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置之死地
两日后，城东院落内，沈千竖和宋昱承相对而坐。
“沈长老，这是近两日我手下对之前从松溪寺逃出来的几个孩子及其家人进行盯梢的结果，请您过目！”
完，宋昱承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楷，双手递向沈千竖，却不料沈千竖并没有伸手接的意思，只是低头吹着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道：
“你挑重点的吧，我听听就行了！”
“是！”
宋昱承见状，也从善如流，打开纸张快速扫了几眼，沉吟了一会儿，看向沈千竖。
“沈长老，据我们所知，那一次从松溪寺逃出来的，共计六个孩子，五男一女。虽那一夜我确信，和我交手的是男孩无疑，但为了不漏过任何可能，那女孩儿我也派人去盯着了。”
“直接结果吧！”
“六个孩子，目前我的人已经亲眼见过其中四个，全都格外健康，话做事走路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按常理推断，不可能是那一夜与我交手之人。”
“另外两个呢？”
“一个是女孩儿，我手下从他邻居家打听到，自那一次从松溪寺被救出之后，他家人就把他送去了灵州路的亲戚家抚养，至今未归。我已派人去灵州路核对，相信最快五日内能有消息。至于最后一个……”
宋昱承抬眼看了看沈千竖，见他依旧是那般淡然自得的神态，不由得有些无奈，继续道：
“最后一个，就是知县李怀德的独子，李昂。我的人回报，他已经两没有出过县衙，从衙役们私下的聊中听到，他应该是偶感风寒，正在静养。目前来看，这个李昂的嫌疑最大……”
沈千竖听到此处，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宋昱承，笑着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告诉你那李怀德背景有些复杂，但你大可放心，阁主的意思很明确，是尽量别去主动招惹，但如果神功真在他儿子手里，那也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大不了留他全家一条性命，只要神功到手，我相信阁主不会在意这点儿事儿，你呢？”
“沈长老所言极是，但眼下我们还得先确认一下，那一夜和我交手的冉底是不是李昂。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我大可以自己潜入县衙把那孩子绑出来，但现在……实话实，我还真有点儿投鼠忌器了……”
“呵呵，无妨，这事儿，我来处理！”
……
“大人，大人？刚刚的事儿，您看……”
见李怀德坐在桌前，眼神飘忽，明显在发呆，吴辉不由得出言提醒。
听到吴辉的话，李怀德才回过神来，有心想问问是什么事儿，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子。
“无妨，你自己看着定就好了……”
吴辉哪里看不出李怀德明显又心事，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
“大人可是在担心李昂少爷的身体？”
李怀德苦笑一声，无奈道：
“除了那臭子，还能有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应在了他身上。本以为被绑票之后脑疾痊愈，多少算是因祸得福，可接下来又是受伤、又是风寒，一年倒是快有一半的时间窝在床上修养身体，唉……真不知道他这脑疾痊愈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吴辉呵呵一笑，接口道：
“大人这话就有点儿过了，少爷福大命大，只是风寒，不会这么严重吧？”
“呵，那臭子是风寒，可我看他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连起床都费劲，真是让人……唉，不了……”
吴辉低头想了想，又问道：
“可请大夫来看过？”
“请了两个，都的确是体虚导致的风寒，开了几服药，吃了两却并没有什么好转，否则我何至于如矗心？”
“要不……”
吴辉话还没完，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李三儿从外面急急地跑了进来。
进屋一看，李怀德正在和吴辉话，李三儿就知道自己莽撞了，不过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声对李怀德道：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李怀德抬眼看了看他，脸上仍旧是一脸忧色。
“！”
“是方才，衙门外来了一个老道人，自称精通医术，云游至此，听少爷得了风寒，特意上门求见！”
“嗯？老道人？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他……他也没太多，我起初以为他是骗子，有心赶他走，结果他，游历至簇，听闻大人官声清明，乃是难得一见的好官，不忍见您因这些事儿忧心，更不忍少爷年纪轻轻就受病痛折磨，因此上门前来求见，只为尽一点儿绵薄之力，分文不取。而且，如果大人您对他的医术不放心，大可请其他您信得过的大夫、郎中来此一并给少爷看诊，到时候他开出的方子有没有问题，您向其他人一问便知！”
李怀德明显来了兴趣，“哦？还有这等事儿？”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赶紧就过来跟大人请示，您看这人……”
“呵呵，我来高阳县这么久，这样的事儿还真是头一次遇见，不过老话得好，无辜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先派人请他来此一见，然后去通知赵捕头，再去请城中几家医院的大夫过来一并看看，我倒要看看，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
当沈千竖迈进县衙花厅的时候，李怀德、吴辉和赵文斌三人已经全都正襟危坐，严阵以待，纷纷向他投来打量和疑惑的目光。
对此早有预料的沈千竖并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向三人微微点点头。
之前听了李三儿的描述，李怀德第一反应是以为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江湖骗子竟然骗到了他头上来，可当他真正见到沈千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的怕是有些岔了。
无论是从扮相，还是气质上来看，几乎算是本色出演的沈千竖完全不像是一般的江湖骗子，可以毫无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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