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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取义


  陈深也没有想过今天来见的人会是孟雨,在很早以前他就听爷爷提到过老头子经常来河岸碰到一个小姑娘,说年级和他差不大,想着哪天找个机会两人一起认识认识。

  陈深对这些一直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认不认识没有什么必要,只是他一向听爷爷的话,既然是爷爷的要求他照做就是了。

  只是没想到回去拿鱼竿回来,看到孟雨回头看他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就有些懂了。

  原来爷爷说的那个女孩是她!

  还好是她!

  不!也只能是她!

  孟雨也想起来了,昨天和今天早上发消息问陈深今天外出的情况的时候,陈深也说过要和爷爷外出来着。

  唉!怪她没有多留心!

  两人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彼此怔愣了好久,所有的想法都在各自心里翻江倒海。

  老爷爷说:“你们别光站着了,快坐下来陪老头子钓鱼吧。”

  陈深先回过神:“哦,好的,爷爷。”

  之后他就去弄鱼竿准备钓鱼了,只是见孟雨还傻愣着,他朝她挥了挥手:“喂,见到我傻了?”

  孟雨回过神:“怎么可能?我就是想不到。”

  之后她也坐下与老爷爷和陈深一起钓鱼了。

  她想不到老爷爷说的孙孙就是他。

  更是想不到陈深经历了那么多,所以他才变得像这样的冷漠的吧。

  一切似乎都有解释了,只是她却觉得好难受。

  陈深不应该这样的,他应该更好的。

  陈深说:“我也想不到爷爷说的那个女孩是你。”

  老爷爷这时说话了:“深儿你和这个小姑娘是同学?”

  陈深点头:“是的,我们是同班同学。”

  老爷爷笑了:“还真是巧啊,一切都是缘分。”

  孟雨想这回也有必要向老爷爷做一下自我介绍了:“老爷爷,我是陈深的同班同学,我叫孟雨,如果可以你叫我小雨也可以,还有既然知道了你是陈深的爷爷,以后我就叫你陈爷爷吧。”

  老爷爷笑了:“都可以,随你们,小雨是吧,以后老头子我就叫你小雨了。”

  不知为何听着陈爷爷叫孟雨小雨她觉得还有些亲切感,或许从一开始她对老爷爷的感觉就挺好的,因为毕竟她没有爷爷啊。

  所以可能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把老爷爷当做自己的爷爷了吧,而现在最重要又有些让她兴奋的是,没有想到老爷爷也是陈深的爷爷。

  她突然有种见了陈深家人的喜悦感和优越感,刚刚觉得的难受都被抛之脑后去了。

  孟雨凑过去小声地调侃陈深:“真是想不到老爷爷口中所牵挂的孙孙居然是你啊陈深,我跟你说老爷爷可是跟我说了他家孙孙不少的事了呢。”

  陈深忽地有些紧张,他脸色虽没有什么变化,可手抖了抖,之后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他问:“我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孟雨笑了:“你猜?”

  陈深撇过头:“我不知道,不猜。”

  孟雨说:“你想不想知道陈爷爷在外面怎么叫你的?”

  陈深有些艰难地问:“怎么……叫的?”

  孟雨笑了说:“哼!偏不告诉你!”

  陈深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可又什么都没说。

  孟雨接着说:“憋不死你!”

  孟雨拿他开玩笑:“只要你再说一遍昨晚上你说的那句话我就告诉你。”

  陈深还是不说话,继续认真地钓鱼了。

  见陈深不理他,孟雨看向旁边的陈爷爷,这一看可真是吓了她一跳,陈爷爷不知何时已经到距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和另一个老人一起挨着钓鱼去了。

  孟雨朝陈爷爷喊道:“陈爷爷,你过来和我们一起钓鱼呀!”

  陈爷爷说:“你和深儿一起吧,还是同龄人才有话题聊,我和这边的老人家聊得也很好。”

  孟雨:“……”

  她就当老爷爷是在给她制造机会吧。

  只是现在陈深不理她她也很难办啊。

  孟雨还是不死心:“陈深,你不想知道?”

  陈深摇头:“不想。”

  孟雨说:“可我想让你知道。”

  陈深说:“可我不想知道。”

  见逗他无趣,孟雨也懒得继续下去了,其实哪是憋死陈深,明明是憋死她。她直接说了:“行了,行了,我放弃,陈爷爷就叫你小孙孙而已,挺可爱的,你觉得呢?”

  陈深:“……”

  孟雨继续自顾自地说:“真的挺可爱的,我爷爷去世得早,也没有和他的多少记忆,可虽然我奶奶还在她都没这么叫过我,就觉得老爷爷叫你小孙孙真的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在里面。”

  最后陈深只说:“爷爷很疼我。”

  孟雨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孟雨问:“对了,在这之前你有没有想过陈爷爷带你来见的女孩是怎样的?”

  陈深摇头:“没有。”是真的没有,他本来想着过来见一面陪爷爷钓会鱼就行了,可没想到那个人女孩就是孟雨。

  孟雨说:“我也是,想不到是你。”

  之后孟雨又开始了她的絮叨:“陈深,没想到今天会下雪,不过好美啊,光是看着这些雪丝毫都感觉不到冷了呢,咦?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瑞雪兆丰年’所以你说明年会不会是一个好兆头啊。”

  “我想一定是吧,我的那些愿望也一定会实现的对不对?你说我矛不矛盾,我喜欢雪花,可不怎么喜欢冬天,因为冬天虽然下雪可并不是每天都下。我还是喜欢春天和夏天,特别是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刻美极了,还有炎热的夏天总是能看到阳光,我这个人不知为何一看到太阳心情就会变得很好,不止是太阳只要看到喜欢的东西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像今天看到雪花也是这样。”

  她说了一大堆最后陈深只说:“看出来了。”

  孟雨疑惑:“咦?你看出什么了?”

  陈深看向她:“看出你今天心情好。”

  孟雨笑了笑:“那是,我今天可开心了。”

  她才想起来这样算来陈深来深海也有半年了,她问:“陈深,你来深海也有半年了,你觉得深海怎么样?”

  陈深说:“还行。”

  孟雨又问:“那桐沽呢?那边怎么样有深海好看吗?你想那边吗?”

  孟雨是在深海长大的,也没有离开这里很长时间过,只是看到同寝室的陈颖和陆倩经常念叨想家,她有时候就在想,陈深以前在的地方怎么样?有深海美吗?他也会想那边吗?

  陈深摇头:“我没有感觉,我觉得到哪都可以,也没有想过什么东西。”

  孟雨突然有些懊悔,她就不应该问陈深这些问题的,也是陈深对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呢?

  只是她有时候在想,陈深真的什么感情也没有吗?

  真的像机器人一样?

  不,她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孟雨换了个问题问:“那你寒假会回桐沽吗?”

  陈深点头:“会。”

  孟雨看了看旁边的陈爷爷问:“陈爷爷也和你们一起?”

  陈深点头:“是的。”

  孟雨突然有些好奇桐沽究竟是什么样了,不是她喜欢那个地方,只是因为她喜欢的人在那里,且还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

  孟雨早就从陈爷爷那里知道他陈家其实一直都住在桐沽的,包括早年的陈爷爷和陈奶奶也是,只是因为陈奶奶工作的原因所以陈爷爷就过来陪着她了。

  而现在陈奶奶不在了,陈爷爷又舍不得离去,可能还在期盼着老伴的归来吧,所以陈深和他的妈妈只好不远而来照顾陈爷爷了。

  孟雨突然觉得手有点冷于是揣进兜里握了握才觉得暖和点,一握才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兜里枕着,她从兜里掏了出来,发现是几颗大白兔奶糖,她放下鱼竿对陈深说道:“陈深,我拿糖去给陈爷爷,去去就回。”

  之后她跑去那边拿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分给了两个老人家,一人一颗。

  她又跑回来给了陈深一颗这才坐下来继续钓鱼,她剥开一颗吃了起来说:“这个糖本来是下午我要拿去给福利院的孩子们的,可是忍不住抓了几颗来吃。”

  陈深问:“给福利院的孩子?为什么?”

  孟雨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不是和江医生关系不错吗?有一次我碰见她在福利院照顾孩子们的时候,就也和她一起了,之后就觉得孩子们挺可爱的,他们也很喜欢我,所以我就答应下次再去看他们的时候给他们带好多好吃的,这不,我自己都先吃起来了,不过还真好吃。”

  陈深问:“你和江医生常去?是她叫你去的吗?还是你自己去的?”

  孟雨说:“也没有常去,我这次是第二次,也不是谁叫谁,就忘记很喜欢那些孩子,所以就和江医生约好了,下次她去的时候,也带上我。”

  陈深皱了下眉问:“江医生不是心理医生吗?去福利院做什么?”

  孟雨说:“自然是去调查孩子们的身心健康啦,你别小看那里的孩子,那些孩子们都很坚强的。”

  陈深反问:“是吗?”

  孟雨点头:“是的,可惜了你下午和许毅有约了,要是可以的话以后你跟我去就能见识到孩子们的坚强了,我觉得那里的孩子们都很懂事,只是却又觉得他们丢失了什么。”

  陈深说:“这次是不能去了,下次吧,下次你也叫上我。”

  之后陈深又问:“江医生也会去的吧。”

  孟雨说:“当然,我去江医生就会去。”

  孟雨突然想到了或许这就是一个机会,之前不是还在想怎么让陈深与江医生多接触吗?判断一下他是否患有自闭症,如果让陈深也去福利贴,江医生也会QQ,这样一来还怕还怕看不出来?

  耶,真是一举两得她想!

  还能让江医生判断陈深是否得病不说,还能让陈深陪着她,真好!

  她之前就想过如果让陈深来看江医生他肯定是不愿的,更何况她还没有达到那种她说什么陈深就做什么的地步,而且江医生也说了,真正患病的人是很排斥见心理医生的,也很排斥告诉其他人,哪怕他们自己知道,可他们也宁愿什么也不说。

  所以还是要取得陈深的信任。

  两人各怀鬼胎,陈深想的则是接触江紫看看,看看她有没有对孟雨报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孟雨犹豫半天才问出口:“陈深,你有没有想过你患有什么病之类的?”

  陈深说:“想过,自闭症。”

  孟雨顿时就惊了,她拿着鱼竿的手都抖了一下。

  怎么会?

  难道陈深一直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有自闭症的?

  孟雨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后陈深又说道:“你之前问我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其实想问的就是这个吧,没错我有,我自己都知道,就是自闭症。”

  孟雨的手也抖了一下,她有些艰难地问:“你怎么那么确定呢?”

  其实她自己都确定的,可当从陈深口中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被震撼到了。

  陈深说:“有什么可确定的,自闭症的症状有什么我就有什么,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孟雨又是一阵心疼,之后她借着这次机会问出了口:“既然你知道自己有,为什么不去看心理医生呢?”

  陈深说:“看了又有什么用?小学爸爸带我去看我就知道了,家人也都知道了,而且对我来说大人就一定有用吗?”

  孟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问:“可是有病就是要治啊,而且它也会影响着你啊。”

  陈深摇头:“你不懂,对我来说,我有这个病是必然的,可以这么说吧,就算我没有这个病,我也会变成这样……”

  孟雨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这样?

  他知道陈深又开始,了,可是她又一次的无法反驳。

  孟雨只好问:“自闭症真的像书里说的那样,别人的世界看不到摸不到,只看到也只存在于自己的世界?而且还是把自己封闭起来的世界?”

  陈深点头:“是的……”。

  孟雨慢慢地回想着过去与陈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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