚那个还乖巧聪明的顾朝木怎么变化这么快，虽然他倒也无所谓……
[扣积分吧，积分倒扣太多会把你遣送回你的世界，嗯……押金不退。]
九十一边给他科普规则，越说却越有点心虚，虽然是主系统定的，但由自己说出来就好似一个欺骗小孩子的奸商，过于心虚导致声音越来越小。
……
[也就是那个所谓重要的的相关记忆都不会退给我了呗？]顾朝木只是顿了一顿，却也很快释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都有点搞不懂你们这买卖是怎么做的了。]
忘记了已经死去的人，可能会有一些影响，却也不妨碍他继续活下去。倒不如说纯粹的忘记后他说不定能过的更好一些。
[不是噢，是直接……没了。]
[……没了？！]
顾朝木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下来，因为讶异而微微睁大了眼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系统那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
[除了你的记忆，本质上抵押的还有你要救的那个人的灵魂……如果你放弃救它，它的灵魂也是作为押金被回收的一部分，]
九十感觉到顾朝木的情绪变化，赶紧换了个更贴切温和一点的说法，他不太想说这种残忍的事，但是职责所在却也只能继续解释，
[轮回啦……你们不是有这种说法嘛？回收了的话，那个人的存在会直接在你的那个世界被抹掉，过去现在和未来，它都不会有任何存在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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