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当年和苏然

　　跟着秦父秦二叔两人上楼的，除了苏槿，还有秦衍。苏槿在之前就说过有疑问需要解答的事，其他人也都不怎么在意的在客厅中拿出了纸牌，四四凑成一桌双扣，激战了起来。

　　秦昭看着苏槿秦衍的背影，对他们谈话的内容有些好奇，不过知道他们是密谈，秦父肯定是不会让他参与的。转眼看到老刘乔晋等人打牌打得起劲的样子，也凑了上去。

　　“老刘，你的牌技这么臭，还是我来打好了。”他突然上前扯走老刘刚摸到手还没理清的牌。

　　“诶诶，阿昭你又捣乱！”刘绪玖嚷着一把抢回纸牌，“要玩牌后边儿排队去，有人输了才能轮到你上。”

　　个小兔崽子，竟然说他技术臭，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他刘大爷的神技！

　　另一边，苏槿和秦衍一齐跟着秦父秦二叔进了书房。因为末世来临，秦家原宅书房里那大片的书籍都被无奈舍弃，如今书房只有他后期得到的寥寥无几之数，显得十分可怜。

　　秦父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秦二叔倒了几杯热水，放在几人面前。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吧，你有什么想问的？”秦父对秦二叔低声说了谢，就拿起杯子喝了口热水，把他递来的胃药药丸咽了下去。他之前在队里，三餐并不准点吃，落下了胃病，被秦母说了不知多少回。

　　苏槿正襟危坐在场沙发的一端，略一沉吟后，面色沉静地说道，“相信秦二叔也跟秦叔叔你简单说过，我想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他当年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纪家，甚至这么多年都不再回去一次？”

　　秦父和秦二叔对视了一眼，缓缓说道，“阿衍应该和你简单介绍过纪家的情况，我这里也不再跟你多加赘述。首都基地里都说秦家是个百多年之久的大家族，积淀悠久，但其实比起纪家，秦家还远远称不上悠久二字。纪家传承数百年之久，枝叶繁茂就犹如一颗庞大古树。但是树生长的越大，它需要的养分就得更多，纪家在纪老太爷上一辈，正是纪家最鼎盛的时候。只是物极必反，纪家由于一枝独秀太久，变得故步自封起来，纪老太爷正好错开了翻陈出新的时代，反而，在时代的变迁下，衍生出了树底下的暗瘤。”

　　说到这，他话音顿了顿，思量了一下，斟酌语句说道，“越大的家族，其内部的阴私角落就越多。纪家的弊端渐渐浮现出来，纪家也因此败落下去。你父亲当时是纪老太爷重点培养的对象，我们猜测的结果是，纪老太爷有意给你父亲灌输纪家的陈旧思想。你父亲他是个非常非常出色的人，资质、实力、品性俱是上上。他那样的人和纪老太爷是注定隔着一道鸿沟的。”

　　秦二叔补充道，“其实这些都是我们这些世家后期查探出来的，纪家的消息封锁地手段很高，你父亲当年离开纪家的消息，我们都是隔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所能查到的，也只是纪家内部存在的部分问题，要说纪清平，也就是你父亲，离开纪家的具体原因，这个去问纪清仁，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苏槿细眉微蹙，抬眸看向秦二叔，眼中有些无奈，“在去玉景山之前，我知道秦家对我还有所怀疑，但我当时并不知道缘由。如今看来，秦叔叔你们是不是在那时就怀疑我是纪家的人了？”

　　苏槿说的直白，让秦二叔等人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承认，“是，因为你的五官长得和你父亲十分相似。”

　　苏槿垂下视线，她并没见过纪清平，不过从其他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出这一点。她当初并不知道秦家为什么怀疑，如果有了纪家这一层关系，倒是好理解了许多。

　　见苏槿垂眸沉默，秦衍眉间微微皱了皱，秦二叔与秦父见此对视了眼，低声咳了一下，说道，“小槿，如今既是说开了，这个怀疑就没什么意义了，这并不是对你的针对，只是一种防患于未然。”说到此，他话音停了停，眼神瞄向了秦衍，声线里带了几分笑意和调侃道，“而且，阿衍十的直觉一贯精准，他十分相信你，我们也会去相信你。”

　　秦衍对他突然的调笑有些不满，转头皱眉看了他一眼。

　　苏槿倒是没什么不自在，秦二叔虽然话中带了暧昧意味，不过可以看出秦衍确是选择了相信她，所以才会在杭城基地时告诉她纪清平的事件和纪清仁为她来访首都基地的事。

　　而秦二叔口中的相信，和去相信，这二者自然也是有区别的。

　　苏槿曾粗略地说过她被一个苏爷爷收养的事，在杭城基地对秦衍也说明过她在元庆市的一些情况，如今再重复也是没什么必要。

　　而关于另一件事，苏槿想了想，还是问道，“秦叔叔，你听过苏然，这个名字么？”

　　吾爱苏然，这是纪清平写出的话。她这么问，是在苏然也是个世家子女的基础上。当然，不排除她的身份可能比较平民，不为秦父所知的情况。说起来，关于这些问题，她确实可以按照秦二叔的话，去问纪清仁。即便她不相信他，但或许可以找到一些夹杂其中的真实线索。但是她并不怎么想和纪家打交道，纪家对她会是什么打算她还不知，但是西北基地走一趟是避免不了了，这些情况少透露出一些，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苏然？”秦父低声重复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茫然，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秦二叔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口中暗暗嚼着这个名字。突然，脑中似乎极快地闪过什么，隐隐有几分熟悉，却没抓住。

　　“苏然，苏，苏家！”秦父的呢喃到此突然停了下来。而他身旁的秦二叔听到苏家二字也是突然醒悟的模样。

　　不过苏槿看了看秦衍，他依旧是不甚清楚的神情。听苏家这样的说法，苏然很可能也来自于世家，难道是因为家族太小的缘故，所以秦衍才不清楚？

　　秦父这边看着她的神色已经是郑重了起来，秦二叔也是一收刚才的调侃笑意。气氛倏然紧绷，让她有几分不安和疑惑。

　　“苏然此人，我并没有听过。但西北的苏家，我确实曾经听说过的。”秦父缓缓说道。

　　曾经，听说。

　　苏槿眼神微闪，既然说是曾经，说明这是之前的事，如今已经听说不到的事。这么说不是苏家太小，而是倒台了？

　　秦父看出她的怀疑，颔首说道，“苏家在西北曾经也是大家族，虽然没有纪家的悠久，但是百年还是有的。只是在约莫五十年前左右，整个家族突然间就没落了下去。族内的人更是短时间内死了大半，这在当时似乎还引起过不小的轰动。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虽然不知道苏家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西北那边却有流言说，此事与纪家有关。这事发生时，我也尚年幼，这是听老一辈人说起的。”

　　秦父说道，“倒是不知你口中的苏然和这个苏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已经相信的几分。他们此前说得纪家，苏槿也是不会突然提出个毫不相干的人。而且她也姓苏，有关她的双亲，纪清平已知是她的父亲，那么她的母亲却是个迷。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不过苏槿对这猜测也没办法解惑，她原先觉得苏爷爷的存在，或许苏然身份不一般，但更多的，却也是不清楚了。

　　“那个苏家是什么样的家族，也是军人世家么？”

　　秦父想了想，有些迟疑地说道，“倒也不怎么算，虽然和军政有些接触，但好像是做研究的。”毕竟这些事是他从秦老太太口中得知，也是一些简单的语言，如今要回忆起来，也有些吃力。

　　苏槿也发现了这点，倒是没有再问。既是会走一趟西北基地，到时候也许能探听到什么。有了这些简单的信息，向基地幸存者年纪稍大的人打听时，也方便组织语言。

　　这次谈话并不长，到此之后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主要就是苏槿对纪家，纪清平以及可能是她母亲的苏然做一些了解。

　　当他们下楼时，众人依旧在纸牌双扣的激战中酣战正欢。秦昭也上了阵，正因为对手吴禹出了一次乌龙，让他和对家程越双扣了一回，笑得开怀，见秦父等人下了楼，忙收敛笑意，将手中牌一扔，颠颠地跑上前去。纸牌并没有打消他对他们谈话的好奇。

　　不过有关谈话内容自然是不会和他说的，其实秦衍本也不用跟着去，但考虑到他是秦家未来掌权人，跟苏槿也有一些来往，而苏槿本人也不加以反对，才让他也跟着旁听了。

　　乔晋魏虹等人见他们谈话结束，也不恋战，纷纷趁机将手中的烂牌丢下。

　　苏槿几人和陶萌她们住得近，就一起跟秦父秦母告了辞。秦衍在秦母的强烈要求下，送他们一道回去。

　　秦母如此粗暴地撮合行径让他十分无奈，他对苏槿虽然不可否认地颇有些好感，但他二人在感情方面都是有些冷感的人，需要的是慢慢磨合相处。而且他如今并不知道苏槿方面的情况，她性格寡淡，很少显露出情绪和心中想法，比起直言挑明凑做一堆，他倒更觉得温水煮青蛙这种方法更为合适。

　　苏槿在回住处的路上一只沉默着，众人十分有默契地将她身边的位置留给秦衍。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这些的事情突然发生以及将会面临的一些处境都需要她细细考虑思量清楚。

　　从秦家主宅到他们住处的距离并不远，几人脚程都很快，只一会就到了，秦衍跟苏槿等人说了晚安，然后就在刘绪玖“老大，你就不送送我们”的喊声中淡定看了他一眼后离开了。

　　刘绪玖看着秦衍“落荒而逃”，又把调侃的视线投向沉默不语的苏槿，决定帮秦母给他们添些柴火。不过苏槿没给他这个机会，在他话还未出口时就一声晚安进了屋子，让他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噎得差点岔气，惹得陶萌嗤嗤嘲笑。

　　乔晋程越等人自然是不会拿苏槿玩笑，各自说了晚安就回房间去了。

　　苏槿在进屋之后锁了门，进了趟空间，因为出行任务在外，她一直没什么时间和机会进空间看看，只在杭城基地草草看了下。

　　和以往一样，她刚一进空间，就被黑霸王一个熊扑扑倒在地，体型高大健硕，威猛凶悍的豹子此刻却像一只大狗，脑袋在她身上不停地拱着，还时不时糊她一脸口水。

　　说起来苏槿也不知道为什么黑霸王会这样亲近她，末世里的变异兽往往和凶残好斗混为一说，黑霸王从金沙市相遇起就分外亲近，而且还格外通人性，这也是同意基地里那些人驯兽的原因。

　　她是没有能力驯兽的，但是动物之间哪怕是变异了也还残留着兽的本能。苏槿曾见过黑霸王战斗时的情形，在它还没长成时，体型成熟与它相当的变异狗或是更甚于它的变异狼都不是它的对手。在从崇城玉景山回来的路上，它的气势更加凶悍，让一些想进攻的变异兽都犹豫地停了脚步。其他人或许不知，但她的异能一直展开着，自然也看到了一些等级偏低的变异兽在触及它的散发出来的变异豹气息时，直接逃如兔蹿。不可否认的，在那一瞬间，她心里也起了驯兽的念头，至于基地单严两家的人的要求。

　　苏槿嘴边浮起一阵冷笑，她驯出来的变异兽，到时候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苏槿安抚了下黑霸王，陪它闹了一阵，就去看了从杭城买来的那些家禽。这些家禽在空间中散养了两天，胖了多少没看出来，但是皮毛的颜色倒是好看了些，不再那么杂乱带灰。她在散养的林子中还发现了不少鸡蛋，一一收集了起来，想着还是给他们专门做个窝或许会好些。

　　她又去看了看那些稻谷，惊喜地发现再过一小段时间，在她离开首都基地之前，这些稻子都能收了。这个消息让她因为纪家而不安的心情稍微安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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