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苦战
苏铭躬着腰喘着气，看了眼不远处的唐娇，这时她正在爬起来，显然那一脚力度不轻。
苏铭递过去一个担心的眼神，唐娇站了起来，摇头示意没事，整个人却战意盎然，如同一只猫般顺着墙壁爬上工厂二楼，远离了再斩的攻击范围。
看到他们两这般，再斩不由得笑了笑。
“你们让我想起了一个动画，叫做猫抓老鼠。”
谁是猫，谁是老鼠，一目了然。
苏铭瞳孔微微一缩，再斩又踏出了一步，只是不是朝他而来，而是踏向了二楼的唐娇，他也飞快的朝那边跑去。
再斩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刀朝着苏铭挥出，苏铭没有硬接，侧身躲开，在起身时，春风化雨刀法已经施展开来。
一张无形的刀网朝再斩盖去，再斩看到了这一刀，有些认真起来。
他将刀尖朝下，真个人如同一只羚羊，刀便成了羚羊的角。随后挥出，两把刀刃，再次准确的碰撞到了一起，苏铭倒飞出去。
他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再斩。
羚羊挂角！
这一招分明是古武，来自于一本古老的剑经，直到此时，苏铭才认清，原来再斩不是一位刀客。
而是一位，剑客！
再斩微微一笑，苏铭像后爬了爬，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手与刀柄绑在一起。
再斩显然失去了逗弄他们的劲头，刀迎面斩向苏铭，苏铭很刀来挡，却无法挡住，刀锋顺着刀锋，卡进了他肩膀的骨肉里，他抬头看了看，唐娇正担忧地看着他。
“你走。”
他喊到。
再斩的刀抽出，带出一片血沫，苏铭用刀攻击他的下盘，内劲在此时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如果说先前他的打法发生攻守有道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便是不顾消耗的进攻了。
再斩面对凛冽的刀锋，后退了数步，他从没有硬接过苏铭的刀锋，只要能够躲开。
因此他的内劲到此时也是极为的充沛澎湃。
苏铭攻势大开大合，再斩却总是能在躲过的同时，在苏铭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很快苏铭便遍体鳞伤，血液几乎覆盖住了他的全身，但他的刀势却未有丝毫的减弱。
“你或许比我弱，但你值得尊重。”
再斩显然得心应手，一边招架闪躲，一边说道。
此时再斩已经退到墙壁前，已经退无可退。
唐娇再次的身影从阴影中出现，这次的杀气更为凛冽，她早已按耐不住要出手，但心里谨记着苏铭的话。
不能盲目的攻，苏铭做饵，她出绝杀。
再斩目光变得冰冷，如同再看两个死人，在唐娇的刀落下之前，他的刀出现在已经快是强弩之末的苏铭身前，刀飞快的滑过，转而攻向空中唐娇。
苏铭愣愣的看了眼胸前，他的刀已经断开，胸前一道口子崩开，血液喷涌而出。
他不可抑制的朝后倒去。
在血液流出的同时，他看到再斩的刀刺入了唐娇的肩窝。
他的速度，力量，耐力，比他强太多了。
只是，真的就要这样败了吗？
木子……
唐娇……
我……
都要死在这儿了吗。
苏铭的眼睛微微合住，最后意思光亮随之消失。
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变得滚烫起来。
他能感觉到血液一点点的流失，心脏在激烈的搏动，如同最后的挣扎。
人在将死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经历过的一生。
他看见了父母。
在他来到人世时，那是他碰见的第一个笑容。
他看见了罗老头，那时他跪在罗老头身前，罗老头笑着收下了他。
他看见地狱门，看见了无数的人。
每个人都在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一点印记，而后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苏铭起来。
不，不对。
他好像没有看到自己。
于是他又重头看了一遍。
刚出人世时，他在嚎啕大哭。
罗老头门前，他长跪一天，膝盖胀痛。
地狱门之后，他变得冷血……
他看到了现在，此时他正躺在地上，学业弥漫了满地，他看到唐娇，在垂死挣扎。
他看到了自己人生中的每一场战斗，每一次出刀。
他发誓，捍卫生命的沉重。
这份生命属于他。
画面变得很慢起来，他可以看清再斩每一次出刀的动作了，原来他每次食指都会下意识的绷紧，而后出刀。
其实，他的很多次杀招，并非无解。
只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好了。
可惜，没有机会了……
唐娇在第三次出刀时，靠着墙已经无法动弹，肩窝的伤口极深，她脸色苍白。
但她还是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苏铭，接着握起了刀。
再斩的刀劈向了她，她接近全力往下一缩，整个人如一只青蛙般弹射出去，在接近再斩时，她出了一拳。
拳头击中了再斩，同时再斩的刀也再次刺中了她。
刺中了他的小腿，留下了近三十厘米的伤口，动脉被割破了，她倒在地上，那只腿微微颤抖。
再斩朝她走来，而后眉头却一皱。
身体里如同翻江倒海般，虽不致命，但让他很难受。
刚才那一拳，是唐娇打出的龙击虎，不论如何，她成功了。
如果苏铭此时还醒着，也会忍不住赞叹她的悟性。
但这一拳没法打死强大的敌人，反而他们两现在都陷入危险。
唐娇面如死灰，苏铭在她很近的地方。
近到她可以牵住苏铭的手。
虽然今天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在战斗。
虽然他们认识不过两天。
她其实很想问问苏铭，如果今天换做是她被抓来，苏铭会不会这样义无反顾的过来救她。
于是她在苏铭的耳朵边问道。
“你爱我吗？”
两天，说爱着实可笑起来，如同过家家的小孩子。
再斩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好像也有往事从他心底被掠起，只是他的刀不再干净，上面早有着斑驳血迹。
“你们是情人？”
他问道。
唐娇摇了摇头，看着苏铭。
是情人吗？好像又算不上吧。
“但你们很像。”
再斩越走越近。
“有什么一言吧，如果可以，我会帮你们完成。”
再斩并不会因对手的死去而惋惜，却感叹眼前这三人的情谊。
唐娇摇了摇头。
“我希望我能死在他的前面。”
再斩扬起了刀。
“如你所愿。”
黑暗中，苏铭好像就要丢失了自己。
他问了自己无数个问题，却都没有找到答案，他开始害怕起来，他感受到了寒冷。
仿若有根无形的线落在了他的身前，只是太黑了，他看不见。
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贪玩躲进了衣柜，那时整个世界也是如同这般的漆黑。
爸爸妈妈找不到他，他便一直躲到了天黑。
这时，一个声音从心中响起。
“你爱我吗？”
是唐娇的声音。
但是，我爱她吗？
刚认识的时候，觉得她很好看，对我有所图谋。
后来知道他是想拜师，对于古武的追求。
后来他们两上了床，想因此过渡而后双修互采。
但是，我爱她吗？
爱，是什么呢？
苏铭今天注定找不到答案，此时唐娇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希望我能死在他的前头。”
原来，所有的问题都不需要答案。
苏铭在那一霎那悟了。
他想起了跪在罗老头门前的那一天。
他只有五岁。
罗老头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是否愿意打破世间的桎梏。”
他想了一天，何为桎梏。
在清晨时分想起，在入夜时分起身。
他答道。
“桎梏固住了我，便打破。”
罗老头欣然接受了他这个弟子，也是罗老头一生，唯一一个磕下了头的弟子。
突然，世界不再是一片漆黑。
他感受到手心里握着什么东西，他感受到了一切。
身体里好像有一处风眼，所有的风暴在这里聚集。
血液不在趋于冰冷，而是变得燥热，所有的问题，在此刻应声而解，伴随着那一声如同蛋壳碎裂的声音。
世界不在宁静，也不再喧嚣。
再斩举着刀，不可思议地看着苏铭。
他便这样直愣愣地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依旧那般可怖，他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我爱你。”
他对着唐娇说道，后者顿时泪流满面。
他看向了再斩，目光却再也不是看着一个活人，在那一刻，再斩死了，如同他刚才那般，死了。
他晃晃悠悠的起身，站在了唐娇的身前。
再斩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变得狂躁炽热。
他，竟然入了八境。
不是伪境，而是硬生生的突破了八境。
这激起了他的战意，身上骨骼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苏铭出刀了，他没有时间可以浩下去了。
这一刀较之以往，似乎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显得很慢，如同一个孩童吃力挥出的一刀，是那么的平淡无奇，是那么的漏洞百出。
但在再斩眼里却很快，并且无解。
他只得硬生生的去挡住，这一柄已经断了一半的刀。
八境独有的厚重内劲在两人之间爆发开来，刀锋的摩擦，生出来耀眼的火光。
两个人的眼神，如同刀锋般凛冽，如同撞击在一起的刀锋般，互不相让。
这时，他们自身就是刀。
两人的碰撞，使得他们各自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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