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秦羽摇了摇头，皱眉道：“那水月宫么，其实我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只是以前无意之中，偶然听那老鬼提起罢了。据这个门派十分奇特，不但行踪诡秘，鬼鬼祟祟，为人行事，也均十分乖僻，与世间任何门派都无往来。我们大荒派虽然与之毗邻，却也不知她们的真正底细。”平凡闻言，登时心中一凛，忙问：“当真半点也不知么？”

　　秦羽点零头，道：“是啊！更加奇怪的是，听在这门派之中，向来以女子为尊，倘若身为男子，就算你再怎么资卓越，聪明颖悟，也决计得不到重用。大凡世间，皆以男子为尊，男人三妻四妾，在所多有；可是在那水月宫中，却偏偏倒转了过来，变成了女子高高在上，男子地位反而地下，不是身为仆役，便是沦为奴隶，只能任由宫中女子欺辱。”

　　平凡听到这里，登时又惊又怒，骂道：“这些女子好没道理！常言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自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以来，向来便是男尊女卑，千古不灭的至理，怎的到了她们手里，竟反倒翻转了来？难道她们本事大些，便可以随意更改，连人伦也都不顾了么？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

　　秦羽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呸，呸！你瞧不起女子，这几句话简直胡袄！”平凡怒道：“我怎么胡袄了？”秦羽双手叉腰，凝视着他的目光，大声道：“好，你既然不服，我便给你听听。你到底是你爹生的，还是你妈生的？”平凡答道：“自然是我妈生的。不过男子读书做官，女子操持家务，自古以来便是如此，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秦羽点零头，道：“很好，很好！那我再问你一句，你觉得大荒派的地位如何？”平凡不假思索，脱口答道：“古语有云：‘东大荒、西昆仑、南罗浮、北玄。大荒派能与昆仑，罗浮这等顶级修真大派分庭抗礼，地位尚在蜀山、峨眉等大派之上，自然是了不起得很了。’”秦羽微微一笑，道：“着啊！既然大荒派如此厉害，行事又是这般狠毒霸道，为何始终无法将水月宫一举铲除？”平凡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一怔，过了半晌，才有些犹豫的道：“只怕两派关系交好，也未可知。”

　　一言方罢，便听秦羽“嘿”的一声，笑了出来，眉目之间，尽是嬉笑嘲弄之意。平凡被她笑得不大好意思，不由得挠了挠头，道：“你笑什么？”秦羽又是“咭”一笑，道：“我是笑有人如此真，居然还能在修真界中活到这久。此事难道不好笑么？”平凡怫然道：“你是笑我傻么？”

　　秦羽含笑道：“不敢，不敢！”顿了一顿，脸色忽然转为悲愤，恶狠狠的道：“你怎么也不想想，百损老鬼行事如此凶残狠毒，蛮横霸道，又怎能容得旁人这般放肆，大摇大摆的在他眼皮底下创立宗派？实不相瞒，这两派之间的冲突由来已久，少也有三四千年了呢！”平凡惊道：“三四千年？”

　　秦羽微微颔首，正色道：“是啊！你怎么就不想想，双方这么三四千年斗将下来，为什么那水月宫始终挺立不倒？这世上除了昆仑之外，又有哪一家哪一派能有这般雄厚实力？”平凡点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世间除了以上四家之外，居然还有这么一股强大的隐藏势力。却不知水月宫的创派祖师又是哪位，上下怎生称呼？”

　　秦羽闻言一笑，道：“这位创派祖师的名号，早已无可查考，据是数万年前神魔大战之时，早已陨落的一位元神高人。不过水月宫如今的掌教，却是一位年轻女子，大家都称她为水月仙子。至于真实面目，却从来无人见过。但她既然统领群豪，与大荒派争斗数千年而不落下风，那么，就算她不曾练就元神，法力无边，起码也该是个极了不起的人物了。你是不是？”平凡答道：“正是！”霎时之间，不由得景仰之情油然而生。

　　正自思忖，却听秦羽接着道：“由此看来，女子未必不如男子，而什么男尊女卑，三纲五常，更是他妈的大放狗屁！你是不是？”这一番话将出来，只听得平凡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直涨得通红了脸，一个字也不出来。

　　秦羽偷眼瞧去，只见他满脸通红，神色羞愧，生怕他恼将起来，竟然不肯跟自家联手，赶忙岔过话题，道：“傻子，我不过是随口罢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咱们目前首要之事，又不是辩个谁对谁错，非要分出个高下不可，而是怎么并肩携手，从这座魔窟中逃将出去。”平凡点零头，问道：“依你之见，咱们应该怎办才好？”

　　秦羽嘿嘿一笑，道：“据我打探得知，那水月宫虽然势力雄厚，弟子众多，但因与大荒派连年征战，门下损折却也不少，因此每隔二三十年，便会四处招收弟子，借以补充实力。正好再过五日，便是水月宫开门收徒的大好日子，而你这等身手，更加不怕没人赏识，只不过”

　　平凡忙问：“只不过什么？”

　　秦羽摇了摇头，皱眉道：“只不过她们想要招收的，乃是一些年轻俊秀，根骨上佳的少男少女，你年纪虽轻，奈何容貌欠佳，至于资质根骨么，那就更加不用了。就算勉强混入进去，最多也不过是个扫地打杂的厮仆役，想要升官发财，提拔重用，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了。”

　　平凡一听，登时大喜，心中暗暗忖道：“本来我还愁自家身份尴尬，正不知该当如何混将进去才好，如今好容易碰到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如何能不冒险一试？只要能从大荒派中逃将出来，老子这条性命就算保住了九成。至于入门之后是作厮还是仆役，那就更加不是问题了。你家平大老爷巴不得做个长工杂役，最好还放到一个没人关注的角落旮旯，等到风头一过，你道老子当真是个傻蛋，长了双脚不会跑么？”

　　想到此处，连忙道：“不打紧，不打紧！常言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我投靠了水月宫之后，自家多多努力些儿，未必就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再我自便吃惯了苦头，日子一旦过得好了，只怕还未必过得惯呢！不过那水月宫癞头如此之大，如何就肯接纳我们二人？”

　　秦羽闻言一笑，道：“这个倒还不用你来担心，本山人自有妙计。”着右臂一扬，将一件物事打了出来。那物飞上半空，忽然间光华大放，变作了一双碧青色玉圭。细细一瞧，只见那玉圭长约两尺，通体晶莹，玉圭周边，饰有无数彩色云纹，其间镶金嵌玉，镂了无数蝌蚪文字，虽只是一件物事，却也极尽精致，足见物主出手豪奢，身份尊崇。

　　只听秦羽道：“这双玉圭，乃是我无意中救下一名水月宫弟子，那人为了表示谢意，特意赠与我的。道以后若是有何要事，尽管可以拿了这双玉圭，前去水月宫中寻他。我想此物既然如此珍贵，那人在水月宫中地位只怕不低，因此也就没有拒绝，将此物收了起来。不过虽然收了他的礼物，但心中却知水月宫、大荒派之间积怨甚深，若是被那老鬼查出藏有此物，不但辜负了她一番心意，只怕自家还有杀身之祸，因此只敢暗中祭炼，偷偷此物炼成一件法器，藏在体内。没想到时隔数十年，居然直到今日才有用武之地。”着双手一分，将那双玉圭为二，递了一片过来，道：“给你！”平凡双手接过，诚心道了声谢。

　　焦飞暗自盘算，也觉得此封可成。见碧水仙子还有位萎顿，就笑着道“我这里有一粒乾元换骨丹，虽然不是对症的灵丹，但是补益真气也有奇效。就送与仙子调理元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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