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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赌人头


  秦玊儿见了,会是无动于衷,幸灾乐祸?还是可激发她悲悯饶善意,算了吧,对秦玊儿,除了她自己,别人大概都是该死的。

  秦玊儿在街上走着,今日气也好,大太阳晒着,地上的积雪也化了一些,结成冰,脚下滑了几次,差点摔倒。

  走了一路,哪里有什么看的,街上家家大门紧闭,酒楼歇业,连一个挑担子做生意的人都没有,沉寂的像一座死城,只有做招牌的旗子被冬风卷起来蹂躏,发出破布声响。

  “夫人,我们回去吧,大白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闹鬼?”春茗害怕问。

  “谁没人,不是有人来了吗?”秦玊儿听到前面有动静,等了一会,就听到“咋咋呼呼”的呵斥声,再是断断续续的低沉呜咽的哭声。

  跟昨日一样,一行兵甲挟着不知哪家的家眷从一条胡同口走出来,但今日没有把兵刃亮出来,大概因为这些家眷大都是女子,防备也相应弱点,家眷的手被用绳子拴着连成一串,甚至都没有过细的打结,很随意。秦玊儿以为这些人大概没犯多大的罪。

  在前带路的军官望了一圈清冷的街道,只看见秦玊儿和春茗两人,嘴里骂了一句什么,身后一个提着锣鼓的兵便跑起来,边跑边敲锣,高声喊着让家家户户人都出门到法场看行刑。兵的声音很细,扯着嗓子喊起来,被冬风刮得到处都是他的声音,像被人掐着脖子的猫剑

  兵跑了几条街道,人们如同蛰伏的虫子,因为“春来了”,一个个从地底下冒出来,但都是妇女和孩,一个大妈问了一句:“我们都是些无知妇孺,也要去看嘛?”

  “废什么话,要你去就去。”

  这些人便心翼翼靠边站着,等这干人走过后,才跟在后面心的的往东城门走去,秦玊儿也拉着春茗跟着。

  离东城门不远,就是一个大刑场,这里比方才街上是另一番景象,热闹得跟过年似的,人声鼎沸,甚至还有欢声笑语。

  刑台上立着三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大冷里,也知穿一件无袖的马甲,袒露出胸膛和圆鼓鼓的肚皮,粗黑的臂膀靠着一把磨得锃亮,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大砍刀。

  大汉身后跪了黑压压一片人,男女老少都穿着白色囚服,手脚被结实的绳索捆绑着,低着的头几乎要挨到地上。

  “姐,我们快走吧,这是要砍头的刑场,看了会折寿的。”春茗害怕道。

  “砍头?为什么要砍头?”秦玊儿问。

  “奴婢哪里知道啊,但一定做了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乱了朝纲,坏了律法,所以被抓起来砍头的。”春茗藏在秦玊儿身后道。

  秦玊儿也曾听周瑜自己哪犯下滔大罪,保不了自己了,就一家子上刑场砍头,自己一直不当一回事,今日见这场面,心里还是微微有些犯怵。

  方才的兵甲将这一伙人也押到了,但刑台上已经跪满了人,没这些饶位置,只能暂时在刑抬下跪着。

  上面一个穿官服的大人喝了一声,吵闹的众人皆安静下来:“车骑将军董承,工程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私结党羽,谋害丞相,不顾念丞相当年护主救驾之功,扶持汉室社稷之辛劳,意图谋反,颠覆朝政,罪无可恕,当诛灭九族。”

  秦玊儿听了又问春茗:“是哪九族?”

  春茗却也知道:“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为九族。”

  “那如果夫君犯了事,被诛九族,我爹娘也要陪葬?”秦玊儿问道。

  春茗忙“呸呸”的吐出来:“夫人快别乱,这不吉利的话,多晦气啊。”

  秦玊儿不以为然:“我还没见过砍头呢,夫君不是让我出来见见世面,正好看看,你害怕,你回去吧。”

  春茗也不敢扔下主子走人,二人话间,那高官又了许多义正言辞的话,用词实在生涩,秦玊儿也一知半解,反正就是这些人犯了滔大罪,现在要砍头了,让大家好好看着他们的下场,以正视听。

  秦玊儿等了半,脖子都仰酸了,还没开始砍头,那些等待砍头的大概也觉得累了,都软趴趴的坐在地上,人实在太多,役足也没功夫多管,再对待将死之人,不要太苛刻,随便了。

  秦玊儿注意到一个男子在人群中异常活跃,四十左右年纪,生的尖嘴猴腮,颧骨上皮肤冻得通红,更像一只猴了。带着一顶灰皮帽,穿了一件厚袍子,外面又套了一件羊皮短褂,跟那些麻布衣裳,外面捆着稻草御寒的人比起来,算是有钱人了。

  男子跟大家嬉笑怒骂着,还用一块黑炭,在一面薄木板上记着什么。

  秦玊儿好奇的走过去,抬头写着大大的“”一,二,三”,下面记着人名,谁给了他钱,他就记在上面,那钱就装了腰包,也没见他卖什么东西给人。

  秦玊儿好奇的问:“做什么的?”

  男子见是个女子,开始不搭理秦玊儿,等秦玊儿再问了一遍,才拿正眼瞧了她一眼,看她戴着金珠玉钗,穿得也好,知道是大家门户出来的,不敢得罪,赔着笑脸道:“的们没事,在这开个赌局玩玩。”

  “什么赌局?”

  “我们赌那台上的侩子手今日谁砍得人头多,夫人若有兴趣,也可以押一手。”

  秦玊儿才知道这些人不仅看热闹,还拿人命发财:“我没玩过,怎么玩的?”

  “那比如夫人若押了一号侩子手,结果是二号侩子手赢了,那这钱,夫人就等于输了。”

  秦玊儿哼了一声:“我怎么会输?”

  “是,是,”男子又道,“如果是一号侩子手赢了,那夫人就可得三倍的钱。”

  “所有人都是一样吗?”

  “一样的,童叟无欺,夫人押的多,赢的也多,押得少,赢得也少。夫人想玩玩吗?”男子不确定问,毕竟还从没有女子参加过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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