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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来回奔波


  晚上狼叫了一夜,大家都很累,四周的尸体太多,没人去管。朱四郞知道,昨天很多瓦拉人的尸体已经被集中了起来,只不过太累太晚了,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另一种说法是要等巫师长者之类的过来。

  第二天一早,草原上的凉风刮不走战场上的腥臭,大早,太阳还没升起,瓦拉人就已经醒了过来。

  远处砍木的声音很响,一个大大的柴堆已经被架了起来,不停的有尸体被扔到这个柴堆之上,都是瓦拉人的尸体,而那些鞑靼人的尸体,基本都没人去管。一边有很多瓦拉人开始唱和跳,牛角号又被吹了起来,瓦拉人都跪到了地上,高举着双手磕头,嘴里唱着悠长婉转的调子,柴堆被点燃了。

  忙完这些之后,瓦拉人开始准备吃食,更多的人开始整理战具,此时看到的到处是笑脸。能看到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走路都带着跑,马蹄声也透着轻脆。很多人又在细细的打扫战场,看看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朱四郞等人看着他们忙完那个祭祀火葬仪式后才开始梳洗,怕碰到什么禁忌。早饭还是肉汤,不同于蒙古人的是,张三和兔子不知搞了些什么野菜过来,放在那汤里,看着不错,吃起来味道也很鲜美。这是芦苇地下的嫩茎,极为鲜嫩爽口。

  吃完饭,锦衣卫基本上也收拾完毕了,大家都在检查着装备。朱四郞不慌不忙的在煮茶,不同于以前那么精致的茶具,这回他是在一个锅里煮,其实也不是他煮,他只是出了茶叶,从一块大茶饼里敲了一块下来,扔在了刚洗好的大锅里。

  茶香散开后,他给自己打了一大杯,这个杯子斥侯人人都有,其实就是一个经过处理的竹筒。不用他招呼,张三等人便过去打了来喝,自然的,别的锦衣卫校尉们也去打茶,这些天都是如此,他们知道这个千户大人不拿架子,与大家不见外。不一会那茶就见底了,于是又有人去取水,加了水继续煮,只不过煮出来的茶汤颜色浅了很多。

  巴特过来叫朱四郞一起去脱欢的帐篷,那是一个四周已经卷起的帐篷,只有个遮雨遮阳的顶。

  “鞑靼人就这么扔着?”朱四郞问。

  “那是自然。肥地。来年此处草更肥美。”

  “昨日看到有人把尸骸扔河里?”

  “下游是鞑靼人牧场。”巴特回。

  高呀,这可是细菌武器呀,如此一来,这河水最近这几个月怕是不能喝了。

  脱欢晚上住在帐篷里会不会热?朱四郞心里有个疑问,这会的脱欢与昨天完全两个样子,帐篷周围已经有矫健的护卫了,他也换了衣着,不说焕然一新可与四周的人有了明显分别。他坐的凳子上居然拖出长长的一截虎皮,在他身前坐着六七个人,有的头上光着,有的一圈辫子,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说话,有人在把玩手上的刀。

  “朱大人,今日我们便起程,科尔沁人也打跑了,不知我们帮你们的皇帝打跑了阿鲁台,你们的皇帝有什么奖赏?”

  “王爷,一地的战获,青葱的草原,这些都是王爷的了,王爷还要什么?”

  “哈哈哈哈,茶和铁呀。”脱欢大笑,目光在他身前那些人身上扫了一下,接下来又用蒙古语说道,“明朝皇帝想知道我们要什么?”

  “那酒也不错。”

  “他们有绸布。”

  “蓝色的,和天一样颜色的绸。”

  “还有香料。”

  脱欢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呀,居然在这个时候这么说话。

  “也先过来。”脱欢叫道,“这是我的儿子也先,他跟你一起去见你们的皇帝。”

  “见过王爷。”朱四郞对着多后排走出的也先敬了个礼,也先也在看着朱四郞,这个没有胡子的大明朝官员与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也先会带着瓦拉人对大皇帝的忠孝南下。”这话有点意思,不过从昨天与脱欢的见面来来,这位王爷似乎并没有把他这个锦衣卫的副千户放在眼里。在他麾下,万户都好几个,千户上百。脱欢还知道大明朝千户以千数,朱四郞这个名字他这些天才听到,这个名字不是他以前所熟知的那些将校军侯,如陈懋,如郑亨,如薛禄,如张辅。

  忠孝,朱四郞听着觉得很可笑,蒙古人还知道忠孝,忠可能会有,孝?活下去是第一。不过当他后来见到所谓的“忠孝”时,倒觉得蒙古人有些时候还是很朴实的。也先带着数以十万计的牛羊驼马跟着朱四郞南下了,这些牲口作为了路的粮食绰绰有余,余下的那就是献给永乐的。

  朱四郞离开德胜堡的时候,赛福已经赶回了京师把他与朱四郞的计划向赛哈只作了通报,赛哈只极为赞许。赛哈只指示赛福星夜赶回了德胜堡坐镇,这很重要,一旦朱四郞真有军情传递了回来,谁在处理,怎么处理,那是极出彩的事,不可旁落。

  九月中,皇上带着大军出了京城北上,永乐帝还是一贯的作风,一路走一路检军查岗,走的很慢。到土木堡时,大军集结了三十万,明军指挥官也都到位,与上次北征差别不大。

  中军:安远侯柳升、遂安侯陈英;左哨:武安侯郑亨、保安侯孟瑛;右哨:阳武侯薛禄、新宁伯谭忠;左掖:英国公张辅、安平伯李安;右掖:成山侯王通、兴安伯徐亨;前锋;宁阳侯陈懋。

  是日,永乐在土木堡举行了盛大的阅兵活动,并大宴三军。

  与此同时,第一批朱四郞和常五派回来的斥侯已经回到了德胜堡,赛福得了军情之后,八百里加急,亲自南下赶到土木堡。

  赛哈只带着赛福一起,带到了永乐帝的御营跟前。

  很快便有公公把他们领了起去。

  “舜卿且住,听听赛哈只有何军情。”永乐叫住正待出帐的陈懋。(陈懋字舜卿)

  “见过皇上,侯爷。”赛哈只进帐后弯腰敬礼,赛福准备下跪,“免礼。”朱棣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于是赛福又简单的弯腰抱拳见礼。

  “皇上,自上次北还,锦衣卫依皇上的旨意设宣府千户所以探鞑子军情,佥事朱四郞亲率两百五十余健校北上侦骑,昨日八百里加急到兴和,今日由赛福带了消息过来。”说罢一抬手,赛福取出已经拆了漆封的军报。

  “噢,呈上来。”

  马上有一位公公走了过来,取了赛福手上的军报递给了永乐。

  永乐帝看了几眼之后,笑道:“三卫果然老实了,哈哈,不枉朕去岁东狩一回。土默特人跳将起来。舜卿,你看看。”说罢又把寻军报递给了那内官。

  “皇上,原有探报,阿鲁台那贼南下,此次已经探明,叩边大同或甘陕。”

  “唔,庆王那边要示警才是。”

  “皇上,如此一来,北出兴和不是要重新布置?”陈懋看了军报,回道。

  “如何布置是舜卿你的事,朕只要战果。”永乐说道,“明日你便起程,一日一报,不得有误。”

  “臣尊旨。”陈懋领了旨意转身便出去了。

  “锦衣卫这些差事办的不错,赛哈只那便是你的家生子?”

  “正是,此子便是赛福,如今忝为宣府卫指挥使。”赛哈只侧开了身子,把赛福亮了出来。

  赛福听了话,头都没抬,恭顺的站在赛哈只边上。

  “好男儿,大军未出关,第一功便是锦衣卫立了去,不错,不错。”

  陈懋当天又把赛福找去问了很多话,他领的先锋,主要任务以打探军情为主,没想到这回让锦衣卫占了先手,不过,他找赛福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要烧刀子酒。这酒能医用,全军他和郑亨知道的最沫。大洋河村那边已经囤了些酒作为军资在德胜堡,如此一来,少不得要分些给陈侯爷。

  陈懋的先锋军第二天拔营北上,在他之前,赛福当晚就又赶回了德胜堡,两天跑了近千里,纵使他骑术上佳,等他到了德胜堡时,腿上的皮肉都磨烂了。好在这次亲耳听到了皇上的赞许,这比啥仙丹妙药都管用,赛福身体累的不行,可精神头还是极好。

  两股战战,走路都弯着腿,天热皮肉贴到裤子上极为不爽,后来又是胡成想了个办法,用纱布包起来,这才让他舒爽了些。

  第二天,快马来报,皇上大军到了宣府,然后接下来下一站是沙岭,赛哈只督尉想展示一下锦衣卫宣府千户所在沙岭那边的军营,也许皇上会去看看,所以赛福必须赶回沙岭筹备相关事宜。

  此时已经进入了十月,农历的十月,北地已经转凉,深秋时间,阴山脚下跑跑马是很惬意的事。赛福大人没有这种感觉,他正带着一帮人火急火燎的往沙岭赶,到了沙岭时,发现沙岭的百户已经靠边站了,内府、锦衣卫、宣府镇、五军督尉府的人已经把沙岭占下了,正在准备接驾。

  军营工地上还在紧张的施工,只不过少了很多打工的,无他,沙岭的那些军户们都回去了,忙着收拾军堡打扫营盘筹办相关物资,等待皇上驾临。

  两天之后,皇上到了沙岭堡,赛哈只找了个由头,提起了在沙岭堡这边建的军营,朱棣本来就有检查边关军堡军备的念头,果然还真来了兴致,于是赛哈只督尉马上把朱四郞准备的军营的沙盘呈了上去,怕自己讲不清楚,又把赛福喊了过来,此时的赛福已经准备周全了,一根细木棒指指点点侃侃而谈。

  “皇上,此屋名禁闭室,行军法之用。”

  “行军法?这般促狭,里面可有机关?”朱棣问道。

  “回皇上,只屋仅可转身,屋内一桶一床而已,床容一人,桶乃便溺之用。”

  “仅此而已?”

  “仅此!”

  “行的是怎样的军法?”

  “犯事之人只是幽囚于此屋,不得言语。”

  “仅此?”

  “然!”

  朱棣和他的一帮军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大家都不理解。

  “此乃朱佥事之规划,军法,不只是痛至皮肉,更要刺及心神,此屋便有此功用。”这话说的赛福心里也在打鼓,当初朱四郞跟他说这禁闭室时,赛福根本不能理解。

  难道一个黑屋,没人跟他说话,这样关个两三天,堂堂一军汉就会经受不起,朱四郞只是回他,走着瞧。如今,他也只能往朱四郞身上推,而且说的语气坚决。

  “噢~。”大家愣了一会会,倒是朱棣来了这么一句,尾音拖很长,似乎是认同了这一说法。果然,朱四郞当初也解释过,宫内打入冷宫或是被幽闭的人十之八九会神智不清,疯的也不少,如此可见,心神上的落寞更为可怕。锦衣卫对宫里的事知道的不多,宫里隐秘最通透的是内官监,内官监首领太监是郑和,赛哈只是郑和的族侄,赛福又是赛哈只的绝对亲信。所以赛福才会对朱四郞给出的解释半信半疑。这会赛福不敢直视皇上,只是心想皇上果然高明。

  “此为何物?”边上一为都将问道。

  沙盘上地上有几处四四方方且涂成了蓝色。

  “回大人,此处为水池,边上这是河。军营里挖水池或为练技,或为蓄水,或为盥洗,或为养鱼。”

  “啊?”这话让围在边上的那些将校都很吃惊。

  “练何技?”问话的是郑亨。

  “侯爷,这四方的水塘,计有六处,此一为嬉水之用,鞑子境地也有沟河湖泊,而北地男儿少有会水者,这水塘便是教凫水之用。”

  “又不是水师,要会水作甚,杀鞑子,骑射最为紧要。”边上一老将叫道。

  “吴都尉,技不压人,赛大人这可真是用心了。”帮着解围的是英国公张辅,此人收安南为交趾,与水师交往很多,郑和南下也时常有往来,他与郑和关系一向不错,和赛哈只也亲近,更是知道赛福的背景。

  “军营里养鱼又是何故?”

  “回大人话,军中多蒙雀眼,食鱼可解,北地集市鱼少,若蓄而养之,则大善。”说实话,这事赛福当初是当笑话的,可这会,他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认真回复了。(注蒙雀眼即夜盲症)

  “荒唐。”吴姓老将名吴成,此人实为蒙古降将,洪武时便降了,现官至从一品都尉佥事。

  “食鱼真可治蒙雀眼?”吴成的质问显然没有鱼能治病这一事实更让人意外。

  “朱佥事得之民间秘方,牲口肝脏亦有此功效。”

  “噢,叔郑大人麾下确实无患蒙雀症之人”赛哈只在一边补充,他说的郑大人是他的族叔郑和。

  “养鱼可有成法?”一直没有出声的朱棣问道。

  “此事易而。”赛福去过大洋河村,在那里他可是亲眼看到那里的人养鱼,当初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此时在皇上面前能好好卖弄一番。

  只听他把从鱼苗收集放养,到分层养鱼,不同鱼种混养,以猪牛马羊粪便养鱼,割草喂鱼,食肉的乌鳢(黑鱼乌鱼),吃螺蛳的青鱼,吃草的草鱼,水面吃昆虫活物的鲢鱼,水底吃死肉的鲶鱼,大讲特讲,说了一大通,说的口干舌燥,一帮君臣听的各有神通。

  赛福可不是个浑人,他边说边看着皇上的脸色,朱棣一把年纪,童年便是在军营里度过,鱼吃过不多,此后又长期在北方,对鱼的认知有限,沟河池塘里的鱼怎么养,他更没听过。赛福这一岔,他听的饶有趣味,皇上听的津津有味,陪听的自然也要凑趣。

  “呵呵,没曾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大的门道。维喆,又道多一民生。呵呵。”朱棣说着话,却马上自己呵呵了,维喆是夏原吉表字,前户部尚书已经被他送进诏狱熬日子快一年了,永乐突然说到了他,周围的人各自心思,好在他本人立即就发现提错人了。

  “赛指挥,锦衣卫伙头军里莫不是要设鱼倌。”有人戏道。

  “若是关切将士体魄,多一鱼倌也无妨。”赛哈只这话说的堂堂正正。

  “言之有理。”朱棣马上随之叫好。

  本来只是皇上看在锦衣卫探到了军情想给赛哈只一个鼓励才听了汇报沙岭军营的建设,没想到这一汇报便占去了一个多时辰,还不只是皇上一人听,一帮臣子将校都跟着听了汇报。

  听完汇报之后,虽然有人有些不屑,更多的还是震惊。

  便溺的处置居然能关系的疾病,而且众多瘟疫居然是与卫生有关。这不只是军营里的事,这可真是关系民生的大事了。

  校场不只是要大,能跑马,会操,还要有跑道,跑步居然如此之重要,擅跑者体健,杀敌在先,哪怕是逃命,急走者先得脱呀,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之前怎么无人发现。

  三日一操,五日一操,居然都少了,这个军营里居然每日操练,那会把将士们操练成什么模样呀。

  校场上立了多个牌,说是球门,以后会有新式蹴鞠之戏,以借军士日常嬉戏,又言,这新的戏法与军阵相合,往常将门世家才能传承的练兵之法,可以嬉戏中训练,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呀。

  石锁只是练腰手之力,还要多置器械练体使之柔,体柔若猿者,于马上于林间如平地,搏杀自然更胜一筹。斥侯不只是要会戏水,还要能上树,更要能爬山攀岩,绝岭寻得生路的传奇比比皆是。原来军士还要这样练还可以这样练呀,总以为只要招些有手段的人从军便可,总以为这些特别的手段自家珍重自家修练便可,等这劳营操练之法大成时,少不得要拿来借鉴。

  营房归置为营坊,训坊,参坊,器坊等诸多名目,营坊自然是军士休息之坊舍,训坊为阴雨天作训之用,器坊用以存放军械,参坊将校值所,还设有推演用的屋子,这个推演,又不只是在堪舆图上谋算,以后还会有如这军营般更大的山川沙盘供用。诸如此类,好象一般的军营里也都有设置,可却从来没有象这个军营这般分隔成一坊一块。原来这些营房还可以这样归整,这样归整之后还真有些道道。

  到于沼气,这几近妖法,赛福嘴里的亲眼所见让他们反不大信了,随即又想,此人不至于有这么大胆子骗皇上吧。当天会有多少人会私下派人去大洋河村赛福搞不清楚,但大洋河村的清静居然是被自己打破的,这怎么都没想到。

  沙盘被皇上留了下来,赛福得知,当晚皇上还带着一帮侯爷研究那个军营,朱四郞这下要升天了。

  第二天朱棣没亲自去军营的工地,派了不少人过去,去的人不只是记还画,近处画,爬到附近的山上去画。

  这些赛福都管不上,赛福又接到了军报,已经确定阿鲁台纠集了大军,自阔滦海子西行,沿饮马而溯源而上。东边的三卫不见踪影,西边的土默特部确有异动。这次回来的锦衣卫斥侯还带了几位活证人回来。

  这些活证人是阿鲁台近几年来打草谷袭扰边关卫所虏走的大明军士,在阔滦海子诸部汇集行猎时,这几位军士得脱,居然一路南逃,幸运的是在路上居然碰到了锦衣卫的斥侯,于是几人汇合在一起昨夜南奔。(据载确有南逃明军透露军情一事)

  赛哈只马上带着赛福再一次把军情呈报到永乐的御案之上,永乐随即颁布了多道军令。下令郑享、李安、徐亨、谭忠、杨英将领巡逻沿边各个关隘。阿鲁台要打,三卫是北上东进,还是悄悄潜伏在边关,这都有可能。前者在关内,同时永乐帝又下令吴克忠、薛青、吴成、苏火耳灰、柴永正、李谦等将领率三千骑兵进入大漠侦察,这是在关外,这里的大漠主要指紧邻边关的鞑靼的察合台部与土默特部,土默特部的异动已经探明,他们是得了阿鲁台的指令,即将集结南下,察合台部也许北上与阿鲁台汇集,也许不往西去大同甘陕,若击宣府延庆也有可能。

  两天之后,皇上带着大军继续北上,至万全。

  在皇上动身之前赛福则又急急的赶回了德胜堡,两次重要的军情让锦衣卫在三军将士面前露了脸,这次朱棣实实在在当众表扬了锦衣卫。他要把那些个南逃回的军士派人送到大跟

  前,更重要的是,朱四郞一行效率之高了,出乎意料,说不定还有什么重要军情来报,他必须第一时间,紧握在手。陈懋已经出发了,现在又多了三千骑兵出关,他们都是去打探军情的,第一个把军情送以皇上跟前才能立功。

  赛福被大腿内侧的磨伤折腾的欲仙欲死。

  回德胜堡不到三天,赛福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军报,瓦拉战鞑靼,鞑靼溃败,阿鲁台受伤北逃。火漆,密押又细细对一遍,斥侯累的几近脱力,还是被他抓起反复查问。

  赛福又打马直奔万全。

  当日,给永乐君臣讲解军营沙盘时,赛福讲到后面腿打着抖,别人或以为他被众多臣工追问而紧张,或是心疑他不实作伪,只有赛哈只知道赛福的腿伤。

  这回他到万全时,赛哈只都觉得奇怪了,这回可不是我召你回来,你怎么又过来了呀。

  当得知了这一重大军情之后,急忙带着他去见皇上。

  此时已经深夜,赛哈只还是坚持让值夜的中官军尉去叫醒皇上。

  永乐被叫起后,没有恼怒,在听完赛哈只的汇报之后,马上把赛福喊上前来细细的追问,随即,又把一干文臣武将叫起商讨局势。

  倒是赛福的命很苦,从永乐御前退下的赛哈只大人让赛福星夜赶回德胜堡,皇上赞赏锦衣卫这几次探得的军情,锦衣卫这回的表现可谓惊艳,但在此之前半个月,陈懋也出关了,在此前八天,又有一批军队去了漠北,他们都还没发回军报。永乐在等,在等他们的消息。

  所以赛福,虽然立有殊功,可你还是要回去坐镇德胜堡,一有消息,即刻回报。

  痛并快乐着,赛福听到这个即刻回报的军令,心里真是大叫一声,都尉大人,你可真是我的亲人呀。没错,赛哈只确实是他的族亲。

  “来人,把我绑在马上,回德胜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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