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苏南淳于府（三）
“是你。”
李玗看着面前的人，论容貌，恐怕是连苏清宵都要甘拜下风的女子。
“玉玲公主是个洒脱的，自己喜欢的男子都能放手。”淳于蔚执手帕掩着面，盯了一他一眼，“二王爷若是同公主的想法一致，那便是我打扰了，若是不一致，不如你我一块儿设个局，看着夜宵二人分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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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路千夜若是将来老去编成书，追捧我们的人是否会真的把“夜宵”二字挂在嘴边说笑。天上神仙到底是什么人在编写我的命薄，难不成是个吃货？
“你打听了好几天，可知道淳于府那个关着的院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路千夜与我说话时，已经是快要午膳的样子，必须要起来梳妆了，陛下的宴席不敢推辞，“自从昨天你到了这院子，千余见到的疯女人，来过咱们这儿。”
我突然头皮发麻，这些府宅怎么就都藏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彼时清泠在瑞王府，我因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才敢凑上去，如今开始看到了勾心斗角，开始学着事事多留一个心眼。
“听说是个被请来的高人封印的狐仙，不如哪天咱们凑过去看看。”路千夜与我说，他哪里是要去看看，明明是那女子在府里盯上了我的原因，“你是神女，她是狐仙，难不成这人是来认亲戚的。”
冷不丁还有点好笑。
我是神二代，可是身上无半点与人不同的地方，在地球时我就证明过，毕竟咸鱼又废柴成那样，着实给同类故事里的神二代们丢脸。
“我倒没听我爹说过认识什么狐仙亲戚。”若是要去探查这件事，恐怕没有由头，一个疯女人常偷偷窥视我，保不齐又是一个清泠，“淳于蔚这个人的确是个奇怪的，连公主都看出来老夫人有意让她入宫，偏偏她好像想拉帮结派整我。”
这疯女人，会否是她故意放出来吓我的？
“若是如此，那更要去弄清楚到底是狐仙还是她安排的人。”路千夜去，起床来穿好衣服，又从衣架子上把我的衣服拿过来，他居然亲自为我穿衣，“记得爹在定亲后教我们不要沉迷于闺房之乐，我终于有些明白其中意趣。不论是看着你我，不论是看着你醒来，还是见你穿衣梳洗，每一件都是同喝酒一样的美事。”
我起身来自己走到梳妆台前，才看到自己蓬头垢面，他嘴里怎么能吐出这些好听话的！
“我每次醒来都不漂亮，你说这些话，我心虚得慌。”我的头发有一根呆毛翘起来，怎么也抚不平，路千夜走过来，现在我的背后，“你看，头发都是竖着的。”
路千夜俯下身来，将我的手拢在心处：“纵使美丽的容貌吸引人，聪明的脑袋和让人喜欢的性格比什么都重要。再美的女子，若是成天唧唧歪歪又蠢笨，养在屋子里与那些漂亮的鸟儿孔雀有什么区别。”
“那若有一天我变笨了，或者遇到了更聪明的，那岂不是就要移情别恋了你？”我反之一问，不过是故意说来小拌嘴的，倒也承了他说的乐趣，“你可知我又喜欢你哪一点？”
他笑了笑，捏了捏我的鼻子：“长京城丞相府的路大公子，除了优点还是优点，何处是缺点？我看呐，你喜欢我的一点一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就你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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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是淳于府为皇帝陛下设下的第一顿正式宴席。我坐到了公主的身旁，清宜只能站着，着实委屈了。
“陛下，我府里的丫头小蔚，上一次就见过的，这一次准备了一支‘凤求凰’的舞，特意献上。”淳于老夫人说着，十几个舞女簇拥着淳于蔚进院子里来，“小蔚穿的红色衣服，是煌漠人的服饰。前年有个与我们府做生意的煌漠商人，身边的丫头很是会跳舞，小蔚特地学的。”
说起来，我来这世界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传说中要拿跳舞吸引所有人目光的这一段。
淳于蔚掩着面，那身衣服像极了往日西域的服装，平行世界相似文化，老苏诚不欺我。看她皮肤细嫩光滑，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说起来，我还不曾见过她的脸，也不知到底是何等绝色。
“一个姑娘家的盯着人家看得口水直淌，你夫君盯你好半天了。”玉玲公主端起酒杯与我说，示意我路千夜对面透过那些舞女的缝在盯我，“你倒是个心大的，这淳于小姐天生国色，这样跳舞，不盯着自己的夫君，盯她。”
不曾想玉玲公主还吐槽我看美女多了一会儿，我赶紧举起酒杯，对着她敬了一杯。入喉果然还是那股子辣味，这里的酒真不带掺水的，喝了酒香长久不散。
难怪路千夜这个酒鬼爱熏香。
“说实在的，她好漂亮，身材好……咳咳……”我忍不住说，清宜示意不妥，我赶紧收敛，“美人，谁说只能男人看，女人也是可以欣赏的嘛！”只等看看她的脸，再说。
坐在老夫人身边的陛下听到了我的话，突然喊了我的名字：“清宵。”
“啊？啊……陛下，那个……在，臣女在！”我突然一顿慌乱，这陛下从未注意到我过啊，我扭着头看路千夜，他也慌了神，“请问陛下有何吩咐！”
千余清宜也慌了神，玉玲公主偷偷与我说了一句：“怕是你方才那句话引起了父皇的注意，倒也不必紧张。”
哇，公主她也太好了吧！
“上一次还是在路府的马球会上见你，如今都长成大姑娘，被他路千夜这混小子捡了便宜。”陛下开口，分外有节奏，全场乐师停下伴奏，淳于蔚，晾在了屋子中央，“只可惜我那不成器的瑞儿，彼时没有珍惜。我听你说女人也可以欣赏美人，倒是新鲜话语。自古红颜多妒恨，你倒有些男儿气魄。”
这评价的确是高了，我赶紧行礼不敢接下赞美。路千夜适时站起来，化解我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陛下，清宵随口说的话，确实不值当您当着全场人的面夸她，不然回去，又要跟我炫耀这荣耀了。”
陛下一听，豁然开朗，当场为我和他赐了一对玉如意，彼时我们成亲那日，太子送过来惊艳全场的也是这个。老夫人陪着尴尬地笑着，看淳于蔚气得抓自己的手心肉，都快抠出血来。
“赏也赏了，父皇，让他们都坐下吧。”李玗站起身来，突然说话，我都没有注意到，他何时坐到席位上来的，“淳于姑娘的舞姿曼妙，就这么停了可惜。不如，千夜，你平日最懂这些，可来评价淳于姑娘一二？”
陛下还沉浸在一片欢乐中，倒是有了兴致听李玗和路千夜好友一样的对话。
淳于蔚走到路千夜身边，为他斟了一杯酒，路千夜往后躲得远远的。我与公主一同望着，不约而同看了李玗一眼，他干搞什么名堂！我还在呢，陛下还在呢！
“陛下，臣自接了父亲的丞相之位，只知朝堂事，不看莺歌舞。二王爷的提议，恐怕不如还是陛下来。”路千夜起身对着陛下行礼，我松了口气，还是他临场反应机智又完美，“况且臣的夫人在，也不敢接别的女子这杯酒，淳于老夫人，得罪了。”
他全程避开与淳于蔚交流，一来知道陛下和老夫人都属意她入宫的，而来淳于蔚连回话的机会都没了。
“路大公子说的哪里话，是我家小蔚唐突了。”淳于老夫人赶紧示意旁人将淳于蔚带走，望着陛下，生怕他生气了，“陛下，二王爷倒是个雅致的。”
本来还好，皇帝已经忘了挑事的人是李玗，老夫人这一提，瞬间想起。只拂袖自己夹菜吃起来，又抬头看着李玗：“先前一直因政事繁忙，忘了问你怎么从边关提早回了长京城，你倒自己蹦到我眼前让我问你的罪。”
坏了，李玗回长京城是因为我，方才还被赏如意，难不成又要因李玗，落个魅惑皇子的名声。
“臣身体不适，玉寒散供应不足，惜命回来的。”李玗顺势跪下来，居然没有称“儿臣”，“父皇，方才不过是见淳于姑娘舞姿曼妙，因而随口一说，并无他意……不曾想淳于姑娘会青睐千夜，自己过来斟酒！”
终究，李玗一个字都没有提我。
舞姿曼妙，如此国色，倒也是个男子见了都喜欢，皇帝坐下来，语气缓和了好多。
“罢了，玗儿，看在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父皇的份儿上，回就回了吧。”不知道李玗和陛下的过节，只是看得出他二人的疏远，忽然陛下转了一个念头，开口吓住了老夫人，“既然全场除了苏家姑娘，唯有你夸赞淳于蔚，那便把她许给你，一向你是瑞儿的跟班似的，也该成家了。”
李玗愣在原地，他知道淳于府一心让淳于蔚入宫的，这……我也惊呆了，明明皇帝自己喜欢的姑娘，怎么送到了儿子手里，还是这个从来没有重视过的。
“陛下这……”
老夫人还想说什么，陛下看了她一眼，那冷冷的眼神，真是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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