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痛苦的学习
这两个字刚落下，谢凉忽然抬头，笔尖离开空白纸页上，他询问道：“本沃，以后我还有回到地球的可能吗？”
“这得看你，嗯，前提是你自己得愿意回去。”本沃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在将来的某一天，你应该会拥有回到地球的能力。”
“嗯，明白了。”谢凉若有所思，他的视线偏转往下，重新回到笔记接下来即将书写的部分。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能碰到一个耐心交流、持认真态度且愿意帮助你的人，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
虽然谢凉现在还是无法分辨出手镯内那件东西持有的目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本沃产生一个不错地映像。
至少目前来看，本沃也并没有对自己要求过任何东西，它更多的时候，反而在帮助自己分析问题，提供解决方案。
在这不大的房屋空间内，他们犹如寒冬风雪中相互依偎的两束火把，各自在这方异世界燃起属于自己的那团炬火，用点滴温暖感染着对方。
金色的阳光落到黑色的发丝，谢凉一脸专注地书写着自己的理想，每写下一个字，他的眼眸就渐渐浮起发自内心的笑意：
“我期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摆脱掉麻烦后，可以无忧无虑地去旅游，体验这个世界和地球我没有看过的风景。”
写到这，谢凉长舒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坐直身体使自己的腰背靠向靠背长椅。
厚实的笔记本上被他写满了整整三页，其中一张白纸正反两面都写满了。
谢凉看着上面写的满满的汉字，嘴角不禁勾勒，他抓住厚实笔记的两边封皮，食指轻触翻到上一页，他仔细地再浏览了一遍，努力记忆着分析的各种细节。
等自己看得差不多时，谢凉的视线缓缓上移离开笔记，捏住厚实笔记纸张和封皮的手自然垂向书桌，封皮的下书角与桌面的距离愈发接近，纸张摩擦发出的光滑触感细微响动。
“嗒”的碰撞声里，那本厚实的笔记接触到书桌表面，谢凉正想抽离笔记的手掌顿住，他看着自己写在纸张的字下意识放缓了笔记本封皮靠近桌面的速度。
因为用得太过顺手，谢凉甚至都差点忘记这本笔记是属于约书亚的，这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问题！
纸张上有两张纸张都留有他写的中文，与之前约书亚在笔记本上留下的详予赫歇语对比，可以发现很明显的区别。
虽然谢凉并不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能读的懂，但当他一想到这个新生的世界是由于六界融合而诞生。
没有底气的他瞬间犹豫了。
“万一碰到觉醒了语言方面的觉醒者怎么办？我也不可能肯定除了觉醒这方面，别的其它方式有没有可能对语言意思有独特的破译。”
“这可能会让这个世界的人通过我写的内容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对地球有一定的暴露风险。”
......
脑海中念头翻涌不停，多重方面的考虑使得谢凉不得不
采取应急手段。
他在心中小声地说了声抱歉，然后哗啦一声，迅速地从笔记上扯下那两张写满中文的纸。
怀揣着一副做错事的心虚模样，谢凉再一次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擅自动别人东西本来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更别说自己还破坏了这件东西的一些结构。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约书亚这本笔记有过多次的撕扯纸张的痕迹，谢凉就算撕下的那两页痕迹也不会引起约书亚太大注意。
“呼，这种没经过别人允许就动别人的东西还真不好，就像在做贼。”谢凉一边把这两张纸折叠起来揣进深色长裤裤袋，一边心有余悸地吐槽道。
做完这一切，良心上还没得到慰藉的谢凉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正对着的连绵起伏的屋顶，他听着公寓外边嘈杂的叫卖声，品味喧嚣中的反差。
宁静的气氛里，谢凉脑海控制不住地变得空白，他的思绪仿佛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于长椅上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也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照在书桌上的光芒愈发灿烂灼热，公寓外的街道涌上窗口的叫卖声也变得逐渐削薄。
一阵柔和的清风袭来，未有相关部门处理流动商贩留下的垃圾残渣，因这闷热的天气发酵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它们跟着还在贩卖薯片、豌豆汤、盐渍鳗鱼等食物的香气，一起顺着清风跑进房间。
发散的思绪一瞬间被收拢，谢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鼻翼肌肉产生轻微地抽动。
谢凉后退长椅，忍不住起身来到窗口往下看去，青黑的石砖铺就的街道两边满是贩卖食物的流动商贩。
站在上面，谢凉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面前这条街的全貌。
穿着褴褛的人群穿行其间，在谢凉的观察中，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几乎每个人身上全是特别陈旧的衣物。
而更多的细节，由于视角问题，谢凉能清晰看到这条街道的全貌这一点，即是优点，也是缺点。
脏、乱、差是这条街给谢凉留下的第一映像。
这里没有专门的清洁人员，流动商贩留下的菜叶、食物、水果残渣在青石砖里随处可见。
在每个流动摊位上停留的人不多，当谢凉观察的时候，停在摊位前的那个人会犹豫不决很久才决定买不买。
“这里的居住环境真是一言难尽。”谢凉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从环境上，谢凉就已经可以预见到这块区域的犯罪率是有多高了。
密集的贫民人群聚集，错综复杂的建筑规划，光是看上一眼，谢凉就会怀疑自己走进去会迷路的各种巷口小路。
这里简直就是一块完美的犯罪温床！
“呵呵……”本沃轻笑一声，它在谢凉脑海中辩驳道：“不，先生，你不能以地球的标准来看待这里。”
“约书亚居住的环境其实还行，至少这里还有管理巡逻的警察，有一定的秩序可言。”
“这
些贫民也会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尽最大努力活下去，小偷可能会有一些，但并不会全聚集在这里。”
“你知道的，穷鬼偷穷鬼有可能会什么都捞不到，这是在这条街动手的小偷需要注意规避的风险。”
“他们为此可能还会付出被抓到的风险，偷没偷到是一回事，被这些贫民厌恶偷窃行为又是一回事。”
“如果因此而进警局，那就是一场十分不划算的买卖。”
本沃经验丰富地描述道：“这条街上更多的还是一些被人驱使的小孩，以及手脚不麻利的小偷。”
“那些技术好的小偷会去治安更好的街道，那里多的是中产阶级，运气极好可能还会有贵族。”
……
没去理会本沃的讲述，谢凉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点上，他好奇地询问道：“那比这里更差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本沃顿了顿，欢快带着笑意的声音开始回答，它饶有兴趣反问道：“嗯哼，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
“在这件事上，先生，我与你了解的情况是一样的。”
“五界的融合导致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虽然我熟悉的这些有轻微的改变，但也不是超出不能接受的程度。”
“好吧，好吧！”谢凉也不勉强，他缓步来到靠背长椅。
整个人刚坐下，谢凉不经意地看到书桌上的笔记，他眼眸微转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道：“本沃，我们是不是该学习详予赫歇语了？”
也就是说我刚才梳理完最近发生的事，发呆浪费了一堆时间……瞬间，谢凉感觉自己亏了很多东西。
“咳咳……”本沃轻咳两声，它用笑声掩饰它也忘记要教谢凉详予赫歇语的尴尬：
“是的，本来我是想在你梳理完记忆里信息后，休息完再交你详予赫歇语的，但由于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我间歇性暂缓了课程。”
“不过……”
“停！”谢凉及时制止本沃的冗余解释，他果断道：“我们直接开始吧！先从哪一步开始？”
“先从发音开始吧！”本沃也不墨迹，说教就教。
时间飞速流逝，中途除了因为到了吃午饭停了一会，谢凉匆匆嚼完黑面包后，便又专注地跟着本沃学习详予赫歇语。
当太阳西斜，天空变得昏暗后，谢凉结束了辛苦学习的历程。
他双目无神靠在长椅上，一闭上眼睛就是满脑子的各种发音教学，嘴巴上也有点控制不住地翕动。
这对谢凉来说，真的是即难受又充实。
“咔嚓~”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伴随着吱呀一声，约书亚那瘦弱的身体映入谢凉眼眶。
轻微晃了晃脑袋，谢凉让自己的脑袋暂时不去想发音这些事情，他于心底提醒着全芥，做好同声翻译工作。
谢凉快步上前，起身拉开身下坐着的靠背长椅，面容温和地望着约书亚，他看的出来约书亚十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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