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刨腹
“先把他扛回去。”叶穆捡起地上的火把对姜务提议道。
姜务点了点头，想要去扛地上的老法医，奈何老法医现在就好似一个正在产子的孕妇，疼的满地打滚，手脚乱舞，完全无法靠近。
叶穆将手中火把递给姜务，开口道：“我来。”
吃了果子后的叶穆，虽然失去了凝聚元素弹的技能，但体能却大大提升，强行抱起一个老者根本不在话下。
就见枯槁瘦削犹如僵尸一般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抓起地上翻滚哀嚎的老者，随手将老者夹在了咯吱窝下面，摇摇晃晃的走回机舱。
强烈的违和感令姜务为之一愣。
叶穆催促道：“还在等些什么，快跟上。”
姜务赶忙应了一声跟了上来。
进入机舱之后，叶穆嘱咐众人关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老法医放在椅子上，失去束缚的老法医很快又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哀嚎。
众人将他团团围住，秦傲武皱眉开口问道：“他把那个黑色的东西吃下去了？”
“应该是吃下去了。”
“那东西看起来比鸡蛋还大，他直接咽下去了?”秦傲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能不能帮我抓住他，我看看。”姜务一脸愁容，沉声对叶穆道。
不待叶穆出声，身后的秦傲武已经站了出来，秦傲武双手犹如铁钳一般，牢牢抓住老法医的双手。
叶穆也不迟疑，帮着秦傲武一起按住惨嚎连连的老法医。
姜务一手抓着老者的脑袋，一手掐住他的腮帮，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朝口腔内部看去。
“帮我打个灯。”姜务开口道。
一旁的刘雯闻言，急忙按下座位上调控头顶灯光亮度的按钮。
“可以了吗？”
“可以。”
姜务默不作声，仔细地检查者老法医的口腔，半响之后又解开老者的上衣，伸手在他腹腔上部用力按了按。
那老法医犹如受了莫大的刺激，惨嚎之声更加撕心裂肺。
“牙齿崩坏出血，喉腔撑裂，牙龈上残留有红棕色氧化铁，胃部有异物。”
姜务面色难看至极。
“他吞了一个大铁块下肚？”秦傲武顿时感觉一阵寒意从脚跟窜上头顶，常人若是吞下一个鸡蛋大小的铁块，除非做手术，不然绝无生还的可能！
姜务默默点头，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又沙哑：“飞机里有手术刀和手术缝合线这类外科手术设备吗?”
“没有，只有一些应急用的止痛药和绷带。”一名空姐摇头道。
秦傲武愁眉不展，低声问道：“有的救吗?”
“没救了， 铁块的棱角会划开食道，铁块进入胃部以后，会扯伤肠胃，撕裂完成穿孔，胃酸进入到腹腔，会腐蚀周围。”馨哀叹一声，她本就是学医出身，在日本大学担任驻校校医，治病问诊方面自然有两把刷子，直接给老法医判了死刑。
红楼梦中尤二姐吞金自杀人尽皆知，纯金并没有毒性，吞入金子并不会引起食物中毒。黄金的比重较大，吞入之后会下坠压迫肠道，不能排出，而一时又不会致命，吞金者往往是受尽疼痛煎熬而死。
老法医的现状显而易见，他吞下鸡蛋大小的铁块，其危险程度超出吞金数倍，若是不能及时做手术取出胃中的铁块，必死无疑。
而且死状会异常凄惨。
如今身处异世界原始大森林，飞机上只有一些应急的止痛药和绷带，完全没法给人做手术，就算是外行也能猜到老法医的下场。
“看着他活活疼死？”
众人心中猛地一跳，这不光是在折磨老法医，对飞机上的众人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
“真的没救了吗？”叶穆再次确认道。
“没救。”姜务双目紧闭，哀痛欲绝。
才过了不到一天，和他一同登上飞机的三名同事，相继身死，如今只剩他一人。哪怕他是再清冷薄情的性子，不免都感到一阵悲哀痛苦。
叶穆眉头紧锁，上齿轻咬下唇，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道：“要不要给他个痛快？”
‘给他个痛快？’
姜武一愣。
这看似薄情冷血的做法，实际上却是对老法医最好的救赎。
吞铁，以现代医学而言，完全可以抢救。
姜务是临床学士学位考研后转为法医，他完全有能力亲自操刀帮老刘取出胃里的铁块。
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有一身本领，如今却是练一把手术刀都没有。
只能看着刘老法医活活疼死。
终归是一死，给他一个痛快才能让他更好的解脱。
国外便有安乐死的药剂，对无法救治的病人停止治疗或使用药物，让病人无痛苦地死去。
那么谁来下手?
众人面面相觑。
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杀人...是会被道德所谴责的，哪怕知道这人如今必死无疑，哪怕知道死亡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也不会有人主动站出来结束老法医的生命。
因为人性就是如此...
宁愿看着别人活活疼死，也不愿自己染血，沾上罪孽。
柳幽儿腰间的长剑被缓缓抽出，灯光的照射下，青色的剑身散发出幽冷的寒光。
“我来吧。”柳幽儿微微一笑，似除尘仙子，犹如炼狱修罗。
她出鞘的动作很慢，收剑的动作也很慢，唯独出剑极快。
柳幽儿每次出剑都如昙花一现，能被人们捕捉到的，只有那转瞬即逝的青色剑芒。
她的剑，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韵味。
蕴含着古朴苍凉的沉重感。
透露出凄凉悲哀的情绪。
女孩用剑斩下老者的头颅，同时也用剑为老者哀悼。
“收尸吧。”柳幽儿轻叹一声。
叶穆惊讶的望着柳幽儿，他没想到这个外貌甜美秀气的女孩，竟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取人性命。
老者身首分离，机舱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呕...”老教授的助理转身跑开，捂着嘴巴干呕不止。
机长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浑身颤抖不止。
三名空姐脸色煞白，手拉着手远远的站在一旁。
“你们回避一下。”叶穆轻声道：“姜法医，能不能看看他到底吃了什么？”
姜法医...
姜务自嘲的轻笑一声，接过叶穆手中递来的三德短刀。
三德刀是日本人发明用来制作料理的短刀，‘三德’是三种优点的意思，适用于切肉、切鱼以及料理蔬菜，比起正规的手术刀，其锋利程度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眼下也只能用它了。
姜务带上白手套，手中握着短刀，轻车熟路刨开了刘法医的肚子，
酸臭的怪味扑鼻而出，众人纷纷捂嘴撇过脑袋。
姜务面不改色，他割开老法医鲜红温热的胃，屏息，眯眼。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胃里，缓缓取出一个沾着饭粒和浑浊粘液的圆柱形铁块。
“秤砣。”
姜务将手中的秤砣举起，在灯光下细细打量着。
“这是先前掉落在男孩尸体身旁的秤砣。”
“呕…”三名空姐捂着嘴巴，一齐冲进厕所，干呕不止。
“不要命了！还敢乱跑！”秦傲武见状大声斥责，不料这一张口，就吸进了一大口臭气，顿时也被熏的一阵干呕。
“姜医生，你稍微…处…处理一下…”叶穆捏着鼻子，一张僵尸脸涨的通红，这恶心的气味让他也有些难以接受。
“先把尸体放在机舱外面吧。”姜务轻叹一声，将秤砣上的饭粒和黏液擦拭在刘老头的西装上，接着把遗体拖向机舱大门。
机舱的大门即使没有上锁也很难打开，刘雯皱褶眉头捣鼓了许久，无奈道：“这门我不会开，谁帮帮我。”
秦傲武干笑一声，连忙上前帮忙打开机舱大门。
“丢下去吧。”姜务轻叹一声。
两人将尸体从门口丢了下去，然后关上机舱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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