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往云烟
太阳如约落下，撒下落日余晖。而少年与少女也畅游在幻想的海洋。
李阳晖与杨溶月并排走在狭窄的小巷中，彼此欲碰不得的手在不停轻轻地碰撞。
空气中夹杂些晚风，也有些羞涩。
溶月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喷嚏。
阳晖:“笨蛋，让你穿这么少。着凉了吧。”
随着他的话语声落下，他将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在了杨溶月的身上。
她低头看向了他的外套，那件衣服很长，很沉，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也许不是这衣服沉，而是少年的爱。
阳晖:“笨蛋，我的衣服都被你穿成裙子了。”
溶月:“哪有。”
她的口气略带些撒娇。
溶月:“那你呢？”
阳晖:“我什么？”
溶月:“我说，我马上就要到家了。倒是你，把外套给我了。你着凉了怎么办？”
阳晖:“我哪有这么矫情。”
“你的意思是我矫情喽。”溶月打趣地说了一句。
阳晖:“哎哎哎，你可别曲解我的意思嘛，我的意思是”
溶月:“逗你呢，我知道。”
阳晖:“给你。”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
溶月:“什么啊？”
阳晖:“猜猜。”
溶月将盒子打开后，她看见了一个发饰，是桔梗花。
阳晖:“送你的。”
溶月:“你怎么随身带着女孩子的发卡啊？是不是要送给喜欢的人啊？结果没送去，才给我的呀。”
没人知道，这句话是杨溶月真心想问的，不是打趣。是试探。
阳晖:“想多了。刚刚买的。”
溶月:“刚刚？”
阳晖:“剧本杀玩一半偷偷去买的。觉得你会喜欢。”
溶月:“怎么突然送我礼物啊？”
阳晖:“这个蝴蝶发饰，明天你还给张玉斓。我的这个胸针是陈济楚逼着我带的。我知道他们两个的意思，但我不想要你有太多负担。别瞎想。”
溶月:“所以呢？所以你才会送我礼物？你只是怕被误会才会送我礼物对吗？李阳晖。”
阳晖有些怔住，“如果我想送，那我就会不顾一切送给她。如果我不想送，无论给我多少好处我都不会送。杨溶月，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不希望你误解我。”
溶月呆在了原地。在身后，轻轻拽住了阳晖的衣角。
阳晖也停下了脚步。“笨蛋，怎么不走了？”
溶月:“要到家了，慢点走。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哪怕一秒。”
阳晖:“溶月，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在你身旁。快走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阳晖突然发觉自己的话，好像太过绝对。又好像有些越界。
他又补充了一句，“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溶月:“嗯。”
溶月并不喜欢阳晖补充的那句。她喜欢李阳晖。很喜欢，非常喜欢。她恨不得马上拥进李阳晖的怀中，与他在大街上肆意牵手。
可青春嘛，总有一些说不清楚的爱恋。明知双方的心意，却依旧不能相爱。
没有遗憾的青春不叫青春。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已经到了溶月家门前。
阳晖:“这么快啊，我突然有点后悔了。但明天见。笨蛋。”
溶月:“你才笨蛋呢！明天见。”
李阳晖到了家之后，发现家中只有他的姐姐，李之宜。
阳晖:“姐，爸呢？”
之宜:“老地方。”
阳晖:“爸怎么又去那鬼地方了。姐，你不知道拦着吗？”
之宜:“拦着？他压根就没回来过。”
阳晖:“爸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啊！妈当初因为谁离开的，他不知道吗！”
说着，他便要冲出家门。
之宜:“坐下。”
阳晖从小就怕姐姐，听到李之宜的话之后，便乖乖地坐回去了。
阳晖:“姐！董星火那帮人已经害我们家破人亡一次了，难道还想有第二次吗！爸当初因为妈的死，自责了很久。要我说爸就是活该。”
之宜:“说什么呢，你！”
阳晖:“我说得不对吗？董星火那帮人当时开始勾搭爸的时候，妈就强烈阻止过了。可有个屁用。”
之宜:“他是你爸。”
阳晖:“是又怎样。那年我五岁，你才初二。爸就开始受董星火那帮人损人的挑唆，开始吸毒。到最后毒瘾犯了，家里所有的钱都让他败光了！姐，你是知道妈当初因为什么自杀的！”
之宜:“够了！”
阳晖:“姐，你忘了吗？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是爸当时吸毒，搞得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是爸当时吸毒，搞得妈妈身体本就不好却必须去打工！是爸当时吸毒，搞得哥哥被撤销了军人证。
那是他一辈子的梦想，本以为回来之后，一家子可以团圆，哥哥也可以放下自己的抱负。可谁曾想，哥哥在归途出了车祸。一切都是因为爸！”
李之宜瞬间站了一起来，怒气已经包围她的脸。她将一巴掌狠狠扇在李阳晖的脸上。“混蛋！”
“随你便，姐。当时妈为了还债，不惜余力骗保。妈一辈子清清白白，是人人爱戴的舞蹈家！却因为爸，她的白色画卷多出来黑色一笔！”李阳晖说。
说罢，他将门重重地关上，跑回了房间。
李阳晖望着妈妈的照片，不禁泪水湿润了眼眶。
过去的点滴在面前浮现。他依稀记得妈妈甜美的笑容，他还想再吃一次妈妈做的红烧肉……
可惜了，都不能了。
“妈，您离开后，爸很认真。我们家东山再起了，您别担心。可已经过了十三年了，爸又重新吸毒了。是他忘记了您吗？妈，我好想你。”阳晖在日记中写道。
“你到家了吗？”李阳晖的微信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是杨溶月发来的。
阳晖:[到家了。]
溶月:[那我就放心了。]
阳晖:[怎么着，你还怕我被坏人拐走吗？]
溶月:[倒也不至于。]
阳晖:[以后放学都一起走吧。]
溶月:[当然，可我们不顺路哇。]
阳晖:[怎么不顺路。]
溶月:[大哥，你家在最北面，我在最南面。哪里顺路了。]
阳晖:[心之所向就是顺路。]
溶月在屏幕外又一次因为李阳晖涨红了脸。悄悄地将这句话点进了收藏。
李阳晖看见溶月一直没有回他，觉得自己又一次越了界。
便默默地将那句话撤了回。
溶月看到之后，有些难过。
阳晖:[晚安，笨蛋。]
溶月:[晚安，傻瓜！]
今夜是满月，月亮很圆，很亮。亮进了少年的心中。
“女儿，我回来了。李阳晖那臭小子呢？”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之宜:“爸，你去哪了？这么些天没有回来。”
父亲:“我去出差了。”
“去毒品地出差吗！”李阳晖破门而出，对他的父亲吼道。
父亲:“你怎么知道？”
阳晖:“你除了去毒品地，还知道去哪！”
父亲的身上总有一股醉醺醺的酒气。那时，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
父亲:“死小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之宜:“爸！你多久才回一次家啊，一回来就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
阳晖:“姐，这种没担当的人理他干什么！”
说着姐弟俩个不约而同地回到了房间。
父亲:“这两个小兔崽子，一回来就跟我甩脸子！对得起他们妈的养育之恩吗？”
“你也配提妈？”李阳晖在房间怒吼一声。
就这样，原本安静祥和夜晚，似乎也不是那么安静了。
那一天，阳晖一家人的心情都很不好受，除了父亲这个酒鬼。
每一个光鲜亮丽的人背后，总有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们也没必要成为完美的人。
做自己就可以了。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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