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我早有觉悟
在杀死自己父母的那一刻，邱正翼便已经堕为恶魔。
她要杀死所有恶魔，最后也包括她自己，所以她才会需要季成这样的接班人，才会去劝导肖乖寿。
爱，当然是有的，但是都比不上邱正翼自己的“正义”！
脸上逐渐被鳞片覆盖，瞳孔如蛇一般竖起，琥珀一般的黄色让人不寒而栗，额头身出犄角，纤细的手指变得更长，化作利爪。
只有真正面对的时候，邱正翼才终于明白，八阶和九阶的区别。
不管如何强大，八阶都只是人之力，所种族所能到达的极限。
而九阶，贴近于神，可以动用规则的力量！
所以这个陨石出现在了人界，但是这份力量也是被削弱过的，邱正翼，可以应对！
一步一步靠近静止但依然熊熊燃烧不断冲击领域的陨石，以恶魔之姿，一圈挥出。
陨石，破碎！
化作尘埃，在领域之中，燃起了熊熊烈焰，连绵不绝。
失去潘多拉之后，依靠着参与魔力维持的领域也终于无法支撑，消失不见。
但烈焰并没有留在领域之中，天空之中，下起了漫天的火雨。
邱正翼连忙重新开启潘多拉，佩戴在身上。
恶魔的特征又突然消失不见。
邱正翼并不会飞，急速落下，靠近地面时，柔和的魔力托起了自己。
C1笼罩在一片红色之中，看着城市之中四处燃烧的火海，邱正翼叹气道：“有的忙了。”
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看到自己之前的样子，邱正翼稍微松了口气。
地面的石碑已经消失，这样临时的传送门容纳不了太多的力量，白泽和白庭前加上季成，把可以容纳的魔力全部占满，原本可以一起通过传送门逃离人界的恶魔都被留在了这里。
恶魔四散而逃，肖镇恶用尽全力，也只拦下了一部分，他的心情很差，闷闷不乐的站在一旁，也不靠近。
如今的毒气，无法关闭，是隔绝其他人与自己交流的手段，也是关闭自己内心的大门的钥匙。
邱正翼也想再杀一些恶魔，可有心无力。
本源的力量消耗太多，邱正翼害怕现在再过多使用潘多拉的话，界限会再一次被模糊，不完全恶魔状态下的自己会倒下季成那样的处境。
邱正翼四处寻找着季成的身影，想要将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分享给季成，八阶和九阶的差距，她终于明白。
可是邱正翼却怎么都找不到季成。
想到这个学生，邱正翼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如何都想不到，季成居然走上了跟自己一样的道路，而且，走得比自己还要深入。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恶魔已经被击退，首要的是保护这座城市。
曹老将还活着的连同刘周骏一起派出去救火，众人都离开之后，他来到了邱正翼面前。
曹老看着她，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不同，但终究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但心中，却渐渐的多了些隔阂。
终于，曹老还是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邱正翼并没有解除潘多拉，保持着这个状态，她并没有回答曹老，而是反问道：“你都知道了吧？”
曹老也没有掩饰，点头道：“是了。”
邱正翼突然笑了，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她的眼神如同清澈的山泉，曹老第一次看见眼前女人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就如同月牙般完美，没有一丝瑕疵。
那淡淡的温馨，那一抹明媚，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
可是这个女人，不是人类。
邱正翼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像曹老想象中的那样会威胁自己，亦或是更严重的，杀人灭口。
邱正翼只是淡淡的回到：“谢谢你替我保密。”
邱正翼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曹老，哪怕他知道了一切，邱正翼做事不计后果不择手段，但也仅仅限于，对方是她认定的恶。
恶即斩，但曹老，并不是。
大概也是明白了邱正翼的意思，曹老问道：“你以后的打算呢？”
邱正翼昂着头，整理着散乱的青丝：“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
“我会杀了所有恶魔，就是这样，很简单。”
“所有的吗？”曹老的话语中有着一丝丝的不信任。
邱正翼嘴一抿，如沐浴的桃花：“当然，所有。也包括我自己。”
那模样，似乎还有些娇羞，却完全不像是再说什么令人悲伤亦或是残忍的话题，邱正翼很少笑，她总是那样冷冰冰的板着脸。
可是曹老这才发现，她的笑，竟然是如此的耀眼，轻盈、温柔、恬静，却又难以琢磨。
而后邱正翼又问道：“那小子呢？跑哪里去了？”
曹老稳下心神，咳嗽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而后也是有些唏嘘的说道：“追着那两个恶魔，冲到魔界去了。”
邱正翼低下头，看着那石碑升起的地方，叹气道：“像是他会做的事……”
他们心中都了然，季成去魔界，是带着怎样的目的。
曹老问道：“你觉得他能成功么？”
邱正翼摇了摇头：“不好说，魔皇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但是至少有一丝希望不是？”
……
曹老沉默了，他想问，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但终究是没有忍住：“你会怪他么？”
邱正翼一愣，而后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当然不会，这才是我徒弟该有的样子，不管变成了什么，他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很好。”说着这话，邱正翼的眼中，只有溺宠。
那不是一个怪物，而是她最宝贝的学生。
“原来如此。”
曹老大概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成为了恶魔，邱正翼依然可以站在人类这边，将保护人类当做自己的责任。
从邱正翼的话中，他明白了一切。
这一切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不管是邱正翼还是季成，他们，早有觉悟。
曹老转过身去，往远处走去：“算我误会你了，不过我还要继续观察，我先去救火了，你也快点来吧，人手肯定不够的。”
“当然。”
而后，曹老踩着雷光离开，不见人影，邱正翼转身，肖镇恶在一旁，已经等候多时，看着他，邱正翼的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苦涩。
似乎从龚平之后，自己便一直在经历离别，身边为数不多的，重要的人，都一个一个离开了自己。
但是，邱正翼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选的。
不管心中哭泣的声音有多么的大，她也必须坚持着，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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