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祈祷,那只是一场噩梦 2

　　静飞不幸被陈召忻侮辱，痛哭一夜后，忽然想到正平两天后就要回来了，自己不能用被玷污的身体去迎接他。她爬起来冲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后，发现太阳能里已经没有了热水，只有冰冷洁净的清水迎头冲来，她想用洁净的清水冲刷掉所有的屈辱。

　　持续不断的冲洗，让静飞感到阵阵寒意直透入骨，冻得她不停颤抖。手指触到额头，如同摸到了一块灼烫的烙铁，可她还是无法控制地一遍遍冲洗自己，直到大脑陷进了一片沉迷混沌的状态，天空中没有了太阳和月亮，周围弥漫起一团灰雾，飘浮在眼前久久不散。

　　有一片巨浪将她卷进了大海，她无力地在海水中挣扎，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

　　此时有人在呼唤：“丫头！丫头！醒醒！”声音仿佛来自于遥远的天边，慢慢靠近到了耳畔，静飞吃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如同落进了雪洞一般，稍稍适应了一会儿，才又将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周围是白色的墙壁，身上是白色的被子，旁边还站了两个白衣白帽的人。

　　她想抬手挡一挡眼睛，刚一挪动手臂，胳膊却被人用力摁住了，有人说：“丫头，别动，你手上扎着针头呢。”转眼看去，正平正坐在身边，而且一脸疲惫，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头发乱蓬蓬的活像个鸡窝。

　　看见正平时，又一阵强烈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泪水簌簌地打湿了枕头，正平给她擦拭泪水，说：“丫头不哭，不许哭。”

　　静飞脱口而出，说：“你为什么不理我？”一句话说得正平莫名其妙，说：“怎么成了我不理你？我都照顾你三天了，你老人家哼也不哼一声，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也就是比死人多口气，不是我拦着，人家医院早送你进太平间了。好不容易盼您睁开了眼睛，反倒埋怨我不理你，你也太没良心了。”

　　静飞很奇怪，问：“我怎么啦？你送我来医院干什么？”

　　正平说：“我还要问你呢，你赤条条躺在浴室地板上，上面的水管子哗哗淌水，先是淌满了浴室又流进了客厅，最后从阳台流到了楼下，屋里是水漫金山，楼外边像水帘洞，人家邻居没办法先打电话通知了房东，房东在外地回不来。

　　邻居又打119叫来了消防队，我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吭哧吭哧撬你的房门呢。幸亏我回来的及时，否则一旦房门大开，你这一丝不挂的美人鱼就得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将他们拦在了门外，又赶快把你抱进了卧室用被子盖好，开始以为你是煤气中毒呢，可仔细检查了一遍，煤气管子好好的，没见有泄漏。就是你浑身热得像烧饼，叫也叫不醒，这才送你来了医院，你怎么回事啊？”

　　静飞支吾说：“可能是昨天晚上我洗澡时不小心滑倒摔晕了，又被冷水一泡才发起高烧的。”

　　正平纠正说：“不是昨天晚上，而是三天前的晚上，你光在医院就昏迷三天了，我没白没黑地照顾你，呼唤你，看，都把我累成什么样了？这就是现实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快！奖赏我一下。”

　　说着把脸凑过来，静飞笑笑，嘟起嘴唇亲了他一口。正平精神一振，舒展手臂说：“主啊！你的吻赐予了我无穷的力量。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咱们马上就结婚，我太想有个家了。”

　　正平去锅炉房打开水，在走廊里看见一个有些熟识的人影，徘徊在各间病房门口，好像在寻找什么人。正平认出这是静飞的同学陈召忻，以为他是来医院看望生病朋友的，而且俩人之间似乎说不上话，便没吭声，自顾从他身边走过。

　　不料陈召忻偶一侧身看见了正平，冲他喊：“小薛，你好。”正平点头示意脚步不停。

　　陈召忻却拦住他：“听说闵静飞生病了，我过来看看她。”

　　正平觉得他来的有些古怪，便推说：“她只是泡冷水澡时间太久了，有些发烧感冒，没什么大事，刚喝了杯牛奶，正休息呢，不必麻烦你去看她了吧？”

　　陈召忻说：“我已经来了，还是见见她吧。”他好像瞧出了正平的心思，忙又补充说：“我工作也很忙，跟她说句话就走。”

　　话已说到了这里，正平如果再一味推辞，反而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人家两个人毕竟也是同学嘛。正平带他来到了静飞的病房，静飞正眯着眼睛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他轻声叫道：“丫头，睁眼看看，你同学来了。”

　　静飞一激灵，抬眼先瞅了瞅正平，以为他又逗自己玩，做出鬼脸笑了笑，可当她顺正平的示意看了一眼病床对面，陈召忻正站在那儿，静飞呆愣了片刻，忽然脸色骤变，眼神里喷出仇怒的火焰，情绪失控地大喊大叫起来：“滚！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正平非常意外，一向温顺的静飞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陈召忻颇为局促地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正平劝解道：“丫头别闹，人家同学来医院里看你，你怎么能这样？太不懂事了。”

　　可静飞根本不听他的劝告，反倒更加歇斯底里地嘶吼：“滚！滚开！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陈召忻见状说：“静飞，你别发火，我走，我马上就走。”

　　正平急忙送他出了病房，连连道歉：“真是对不起，静飞太任性了，又发了几天高烧，脑子也许有点犯迷糊，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陈召忻忙说：“没关系，病人嘛，心里焦躁，情绪反常也不奇怪。”随后他掏出两千块钱，说：“给静飞治病花费也不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如果钱不够，尽管给我说。”

　　正平认为他和静飞只是同学关系，来医院看望就可以了，收他的钱很不合适，虽然陈召忻一再给，还是被他推辞掉了，说：“我有钱，自己的老婆生了病，这点责任我能担得起来。”

　　送走了陈召忻，正平回到病房，见静飞哭的满脸泪痕，说：“别哭了，把脸都哭成花猫了，如果你哭丑了，我可不要你了，我的老婆必须要漂亮。”

　　静飞赌气把脸扭向一边不理他，正平说：“我明白，你的心里只有我，你不想见到他，我也不愿意叫他来呀，可毕竟人家来看望你，最基本的礼貌还得要顾及一下嘛，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把他打发走就算了，何必大喊大叫把人家骂走，如此一来也破坏了你温柔贤惠的淑女形象，以后再不许这样了。”

　　等正平打了开水回来，静飞仍紧闭眼睛一动不动，他觉察出情况有些异常，挨近了细看，见静飞面颊潮红，额头又热得烫手，再次进入了昏迷状态。慌忙叫来了大夫，大夫检查后说：“高烧反复，意识不清，奇怪，刚才发生了什么特别情况了吗？”

　　正平想想说：“没什么特别情况，就是有个同学来看她，她没来由地冲人家发了一通火，把那人赶走了。”

　　大夫说：“病人的状况很不稳定，除了药物治疗以外还需要安心静养，避免受到不良情绪的刺激，从现在起除个别近亲属以外，一律谢绝探视，静心休养。”然后立即叫来护士，在增加药量后又给燕飞输上了液体。

　　两周以后，燕飞的病情已基本痊愈，转天就可以出院了。恰在此时，公司通知正平即刻出发，去外地谈一单生意。正平说：“丫头，我要出差一星期，为我们幸福的生活而奋斗，爱情诚可贵，金钱不可少。孔子曰：没有金钱的爱情是不完美的爱情。婚姻的基础是爱情，爱情的基础是金钱。出院的手续大体办的差不多了，明天大夫还要给你开些药，然后你自己出院就可以了，回家安心等着我，不要太想我哦。”

　　正平快走出病房时，静飞又叫住了他：“正平，你回来，让我好好再看看你。”正平笑笑说：“丫头，怎么啦？又不是生离死别，看我的机会以后多的是，看不烦你不算完。”

　　他上前来双手捧住静飞的脸轻拍了两下，说：“你有心事吗？这阵子总一副怪怪的样子，放心，你的病已经全好了。韩剧看的太多了，漂亮女孩恋上个白马王子，正柔情蜜意时，女主角肯定会得白血病，得上还治不好。咱是中国人，没有韩剧里的臭毛病，你没得白血病，真的。来，给老公笑一个。”

　　静飞勉强笑了笑，正平说：“你这是笑吗？跟哭差不多，身体还不太舒服是吧？没关系，在家里多休息几天，身体全好了再去上班，我能养得起你，还得好好养你，像养猪一样养你，把你养得比猪还肥。”

　　然后正平又亲了亲她的脸，出门走了。静飞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两行泪水划过脸颊。

　　第二天，静飞拎着包独自走出了医院大门，忽然手机震响有短信进来，她以为是正平发来的，掏出看时，上面是：静飞，对不起，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恳求你原谅我。陈召忻。

　　静飞愤怒至极，挥手将手机重重地摔在旁边的水泥墙壁上，手机顿时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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