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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伤心总在离别时 2


  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庭转眼间彷如变成了冰窖,静飞从没见过正平也有如此冷漠的一面,她一直认为正平永远都是那副幽默宽厚的形象。但眼前的正平像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言语动作都投射出一股冷森森的寒气。

  自从真相暴露后,他再也没拿正眼看过团团,团团看电视时,他猛地大声喊:“把声音关小点!”团团反驳道:“声音太小,我就听不到了。”正平却说:“听不到就不要再看了,不看电视还省电呢。”

  静飞忙抱了团团去小房间里睡觉,团团委屈地哭了,静飞低声说:“爸爸心情不好,别惹他生气。”团团说:“是不是因为我和小朋友打架,赔了人家很多钱,爸爸才生气的。”静飞只好说:“可能是。”

  团团道:“你给爸爸说,我以后很乖,再也不和小朋友打架了。”静飞说:“过几天爸爸就会好了,现在你一定要很乖。”团团懂事地点了点头。

  八点半时,妇幼医院的佟副院长打来了电话,问:“薛先生,关于您孩子血型有异常的事,我们院领导都非常重视,决定给你们一家人免费检测DNA,一定要查明原因,给你家一个交代,也还我们医院一个清白。你可以带着你妻子孩子过来,我们负责找有关机构进行检测。”

  正平说:“我们不想检测了,事情就这样吧。”佟副院长很意外,说:“这样不好吧?既然有疑问,必须把原因查明白啊,如此不清不白的算怎么回事?我们也要对工作负责,只有查明原因,才能防止以后不再犯类似的错误。”正平支吾说:“不用了,我不想追查了。”

  佟副院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更加不肯罢休,说:“你孩子的血型和你们夫妻都不符合,这可是一件大事,很可能属于我们医院工作的问题,不弄明白怎么可以?你们最好来一次,检测明白后,大家都可以安心。”

  正平很尴尬,说:“我不想再追究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佟副院长说:“你不想追究就算了吗?我们医院的信誉损失怎么办?你无缘无故跑到我们医院来大吵大闹,非说你家孩子被抱错了,给我们医院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让我们医院名誉蒙受了很大的损害,你必须给我赔礼道歉。”正平只得忍气吞声说:“好好,对不起,你们医院没有错误。”

  对面的佟副院长笑着说:“既然我们医院没有错误,那错误出在哪里呀?”正平更加难堪,说:“反正你们医院没错误。”佟副院长“哼”了一声说:“我早就知道我们医院不会有错误,你自己带了绿帽子还浑然不觉,反而来找我们的麻烦,真是太可笑了。”

  正平挂了电话后,气得脸色铁青,大吼一声,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手背皮开肉绽,鲜血一滴滴落在了地板上,团团惊叫说:“爸爸,你的手流血了。”并拿了手绢跑过来替他包伤口,正平不耐烦地一甩手,推开团团,喊道:“滚开!不许叫我爸爸,我没有孩子。”

  团团被吓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静飞把团团搂进怀里,只能无声地哭泣,团团抬手给她擦拭泪水,说:“妈妈别哭,我很乖,我再也不调皮了。”

  正平对眼前的情境熟视无睹,看也不看她母子俩,脸朝着空气说话:“现在立刻就去公安局报警,我要让那个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受到惩罚。这孩子也跟着一起去,公安局可能会抽血化验DNA,他就是犯罪的证据。”他连团团的名字也不肯说,只用了“这孩子”来替代。

  静飞痛苦不已,说:“我不愿再回忆从前的事,想也不愿意再想,回想一次就好像又遭受了一次侮辱,不去报警可以吗?”

  正平说:“那我呢!我受到的屈辱就白受了吗?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不能白白咽下这种羞辱。你不想报警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他还有真感情吗?到底是他强-奸?还是你们两人通-奸?”

  静飞流泪说:“正平,你连我也不相信吗?”正平冷冷地说:“我只相信法律,我要让他受到法律的惩罚,也为我自己洗刷屈辱。”静飞不敢再说什么,忍住泪水哄团团说:“今天不去幼儿园了,妈妈带着你去玩,到了那里要听话,不许乱跑。”

  不明就里的团团高高兴兴和他们出了门,一路上还不住地问这问那,以为这是去游乐园里玩呢。

  面对民警的询问,静飞只能把那个深埋已久的噩梦又挖了出来,还要详详细细说明它的经过,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变成了一根根尖利的毒刺,刺得她心里伤痕累累,滴血不止。

  那个最黑暗夜晚的每一段情节,每一个过程,又鲜明地摆在了眼前,沉重压抑的空气几乎令她窒息,静飞终于讲完时,已经是大汗淋漓虚弱的不能自持。

  女民警做完笔录后,递给她一杯水,安慰了一番,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一定会依法处理,留下联系方式,等有了结果就通知你们。”接着民警又抽取了团团的血样,也给他俩抽了血,等待最后的检测结论。

  走出刑警队大门时,静飞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倒。

  一辆警车驶进了机械厂大院,在办公室里的陈召忻心里一紧,立刻感觉有一股不祥之兆,可心底仍然抱有一丝幻想,暗自祈祷,也许有别人犯了事,未必就是冲我来的。

  但事与愿违,从车里下来两名警察,和院里的副厂长关辉交流几句后,关副就带领着俩警察向他所在的办公室走来。

  事到临头再也躲不过去了,陈召忻索性平静了下来。警察进门后,问:“谁叫陈召忻?”他急忙满脸无辜地站起身来。

  警察说:“我们有一些事要找你了解情况,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然后出示了相关证件,陈召忻没做任何争辩,顺从地跟着他们上了警车。在警车里,他努力回忆武律师所写的材料内容,生怕漏掉了一句话一个字。

  陈召忻被带进刑警队以后,审讯他的是万警官和厉警官,他们首先核对了陈召忻的身份,然后问:“你认识一个叫闵静飞的妇女吗?”陈召忻点头说:“认识。”

  万警官问:“你们怎样认识的?是什么关系?”陈召忻说:“我们是中学同学,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万警官问:“男女朋友关系具体是什么含义?是普通朋友?还是其他?”

  陈召忻说:“我们是恋爱关系。”万警官说:“可昨天闵静飞来报案,说你在八年前,曾经采用暴力手段将她掐昏后强-奸,后来她生下了你的孩子,对此你怎么解释?”

  陈召忻连忙说:“不可能,我们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当时彼此都互有好感,并确立了恋爱关系,谈恋爱的时候卿卿我我,感情很亲密。年轻时自控能力弱,感情冲动下,曾多次发生性关系,当然这些事很不应该,我们违背了社会主义的道德观和爱情观,我应该做出深刻的自我批评,可这种事绝对不能算强-奸啊?”

  万警官说:“你详细叙述一下事情发生的过程。”

  陈召忻便按照武律师的指导,说:“我和闵静飞很早就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因为互相爱慕,在念大学时开始谈恋爱,在此期间我们确实发生过性关系,可后来闵静飞移情别恋,又爱上了别人并很快结了婚,当时我非常难过,伤心了很长时间,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她不爱我了,我也没办法。以后我也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跟她再也没有过任何来往,至于你们说她生下了我的孩子,我真的不了解情况。我们发生过很多次关系,有时在出租房里,也有时在公园的树林中。至于是哪一次造成她怀孕的,我也不清楚。”

  万警官说:“我们要对你抽血化验,检测你的DNA图谱,看看和闵静飞的孩子是否相符和,请你配合工作。”陈召忻说:“我愿意配合,孩子如果是我的,那也是我们志愿发生关系的结果,肯定不是强-奸。”万警官说:“可女方坚持说,当时是你采用暴力对她实施了强-奸。”

  陈召忻说:“如果真是我强-奸了她,那她当初为什么没有报警?又为什么过了八年才报警?一定是她丈夫发现了孩子不是亲生的,对她进行了打骂责问,她应该是为了推脱责任,向丈夫有个交代,才一口咬定是遭到了我的强-奸,强-奸罪是需要证据的,她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强-奸了她?”

  万警官问:“你说你们是恋爱关系,这有什么证据吗?”陈召忻说:“我们同学都知道我们俩是恋爱关系,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我们的同学。”

  万警官和厉警官商议后,决定让当事人双方进行当面对质,正平陪着静飞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陈召忻。静飞怒火上升,就是这个人,一手毁掉了自己原本幸福安宁的生活。可她恨意在心里却说不出一句话,只用眼睛狠狠地瞪着陈召忻。

  这时陈召忻反而满脸可怜相,抢先说:“静飞,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俩人当初明明是在谈恋爱嘛,情到深处发生关系也很正常,可我并没有强迫你呀。如果你现在抚养孩子有困难,完全可以找我进行协商啊?我同意按月给付孩子抚养费,但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呀。说我强-奸了你,你也太不尊重当初我俩之间那份纯洁感情了吧?”

  一番话把静飞噎得哑口无言,脸色青紫,憋了半晌,她才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嗓音颤抖说:“陈召忻!你无耻!我从来没跟你谈过恋爱!你不要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她顺手抓起桌上的水杯、纸页和钢笔朝他砸过去,陈召忻左躲右闪,还在喋喋不休地辩解,静飞愤怒至极,弯腰拿起凳子又要砸,两名警察急忙把双方拉开。

  随后宣布:现在对陈召忻实施刑事拘留,对此案将继续进行深入调查。

  傍晚,静飞出门去接团团时,天空已经是阴云密布,可不曾想大雨会来得如此之快,她带着团团刚离开幼儿园往家里来,豆粒大的雨点就从天而降,而且越下越急,不多时就把母子俩淋得浑身湿透,急落而下的雨点打得团团哇哇直叫,嚷道:“爸爸为什么不开汽车来接我?”静飞无法解释,只一语不发,骑着电动车冒着大雨疾行,又安慰道:“别怕,马上就快到家了。”

  推开家门时,两人浑身不停地往下滴水,由于突然受凉,团团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静飞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拿着书包,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可正平安稳地坐在沙发上理也不理,只略微扫了他俩一眼,又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静飞心里一阵酸楚可又无话可说,团团不明白家庭里的巨大变故,冲着正平大嚷:“爸爸,你为什么不开着汽车去接我?把我和妈妈淋-病了可怎么办呢?”还跑过来,撒娇似的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正平衣服上顿时沾了一个湿手印,他皱起眉头喝道:“躲开!以后不许你再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团团受了委屈,大哭起来,说:“你不是我爸爸,谁是我爸爸?”正平说:“谁爱是谁是,反正我不是。”

  静飞把团团扯过来揽在怀里,说:“你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他只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懂。”正平道:“他是个小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的孩子,谁的孩子让谁去管!我没有管他的义务。”

  静飞只说了一声:“你……”便哑了声,她默默地抱起团团进了里屋换衣服,俩人都换好干衣服后,对团团说:“你在这屋里玩积木,不要出去惹爸爸生气,爸爸这几天不高兴。”团团说:“爸爸都不高兴好几天了,他什么时候才能高兴起来呀?”静飞只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

  她回到客厅,坐在另一个沙发里,思考了半天才说:“正平,你何必对孩子这种态度?”正平说:“那我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静飞说:“像从前一样爱他不行吗?”正平说:“当然不可能。”静飞说:“为什么?”

  正平说:“从前我被蒙在鼓里,傻乎乎地爱着一个别人的孩子,这是我的耻辱,任何一个中国男人也无法容忍这种耻辱。”静飞说:“团团是我的孩子,模样像我,性格脾气也像我,跟那个人没有关系。”正平说:“但是他跟我也没有关系,我没义务再爱他,想爱也爱不起来。”

  静飞说:“可你以前非常爱他呀,继续爱下去不行吗?”正平说:“我受够了,想想从前我真傻,他刚出生时,我天天抱着哄他,为了不让他哭,我三天两夜没合眼,吃着吃着饭就睡着了。我付出了那么多,却是在替仇人养孩子。”静飞说:“可团团只认为你是他爸爸。”

  正平说:“我不需要,我只爱自己的孩子,他是鸠占鹊巢。我是男人,我要延续自己的血脉,他无法代替我的亲骨肉。”静飞说:“血缘有那么重要吗?七八年的亲情还比不上血脉吗?”正平说:“我认为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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