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揉
萧默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摘星楼从辰都起家,辰都人想要办什么事情,找摘星楼当然也是一个办法。只是摘星楼并不好联络,且不说如何从中分辨何人是真能办事,何人是坑蒙拐骗,就冲他们要的价码,就可以打消九成人的念头。
而这些,对于柳鸿渐来说应该都不是问题才对,若是只要一把质地上乘的宝剑,自然有的是办法。
萧默刻意拿了这话来说,就是想看看柳鸿渐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果然,柳鸿渐当即面露愠怒之色。
只是他说的话,却是萧默半点都没有想到的。
“摘星楼?你说这话,是在折辱我吗?”
萧默眨了眨眼,心说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来折辱一说?
而柳鸿渐则越说越怒:“是,你是有些本事,能让那么多杀手都有去无回,但你这般折辱于我,是觉得我紫芽茶庄上下统统都是废物吗?”
萧默听了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道:“三少爷息怒,我觉得,可能是哪里误会了。你说的杀手,是指的哪些人?”
柳鸿渐气得喘息都变得不匀,狠狠道:“好……是在下愚昧,萧少侠出自剑宗大派,当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鸿渐不配与你称兄道弟,这就告辞!”
“够了!”
萧默忍耐不住,当即一掌拍在桌上。这次用了七分的力气,直接将茶桌排断了一条桌子腿。
刘鸿渐这人从一开始就在巧言令色,一副翩翩君子的做派虽然没错,但萧默也不至于因此高看他多少。现在这般明褒暗贬的嘲讽言辞更是让萧默很是不爽。
“三少爷若是也觉得我萧默乃是违背了江湖道义的败类,我接着就是。但若是将一些无端的指责安在我的头上,萧某也不会忍气吞声!要么三少爷今日把话说清楚,要么就让萧某领教一下紫芽茶庄的三卷十节!”
柳鸿渐猛地回头,大喝道:“好!”
言语落地,柳鸿渐当即一掌拍出,掌风温暖醉人,却又绵里藏针。反正一张桌子已经被萧默排断了一条桌腿,柳鸿渐这次也没有投鼠忌器的顾虑,内力所幸放了个痛快,尽数朝着萧默身上招呼。
萧默反应不可谓不快,右手如闪电般伸出,一指直刺,似能刺破苍穹。
《茶经》有三卷十节,紫芽茶庄的武功系出于此,江湖上也就叫开了三卷十节这个名号。其中囊括多种武功路数,《大红袍掌》虽然只是其中一节,但无论是招式还是立意都已经可跻身一流武学。
萧默敢以指对掌,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气。
柳鸿渐的一掌意在以柔克刚,偏偏萧默不是刚,而是锐。四两可拨千斤,但若是被人从一点击破,却也无可奈何。柳鸿渐拍出的一掌中间登时就被萧默的神剑指刺出了一个窟窿,掌力瞬间四散泄出,威力也丢了大半。
第一招的试手,算是萧默略站上风。
而柳鸿渐也并非等闲之辈,紫芽茶庄的三卷十节虽然并未尽数精通,但学会个六七节还是能做到的。《大红袍掌》未能奏效,柳鸿渐当即跨步上前,左手藏在腰间又是一拳直捣而出,冲向萧默的面门。同为乌龙茶,不喜欢大红袍的繁复做作,那就给你换成普洱!
面对柳鸿渐直冲而来的一招《普洱长拳》,萧默避闪不及,只得缩回已经刺出的一指,两手向胸前一抓,当即握住了柳鸿渐的胳膊。只是这一拳势大力沉,即便没有挨结实,萧默还是被猛烈的拳风冲得脸颊生疼,握住柳鸿渐右臂的双手也震得发麻。
而被挡下一拳的柳鸿渐则是不依不饶,甚至都没有变招,而是就着这一拳的势头继续将萧默向前推,若是让他再走三步,萧默就要被他直接从窗户推到楼外去了。
萧默面色一狠,双脚立刻腾空而起,向柳鸿渐下盘踹去。柳鸿渐脚步一挪,躲开了萧默的踹击,却不想正中了萧默的下怀。
只见萧默当即整个人在空中横了过来,带着柳鸿渐的一条胳膊就向地上摔去。这一招虽然会自损八百,但好歹能够化解被推下楼的危机。柳鸿渐受制于人,双腿又刚刚挪位,来不及再使出桩功,只得被拉得摔倒在地。
接下来就是十分狼狈的扭打。
这两个人,一个是逍遥峰掌门人的亲传弟子,一个是紫芽茶庄老庄主的三儿子,此时竟然像地痞流氓厮打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只不过二人虽然动作粗鄙了些,但每一次出手都不是寻常无赖能够比得上的。只要看周围那些被他们释放出内力而击碎的家具,就能想象得到其中到底有多危险。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颜小姐推门而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萧默停下是因为不知道颜小姐会作何反应,至少要有所警惕,故而分心之下,手上就慢了一分。而柳鸿渐则是单纯的听到了颜小姐的声音,几乎是习惯性地停手。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神态中看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先不打了。
于是萧默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而柳鸿渐则是一手扶着墙,一手揉着肚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才回去洗个脸的功夫,你们俩就打起来了?”
虽然萧默心中又是犯了老毛病,不过那句“那你洗个脸真是花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说出口。
柳鸿渐尴尬道:“我……我和萧兄弟切磋武艺,只是……一时兴起所以……”
颜小姐马上一脸的鄙夷。
萧默叹了口气,道:“我和柳兄有些误会,相信会说清楚,颜小姐不必介怀。”
“我看你也不是个死板的人,怎么也一直一口一个小姐的。你别跟柳叶子学,以后叫我依柔就行。”
“依柔?”萧默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对啊,依柔。颜,依,柔。记住了吗?”
萧默轻轻一笑,他想起之前有一个姑娘,也是跟他说不要那么生分,可以直接叫她名字就好。
柳鸿渐这时似乎从疼痛中缓了过来,幽幽道:“我说,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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