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为何
章久的手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又瞬间化作一把砍刀横批，季成微微弓起身子，猫似的往前一窜，灵巧的躲闪开来。
季成看向章久的眼神多了份人性，现在的他人类的意志占了主体，手中有黑色的粉末落下：“我会有我的方式，用人类的方式战胜你。”
“你做梦！”
章久已经完全来了劲，他看出来季成失去了那份暴戾后境界跌落，根本不敢跟自己硬拼，此刻他便是要乘胜追击，解决了季成再去杀一旁手无寸铁的女人。
季成保持着弓腰的姿势不断躲闪，魔力完全不用做攻击，全部用来加速，手指贴在地面划出一道又一道黑线。
“滑溜的泥鳅。”
一直无法命中季成的章久暴露，一身本领无处施展，都怪这家伙一开始的怪异姿态，如果另一只手还在，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一个儒雅的声音突然在章久脑中响起：“我帮你一把吧。”
一时间章久神色大变，求饶道：“放过我，我会马上结束的！”
“我没有耐心。”
季成根本不知道章久在说什么，但是无所谓，地面已经满是黑线，他的布阵已经完成了。
可就在这时，章久的身子突然虾一样勾起来，神情中尽是痛苦，青筋暴起，手臂上恶魔的部分朝着身体各处延伸，直至将他完全包裹。
“住手！不要——”
章久的求饶并没有半点缓和，他身上的异变更加猛烈，身形涨大，就像是一只没毛的雪怪。
而这一刻，章久的魔力攀升，竟然直接升阶，进入了四阶的领域，章久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在看不得一丝理智，尽是野蛮。
邱正翼皱眉看着这一切，这已经不是季成可以应付的局面了，她手指扣在潘多拉上，随时准备要出手。
季成那边却并未慌张，他感受到了章久的变化，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无法胜利。
魔化的手臂弯曲举起，尖锐的手指轻扣，随着一个响指，一簇小小的火苗在指尖燃烧，季成随手一抛，火焰落在黑线之上。
一地的助燃物瞬间点燃，整个天台被笼罩在火焰之中。
若不是邱正翼提前布下防御，这一刻，这一整栋楼就将被大火吞噬。
元素靠近火焰，被迅速同化，而拥有掠夺天赋的季成根本不需要沟通，这里所有的火元素，他拿来便用！
章久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化作纯粹的杀戮工具，机械的执行命令。
他根本不顾肌肉的撕裂，将身体巨大化，仅剩的手臂化作直径足有三米的巨锤，高高举起，用力砸下。
“季成躲开！”
邱正翼再也稳不住了，她大声呼喊着，手中的潘多拉已经发出“authorize”的声音，授权登录。这一击真的落下，季成绝无幸存的可能，甚至可能连她的屏障都承受不住，整栋都都面临着坍塌的危险。
季成侧过头看了眼邱正翼，深吸一口气道：“老师，不用担心，我可以做到。”
看着即将落到头顶的攻击，季成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残忍，有的只是怜悯。
一丝火苗在季成魔化的手臂上燃起，如同星星之火，瞬间燎原，季成鲸吞一般瞬间掠夺了周遭全部的火元素。
连周围的火势都弱了七分，季成的手臂上的火焰熊熊燃烧，浓郁的火元素几乎肉眼可见。
季成左脚弯曲右脚后撤，燃烧的右手作爪靠后平举着。
很痛苦吧，我会帮你解脱的。
季成猛的挥舞手臂，狂风席卷热浪袭向章久，火焰化作巨蟒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夸张的张开巨嘴将章久一口咬住。
尾焰不断补足蛇的身体，蛇身将章久的手臂死死缠住，让他无法再下降分毫。
季成靠近章久举起手，上面的倒刺闪着寒光，他轻轻在章久身体上划过，锋利的倒刺划出五道血痕，火焰巨蛇一瞬间找到了攻击的目标，涌入血痕之中。
章久的身体再无法承受着狂暴的火元素，暴涨的身体失去魔力的强化缩小成正常人的模样，火焰从内部燃烧，直至到外部，将他化作灰烬。
就算是邱正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季成，自己的学生居然真的做到了。
从战术布置，到越阶战斗，再到全力一击，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吗？
一时间邱正翼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季成不止可以作为自己研究的同伴，或许，他能帮助自己完成最终的理想！
邱正翼看集成的眼神越发的温柔，这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神情，她拿出手机，通知C7防卫部队处理后续事项。
而后邱正翼走到季成身边，季成已经拔出登录卡解除了潘多拉，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余留的黑灰。
邱正翼拍了拍季成的肩膀，问道：“感觉如何。”
季成低着头，额头的头发垂下，遮挡着面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季成开口道：“老师，什么是正义。”
邱正翼笑道：“你杀了他，拯救了更多的人，这就是正义。”
季成却猛地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我拯救的是他。”
为……什么……
疑惑在邱正翼心中，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问不出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后邱正翼笑了，并不是那种稍瞬即逝的笑容，如沐春风，她轻抚这季成的头发，看着这个并不比自己小多少的学生，安抚着他的内心。
“那这，就是你的正义，是你的英雄之道。”
邱正翼难得温柔，就这么等了季成许久，之后领着他一路走回了酒店。
季成一路上一言未发，心中始终思考着老师那句“英雄之道”。
季成知道，老师的步伐之所以如此坚定，是因为她看清楚了自己的正义。而自己想做的英雄，又是什么样的呢？自己的道路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自己在杀死章久时，心中会升起一阵悲伤，会回荡着怜悯。
是因为他曾经是人类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季成摇摇头，至少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
季成突然想起了自己脑海中那个燃火的背影，季成好想问问他：那一刻，你的心中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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