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救灾
金銮殿，百官分立两侧，昭帝着金袍端坐于龙椅之上。
“蜀地来报，近来一连七日暴雨，致使洪灾泛滥，更有山间泥石横流，百姓们伤亡惨重，当地官员求朝廷派人前去救灾，不知诸位爱卿，谁愿前往。”
“儿臣愿前往灾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裴钰立即出列，声音高亢。
有了他带头，立即就有许多官员纷纷出列请战。
齐陌冷眼看着，心底考量一番，身形微动也站了出来，“臣愿前往蜀地救灾！”
他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劈下，原本嘈杂的金銮殿忽然雅雀无声。
百官都愣愣的看着这位年轻的摄政王，无不满目惊讶。
不为其他，而是，这次齐陌第一次主动请任。
往日里齐陌虽然也做出过不少令人侧目的政绩，但都是昭帝主动任命的，如今这样，还真是头一遭。
所以昭帝也稍稍愣了一下，确认齐陌是真的站出来了，眸中便多了一丝探究。
听到齐陌的声音，裴钰面色就阴沉了下来，双眸微眯，阴鸷冷厉。
“父皇，儿臣身为太子，一心为民，此次灾情叫儿臣痛心不已，想必此时灾区百姓也是人心惶惶，若儿臣前往，更能使百姓们安心，再者对儿臣来说，也是一次历练的机会，儿臣想做能与百姓同甘共苦的太子，不愿一直待在安乐窝中！”
裴钰拱手，一番言论句句动人，看向昭帝的眼神亦是坚定刚毅，赤子之心溢于言表。
昭帝放在龙椅上的手微微紧了紧，垂着眼帘，叫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半晌，抬首对着齐陌道，“陌儿，你可有话说？”
齐陌略往前半步，拱手沉声道。
“回皇上，身为臣子，理当为国为民，身先士卒，太子殿下是我大晋未来的储君，他的安危万不能出一丝差错，所以臣愿替皇上前往蜀地救灾，叫蜀地百姓知晓，皇上一直在庇佑他们免遭灾难。”
这话说的，便是处处以昭帝为尊，而他自己就是昭帝的使臣、臂膀，一切功劳都是昭帝所有。
果然昭帝听罢，眸中神色就更温和了几分。
转头对着裴钰道，“钰儿啊，你表哥说的不错，你有这种心意自然是极好的，但你的安危关系到我大晋的江山社稷，如今灾情还未稳定，危险重重，你前去，父皇实在不放心，此次任务，就交给他了，但你也别想躲懒，沈爱卿从江州回来，有许多事情还未处理完，你去负责这些东西吧。”
果然是帝王权术，昭帝从不会叫谁独占鳌头，齐陌得了蜀地救灾的重任，裴钰就接触到了江州的兵权之事，一来一往，谁也没太压过谁。
至此蜀地水患一事，就算有了安排，除去这个，倒也没什么大事了，于是早朝很快就散了。
傍晚，估么着时间，福顺便轻声提醒，“皇上，您昨儿说要去德妃处，陪四公主用晚膳，这会子，可还去？”
“去吧，岚儿那孩子，朕也有段时间不见了。”昭帝合上手里的折子，揉了揉眉心。
福顺点头，对着外头高唱一声，“摆驾长春宫！”
德妃是前朝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御史的嫡孙女，姿色论起来只是中上，在四妃里头算是最普通的，故而一直也没什么宠爱。
若不是她生下四公主裴岚，怕如今也还只是个嫔位。
德妃以德字为封号，倒是没给错，她的爷爷一生刚正不阿，清正廉洁，她倒是随了十成，在后宫里一贯也是最守规矩的。
只是如此就免不了木纳了些，年纪轻轻就做事一板一眼的，没了情趣。
御驾到了长春宫，果然就瞧见德妃带着女儿和宫人已经迎在宫门处了，见着御驾便立即上前请安。
“爱妃请起，傍晚暑气还未消退，倒是不必在此等着。”昭帝虚扶了她一把。
德妃起身便恭敬道，“礼不可废，臣妾当是在此恭候圣驾的，皇上请进吧。”
昭帝也算是习惯如此了，点了点头，便率先进了屋里。
“臣妾已经命奴才们去准备膳食了，皇上稍坐片刻便能用膳。”
德妃规规矩矩的在昭帝身旁坐下，又亲自为昭帝斟茶。
一旁是只比五公主裴欣大几个月的四公主，裴岚，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岚儿如今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心里可有瞧得上的男子？”昭帝关心道。
裴岚微微摇头，“不曾有，婚嫁之事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但听父皇和母妃安排。”
这规规矩矩的模样，当真是与德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昭帝顿时也没了闲聊的心思了。
德妃见他面露疲惫，便起身主动道，“蜀地水患，想来皇上这些日子忙的没休息好，臣妾给皇上捏捏肩吧。”
昭帝转了转脖子，却是酸痛的厉害，便点了头。德妃走到他身后就揉按起来。
“皇上这经络略有堵塞，想必是久坐案前的缘故，如今太子殿下和六皇子也都大了，皇上该叫他们分分忧，何苦太累着自己。”德妃语气中带了几分心疼。
难得她情感流露，昭帝也不免动容，叹了一口气，“钰儿来年才加冠，朕总担心他做事不周全，此次蜀地救灾，便是派了齐陌那孩子去了。”
德妃眼神闪了闪，声音平静的继续道，“臣妾素来是个木纳的，但如今瞧着皇上疲累，也心疼。六皇子如今十五，也不小了，当年太子十五都已纳了侧妃，皇上也该叫他们都分担些，权当历练了，来日也好为国效力。”
“这话，都是谁叫你说的。”昭帝眸色暗沉，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德妃心神一颤，还是稳住了，忙走到昭帝面前跪下，声音依旧平静。
“并无人叫臣妾说这些，臣妾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只是希望皇上轻松些，关心则乱，一时竟妄议朝政，请皇上责罚。”
昭帝伸手，捏住了德妃的下颚，迫使她缓缓抬头，四目相对，德妃眼中却是一片敬畏坦然。
良久，昭帝才松手，“爱妃起来吧，与朕无须多礼。”
“谢皇上。”德妃起身，面上冷静，实则心跳急促，掌心都出了汗。
一顿晚膳用罢，昭帝便回了九宸殿，他已经许久不留宿了，德妃也习惯了。
裴岚静静立在母亲身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会成功吗？”
“顺其自然吧，本宫尽力了。”德妃淡淡的，折身回了殿内。
第二日朝堂之上，昭帝便以历练为由，命尚未入朝的六皇子裴钧，随摄政王齐陌一道前往蜀地救灾。
翌日出发，不得延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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