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交谈
凌瑶这次伤的重，就没有急着赶回去，打算在老宅里多歇几日，稍微养养身子再说。
本来以为能过的是无人打扰的清闲日子，但是第二天凌瑶就被打扰了。
“姑娘，门外有人找您。”
一个小厮轻轻叩响了凌瑶的院门。
凌瑶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感觉有些头疼，八成是叶五娘和常柯找上门了。
“请进来吧！”
凌瑶想了想还是没直接不见，不然她怀疑叶五娘他们能直接冲进来。
“找我有事吗？”
凌瑶懒得起身，依旧半躺在摇椅上。
“你的伤还好吗？”
叶五娘很是关切的问到。
“还好。”
凌瑶的回答依旧简单，甚至有点敷衍。
“是什么人伤了你？”
叶五娘追问起来。
凌瑶感觉最近让自己想叹气的时刻未免有点太多了。
“你们坐下喝点茶吧。”
凌瑶也改了改姿势，坐了起来。
“凌姑娘，你武功那么好，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叶五娘匆匆喝了口茶又问到。
常柯坐在一旁看着叶五娘想说点什么，但又开不了口，他昨晚第一次见叶五娘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伤我的人和你不相干，不必再问。”
凌瑶深深地看了叶五娘一眼。
“凌姑娘，你为什么一直排斥我。”
叶五娘被凌瑶的话拒绝了之后微微一顿，然后直接问出了这句话。从论剑会到现在，叶五娘就感觉到凌瑶好像不太喜欢和她接触，隐隐在避着她。
“性格所致”，凌瑶淡淡的开了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何况，你总想窥探我的生活，这让我不舒服。”
“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叶五娘说着就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
“凌姑娘，我……”
叶五娘又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凌瑶挥了挥手打断了她。
“常大侠，城东有一家点心铺子的一口酥做的很好吃，麻烦你跑一趟买些回来。”
凌瑶转头看向常柯，指使的也很顺口。
常柯知道凌瑶是想支开自己，看了眼叶五娘也没有意见，于是就真去买点心了。
“有些事，我不愿意说，你就不应该再问了。”
凌瑶见常柯走远，才缓缓开口。
叶五娘平日的伶俐在凌瑶的注视下全都没了，甚至说不出话来。
“但是你如此执着，也罢，我今日便和你说说。虽然你想问的，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但你一直想要的结果，我有一句话可以告诉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凌瑶淡淡的说完了她想说的。
叶五娘听到凌瑶最后一句话，很是激动，想上前碰一碰凌瑶，却又不敢。
可以看出来叶五娘的神色里有惊讶，有喜悦，有释然。
因为凌瑶那句话就已经在变相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只是凌瑶不想相认，所以话说的隐晦。
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测终于落到了实处，她的难以置信得到了肯定。
一时间，叶五娘的心情很复杂。
她知道当年的事很难有幸存者，这些年心也是死的，本来已经不想再去想那些几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但是在论剑会遇上凌瑶这件事，扰乱了她的心思。
所以她一直观察着凌瑶，忍不住想要试探凌瑶，但是凌瑶都毫无反应，甚至隐隐有想避开她的感觉。于是在论剑会结束之后，她死灰复燃的心又被她自己生生的浇灭了。
可是这段时间，她不断地想起关于凌瑶的事情，也不断地梦到一些十几年前的旧事。
这一切都在折磨着她的神经，让她决定来到怒江，来到虞城，她想再见凌瑶一面，再碰碰运气。她暗自想或许真的苍天有眼，让小小姐活了下来，而自己得到了这种指引来找到小小姐。
“那你这些年还好吗？”
叶五娘有很多想问的，但是她能猜到，她想问的，凌瑶未必愿意说，所以她没有问。
“我很好。”
凌瑶看着她情绪起伏，语气里也放柔和了几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叶五娘试探的问了一句。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决。”
凌瑶并不愿意叶五娘过多介入自己的生活。
叶五娘这个时候又不知道要再问些什么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凌瑶。
“你和常柯，这两天就离开吧，不要再打探我的消息，实在有事找我，传信到这里就可以了。”
凌瑶又一次提起了让叶五娘离开的话。
“可……”
叶五娘还想说些什么。
“你和我牵扯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会徒增烦扰。”
凌瑶没让叶五娘说下去，直接打断了她。
“我知道了。”
叶五娘有些丧气。
“那个一口酥很好吃，你和常柯回去吃吧。”
“他人不错，你可以考虑和他过些安稳日子。”
“走吧。”
凌瑶下了逐客令。
“那你多保重，有事情记得找我。”
叶五娘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到最后还是说了道别的话。
“你也是。”
凌瑶目送叶五娘走远。
说起来，凌瑶知道自己对她有些冷淡，但还是冷淡些好。她太过炽热，所有的力量好像都在积攒着等待爆发的那一刻，可如果真的点燃她，她是真的会连命都保不住。
凌瑶对叶五娘的心情不同于她对凌晚和嘉吉，多了些考量和权衡。
要知道凌晚本来就不是凌家之后，也没必要为凌家拼什么。而嘉吉虽然和自己是血亲，但是他本就是孤儿，事发的时候还只是个粉团子，这些年又在苗疆长大，说起来他对凌家的记忆是很淡的，若是他为了凌家不顾一切，那大概率也是为了自己。
可叶五娘不一样，她是切切实实的在文山生活了很长时间，她几乎熟悉那场大火里每一个死去的人。所以这些年来，她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找到真凶，要复仇，从没有真正的片刻轻松自在。
凌瑶想，让她知道自己活着可以宽慰她的心，多少也能把恨意消减。她做的到这里也就足够了，凌瑶不想再让她继续下去，仇既然自己可以报，就不想再让她跟着折腾。
如果说，总有人要因为这场复仇而下地狱的话，凌瑶觉得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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