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清宵瑞时（上）
路千夜路千寻二人到了鸿若观去，城防卫的人已经将道观围得死死的。
“看，什么狐仙使者，那些白衣面具人，分明是在维护李瑞。”路千夜指着院墙上高高站着的护卫，这狐仙的事，定和李瑞脱不了干系，“别愣着了，城防卫所有人，将仲陵道长活捉。”
李瑞从道观里走出来，看到了路千夜，两个人在人群里对峙，像极了两个互不相谋的“虎”。
“路千夜，对我赶尽杀绝，苏清宵她知道吗？”李瑞看着那个身穿玄袍的男子，从前也是一道玩耍的伙伴，如今只能刀剑相向，“钟翎儿也是你带走了是吧。”
他还提清宵，路千夜心里来气，还没说什么，路千寻指着李瑞：“仲陵道长，到底狐仙一事与你可有关系？”
“路千寻，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李瑞看着路千夜身边那个毛头小子，在路千夜没来时，他可是在靖陵城帮了好多忙的，“亦或者你要抓我，又怕担上骂名，所以故意这样。”
这家伙疯是疯，脑子也不算笨，当年是怎么被清宵坑走了一半的铺子的。
“管它知不知道你是谁，你自己都不敢说出来，还要逼我们说吗？”路千夜走到城防卫卫兵和白衣面具人之间，“唉，我说，钟翎儿和清宵两个女子，一个你传杀了她却把她关在这里，一个已经是我妻子，还提呢。”
两个男人吵起来总是很幼稚，路千夜和李瑞更甚。
“路千夜你！”
李瑞憋红了脸，指着路千夜，周围的人其实都大概知道，能直接称呼丞相大名，还从小一起长大的，定然是尊贵的人。
“别废话了，路遥，给我上！”路千夜自己拔了身边卫兵的剑，对着一个白衣使者就是一剑，好久没有认真打过架了，路千夜想，又对李瑞大喊，“有本事你和我单打独斗一番！”
受不住路千夜的挑衅，李瑞腾空而起，踩着白衣人的肩膀就到了路千夜面前。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路遥慌了，若是自家丞相受伤了，夫人还不把自己撕了。
“少爷，你注意些！”路遥正分心，忽然一个白衣人咔就是一剑偷袭，幸好路千寻暗器挡掉，了，“谢谢千寻少爷。”
终究，李瑞被路千夜一剑抵住，所有的白衣子不敢再动，路遥接过路千寻扔来的绳子，将他囚住。李瑞这一次久违地露出了不再骄傲的悲伤：“路千夜，你就算武功失了一半，还是赢了。”
“是你武功太差，我是打不赢宫里排名前十第八的叶问霄的，不然苏南城我也不会差点护不住清宵。”路千夜忽然感觉到体力透支，路遥赶紧扶住他，“路遥，千寻，别告诉清宵我体力不支。”
好。
“你护不住还娶她？”李瑞忽然冷笑看着这个刚赢了自己就虚弱起来的人，“中汀兰花毒的是你二弟路千常，是你堂弟路千寻，怎么搞得像你似的。”
路千夜笑了笑，与路遥转身，打了个手势让千寻处理后面的事，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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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成这样！”路千夜回来就晕倒了，我一脑子都是气，路遥跟我说是打架了，“他不让你跟我说，结果自己倒下了，路千夜这个笨蛋。”
正准备扶着路千夜进屋子里去，李瑞穿着那天在府门口见我的那身道袍进来了，被路千寻的人捆得死死的，有些狼狈，也有些沉默。
我让路遥好好照顾路千夜，看着曾经那么风光的李瑞：“大王爷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我终于是看到了。”
“苏清宵，你我好歹曾经差点成了夫妻，现在真的如此绝情？”李瑞噗哧一笑，那种笑又讽刺又冰凉，“我曾经也是喜欢过你的，在马球会后，一度觉得你是做皇后最好的人选。后来我听说，路千夜办那场马球会就是为你，你后来何必要闹着嫁给我？而且你又在我遇到翎儿后变得尖酸刻薄，我真的好生厌烦你。”
路千夜办马球会，是想过取得我影子的欢心，那不过是为了避开李玉玲做的傻事，况且不是被他李瑞截胡了吗？
“你都如此厌恶我了，说我绝情做什么！”我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你我之间，扯不清了，你说你曾经多么喜欢我，你恐怕曾经喜欢的只是我爹的实力，好助你登上太子之位，对吧？”
李瑞死死盯了我一眼，别开头：“你敢说苏政明死活要把你嫁进皇室，又何尝不是为了权力。”
“我不否认。”我走近了他，很自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来好奇，我想知道当年是不是你父皇让你纵容钟翎儿杀我，为何我最后为你受那么一剑，没死。”
其实，是死了，影子人怕的是金属刮破身躯。我想问的是，为何当时李瑞要救她，对于我那傻影子，我还是心疼她一生选了个渣男。
“好，你不绕弯子，我也如实告诉你，父皇是下令让我神不知鬼不觉杀你。”李瑞看着我，那双眼睛过于空洞，“你当年口口声声说，我因为翎儿不爱你了，我可以爱你吗，父皇一心要你苏府死。我救你，把你藏在我的别院，想让你躲过这一劫。偏偏你自己偷偷送信找你爹，轰轰烈烈把你接走了。”
原来，我就是在影子送信后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不信李瑞他是打算救我的人，但我已经无法证实他说的真假，那些过往，连影子自己都说不清。
“苏清宵，其实我觉得你早就不是你了。”李瑞忽然盯着我的眼睛，释放出他眼里的好奇对我说，“在寒山清泠和你说你我过去的事，你就表现得若无其事。你究竟是谁！”
这一点我没想过，没想过李瑞人不聪明，但感觉跟女人似的，第六感准爆了。我和影子确实不一样，发现这件事的，还有我的宝贝妹妹，苏清宜。
“我就是苏清宵，只不过，从钟翎儿刺我一剑，我就放下你了而已。”一本正经说着谎言，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是我，“大王爷，扯了那么多，狐仙一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拿他没有办法，我只好放出了他心里的人。
“钟姑娘，你来问。”我让茯苓和奶奶推着钟翎儿从后堂出来，“奶奶，你小心些，坐下来吧。”
李瑞看着钟翎儿不敢看自己，开口便是大吼：“翎儿你可是会武功的，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你怕他们做什么！你快把苏清宵给我劫住，咱们闯出去。”
“王爷还把她当成自己的棋子是吧？”我看着这荒唐的局势，曾经爱来爱去的我们这个大三角，垮了，“钟姑娘只想知道狐仙一事，究竟是不是与你有关，她不会劫我，因为现在她和我一样，都已经是母亲了。”
我的肚子，其实比钟翎儿小一些，但她穿得宽松，看不太出来：“王爷，我们的孩子，不能有一个要入死牢的爹，我要带他回深洲。你若是想要你的孩子能好好活下去，就把一切告诉苏大小姐他们吧。”
“钟翎儿你有孩子为什么一直没有说！”李瑞的眼圈红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在这样狼狈的状况下，知道了自己即将做父亲，“你带着孩子回深洲去，他就成了私生子！他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带他走。”
这个李瑞啊，脑回路是真的清奇，这个时候跟钟翎儿争什么走不走。
“当时你我合力将钟姑娘弄出长京城牢狱，她就要回去的，是大王爷你把她扣在了这里，还传消息说杀了她，她带着这个孩子回去，也不存在是不是你的孩子了。”我对李瑞说，真的是很想打他一巴掌，想要扇醒他，“我知道陛下将你偷送出来的，你杀了路丞相，不可能再做回从前风光的大王爷，只能做个隐于市的仲陵道长。孩子不跟你一起，也是好事。”
我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对着他李瑞的事发善心，就因为他曾经在钟翎儿刺影子一剑后，让我影子去别院养着。
“罢了，终究父皇害了我。”
李瑞忽然仰天苦笑，说出了狐仙一事的真相。
这世道哪里有什么狐仙，天上的神我可从未见到，一生活在父皇的权威之下。若是这世道真的有神仙，我早就该被神看到了，他应该救我的，我才是最该做太子，登上王位的那个人。
“你看看龙椅上那个你爹推上去的皇帝李珣，他还不是要听父皇的叮嘱，无论如何保皇室的人。”李瑞笑了，有些癫狂，“那么多少女，没有一个长得像你苏清宵的。我借狐仙的名义让他们抓女子假装献祭落悬崖，偏偏那天抓到了你苏清宵的侍女，真杀了她也好，偏偏你们路家人真的还救下来了……”
都是天意。
抓那么多女子，为了找个和我像的？他李瑞不光疯了，还扯。
“我苏清宵担不起大王爷的厚爱，你怕不是因为我嫁给路千夜了，占有欲强而已。”我说实际的，这样的人，就是魔鬼，“王爷，不要美其名曰，曾经爱我。你知道有句老话叫‘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你我连用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们之前只是孽缘。”。
终于，替影子出了一口气，或许认真断了从前的过往，才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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