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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以牙还牙了旧恨


  翌日清晨,两人混杂在一堆背包客之中,搭乘大巴来到了富士山。

  行在山路上,远远地就可以看到富士山白雪皑皑的峰顶,美丽的风景引得曼秋和车上的几个小朋友一起大呼小叫,欢呼雀跃。

  大巴停在河口湖边,这儿是一日游的第一站,乘坐游轮远眺富士山。

  湖水清澈,湖面如镜,倒映出远处的山,近处的树,仿佛一幅精美的油画。

  船儿划过水面,带起波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那山和树的影子就随着碧波起伏不已。

  曼秋爱极这景色,拉着吴格走上船头,看看山,看看水,目不暇接,笑语连连。

  忽然,大美女停住了笑声。她猛扯吴格,向左前方指去。

  吴格以为她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景物,随口应道:“嗯嗯,真美。”,转头望去,却见湖边就是一片草原,草原上开着各色花儿,确实美不胜收。草原的尽头是一排洋溢着浓郁日式风格的建筑,背后连着秀美的富士山脉,颜色如画般艳丽。

  曼秋急道:“不是!”,掏出天眼珠递给吴格,让他再看。这一下见到的东西就大有不同,只见那些建筑里面黑气阵阵,鬼影密布。现在可是中午时分啊,吴格暗叫怪哉,难道这日本的鬼魂都是不怕太阳的吗?

  吴格心中泛起了强烈的不安,直觉告诉他这里很可能就是役家的老巢,手上却轻拍曼秋的肩膀安慰她道:“你想多了,日本有好几个阴阳师家族呢,没有那么巧的事。”

  曼秋却咬着嘴唇道:“我总觉得不对劲。”,见吴格笑她就不服气地说:“请相信女人的直觉,哼!”

  这个散客团的导游以前是个留学生,后来入了籍,开口闭口必称日本如何如何好而中国如何如何差。虽然吴格不待见她,但是关于原住民的问题还是需要找她。

  “那户人家啊!”,导游做出惊叹的表情来,“那可是日本有名的大户人家啊!喇叭花电子听说过没有?就是他们家的产业。日本有很多像这样传承几百年的家族,不像中国,富不过三代,什么文化都遗传不下来…”

  这讨厌的腔调又来了,吴格只好打断她:“对不起,世界上传承最长的家族应该是山东孔府吧。我是问你这到底是哪一家?”

  导游的脸色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哦,这是伊家的祖宅。据说当初规划富士山风景区的时候政府要求他们搬迁,但是后来为了尊重他们祭奠先人的习俗,就保留了下来。你知道么,日本是个讲究法治的社会,要是在中国说拆早就拆了。这件事情后来还留下一段佳话:风可入,雨可入,天皇不可入。你知道么,很有名的!”

  改变一个成年人的三观基本上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吴格得到了答案,就懒得再搭理这个没文化的人,道声谢谢就转身走开。

  来到船舷边,吴格笑道:“女人的直觉…哈哈…是乌鸦嘴吧?随便逛逛竟然也能遇到他们的老窝。”

  “那我们怎么办?”,曼秋感觉有点不踏实。

  “怎么办?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吴格摸着右手腕部,冷笑道:“这就叫做君子报仇不隔夜。”,好你个役家,被我发现了就要你好看!

  决定了行动方向,吴格就拿着天眼珠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可能因为这里是旅游区的原因,伊家的式鬼都呆在屋里,并没有在外面游荡巡逻,这让两人松了口气。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两人还是戴上了帽子、墨镜和口罩。在吃完中饭等待集合的时间里,吴格在渡口边的一个家庭旅馆里定了一间房间,然后分别联系了阿诺和赵昊。两边都很平安,阿诺在抱怨闲得快要发霉了;赵昊他们则困守广场,有气无力地和吴格互相勉励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下午的行程比较紧凑,旅游团先参观了一个博物馆,然后去了有名的忍野八海。忍野八海实际上只是几个小水潭而已,不过旅游景点就是这样:立个石碑,盖上几间风格各异的房子,再编上几段故事,就足够导游包装出一个承载着历史的胜地了。

  一天的行程很快结束,二人告别旅游团,搭车回到河口湖边。此时夕阳正红,照在山水之上,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晚饭,吴格找店主要来纸笔和一个盒子,回到房间,开始写留言条。

  致:奈良市唐招提寺云聪禅师

  有约在先,原物奉还。多谢相助,后会有期。

  曼秋心情大好:“你这是在挑拨对不对?你一定是在挑拨!”

  吴格笑而不语,把纸折起来。

  曼秋无聊地转了几圈,又问道:“不对啊,你写的是中文,日本人看得懂吗?”

  吴格被她转得头晕,抱过来摸着她的秀发道:“日本商店招牌上的字你总归认识几个吧?”

  曼秋点头称是。

  吴格接着教育她:“你看那本《佛门天眼通》就全是汉字。我跟你说,日本也好,韩国也罢,他们过去的国王和贵族都是用汉字的,只有贱民才用他们自己生造的文字。所以不用担心,役家肯定看得懂的。”

  写这张纸条确实是为了挑拨。有仇不报非君子,吴格决定在临走之前给役家一个狠的,然后留下天眼珠让他们和唐招提寺狗咬狗去--反正天眼珠也带不回去。

  归还纸笔的时候,热心的店老板以为他们出去看夜景,大声地叮嘱他们夜黑注意安全,风大当心感冒。吴格感激地微笑着向他挥手:撒由拉拉。

  凭着模糊的印象,吴格带着曼秋东拐西绕,来到了一道石阶前面。这是给游客们玩空中飞人的地方:河口湖两边的山顶之间连有缆索,勇敢的游客可以吊在缆索上从半空中滑越河口湖,饱览胜景的同时感受刺激。现在这儿的工作人员早就下班了,所以两人很轻松地就翻了进去,顺着石阶登上山腰。

  隔湖远望,对面山下只有那么一户人家,灯火通明的想看不见都难。确定目标位置、寻找狙击阵地等工作对二人来说是驾轻就熟,很快他们就布置完毕,看看腕表时间还早,就缩进一个山窝吐纳行功起来。

  距离回归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两人进入狙击阵地,曼秋把左手按在吴格的右臂上,中间夹着一颗圆滚滚的天眼珠。

  “都是单手射击,比赛不?”

  “比就比,谁怕谁!”

  “输得人要跪舔噢。”

  “去死!”

  “你想太多了,我说的不是字面意思,哈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锁定各自的目标,不约而同地扣下了扳机。

  子弹的尾光如烟花般绽放在夜空之中,被锁定的对象没有任何反应就倒在了地上。借着天眼珠的帮助,两人看到院子里面立即乱成了一锅粥,而死去的阴阳师所驱使的式鬼们纷纷扑向故主的尸体大快朵颐。

  很快就有几个新的阴阳师赶了过来,施法把噬主的式鬼打得灰飞烟灭。

  对于狙击手来说,守尸体是最惬意的战法了。不需要过多的调整射击角度,不需要重新计算风速和地形的影响,只要微调之后扣动扳机就再次倒下两个身影。

  剩下的人立即意识到遭遇了狙击,他们纷纷避入房中,任由死去主人的式鬼们在外面上房揭瓦。当然他们的反应也非常迅速,很快就有黑漆漆的一片式鬼从大门里面跑出来,排成整齐的行列搜索河口湖畔的草原;同时又有乌压压地一群飞禽升上空中,四处盘旋探视。

  还是海陆空三军齐备么,吴格不禁冷笑。看看腕表还有五分钟,算算地面上式鬼的速度,怎么也来不及跑过来;估估那些飞禽的体形,冲锋枪足以应付。于是他镇定地对曼秋说:“你继续,我掩护。”

  曼秋点点头,慢慢地移动枪口寻找新目标。

  这座庄园太大了,所以外间的骚动还没来得及扩散到所有地方。很快曼秋就瞄准了庄园后部的两个身影,和他们相连接的式鬼数目很少,看起来实力不强。

  曼秋希望抓紧时间多消灭几个阴阳师,所以放完一枪之后马上微调枪口,射向旁边的人。第一个人应声而倒,第二个人身上却闪起了一道蓝光挡住了子弹,而他的身影随即诡异地消失了。

  这时,几个人从房间里面奔出,扑向地下的尸体。

  曼秋聚精会神,啪啪啪啪,连开四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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