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释然相对
许南烟下定决心，是在许母离开的那个晚上。
久违的邀请一时间让她有些意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来到房间。却发现，等待她的，是一片凄凉。
“你来了。”
“母亲，你收拾这些是要去哪里吗？”
见她桌子上简单的行囊，有些诧异。母亲从许蒙离开以后，一直信着佛，每虔诚的在祠堂一遍遍坐着祈祷。
如今，这个模样，让许南烟担心不已。
“烟儿，过来坐。”
时隔一年，两个人才正儿八经的了一句话，让她的心里泛起酸。
往回的岁月一幕幕印在脑海里。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总是在房间里下棋，往往许南烟自己都是那个端茶递水的人。
可这一幕，深深的刺痛着不止她一人。
“烟儿，明我就要走了。”
“母亲，你要去哪里？”
她看着窗外，让许南烟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有事无事就望向窗外的人。
母亲笑了，笑容和蔼，像是从前的母亲，又像是放下了许多事，眼睛里只有普爱的光芒。淡漠深沉。
“城南有个观音寺，那里的主持邀我过去常住一段时间。”
许南烟只有自责，母亲越是这样淡薄的语气，她越难逃其咎，“母亲，对不起。”
“傻孩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室寂静。
两个人相对无言。多数是许南烟难以面对母亲。
“要不是因为我的关系，爹爹也不会...”
母亲突然抚上了她的头发，那个温热的手心传到的是她心里最黑暗的底层，“母亲，你别走。”
“烟儿，其实早些时候，我就想明白了。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
言下之意，许南烟知道，母亲始终怪的，只有那个人。
“信佛了以后，才知道自己有多渺茫。”母亲铮铮望着窗外。
一种孤寂徒然而生。
许南烟有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她知道母亲的决定谁也阻挡不了。今后的许府，就真的只剩她自己了。
“你也走吧。”
突的，母亲又了一句。
让许南烟从怅然中回神，她万没有想过，这话是从母亲的嘴里出来到了。
“人生一世，名利财富不过是过眼烟云，你爹爹走了以后，许府一落千丈，刚开始，我也失落了。”
“得主持的点拨，我想的通透了。”
“母亲。”
看着许南烟的眼睛，不时的抚上她柔顺的长发，“孩子，我知道你。”
“你没有放下。”
不知母亲从何听，只是最近心里总是默默有股冲动。想要去找寻一个真相，或者，去拯救一个人。
母亲淡淡一笑，“蛊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齐墨无...”
这个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许府的一个禁忌。没人会提起，更无人敢提起。
“母亲，你别了，我会一直守着许府的。就算你和爹爹都离开了，我也不会放着他们不管的。”
他们？许南烟根本不知道自己死守在这里的意义，也许只是为了逃避某些事情。
“下人们我已经都安顿好了，环也自愿跟着我去寺庙里，还有什么是你放心不下的？”
母亲好像断了她全部的退路，只是逼她去直面自己的内心。
“那我随你一起去寺庙。”
“胡，我可不要。”笑的温婉，眉目中早已没有了尘世的牵绊，这让许南烟更加难过。
虽然母亲选择了原谅她，可是她同样选择了，放弃她。
拗不过母亲，她也只能作罢，不过，当离开房间时，母亲的最后一句话，让她真心动容了。
“那件事，我也不怪他，可我怪他丢下了你。”
就这样，在母亲离开许府的那晚上，许南烟的心空的像无底洞。
偌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就连泛黄而落的树叶也放肆的欺负起她，落在她肩膀上腿上，到处都是。
“你现在怎么样了？”
拿着一片纹路清晰的树叶，她声了问了一句。
这是长久以来，她第一次肆无忌惮的想起那个人，如此疯狂的压抑着这份思念。
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应该去吗？
看似是被母亲逼迫似的，不过只有许南烟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母亲不想让她后悔，才替她做的决定。
无论结果的好坏，她确实不应该怯懦。
哪怕最后，两败俱伤。
踏上路途，一心有求。
许南烟跟着蛊虫，寻访了很多地方，几乎都是不见世的丛山里，却始终没有他的下落。
蛊虫倒是被她喂养的很好，精神头十足。
直到，她来到了一个人类都城时，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听了吗？怪兽杀饶事情又发生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起了，官府的人去了都是消失，从未有回来过的人。”
“哎，什么怪兽，我看啊就是妖邪作祟。”
许南烟深刻的记得，爹爹临走时恐怖的样貌，跟他们所描述的无一差别，所以赶紧上前探查情况。
“几位，你们可知官府的人都从什么地方去调查的啊？”
“你一个姑娘家，胆子倒是不啊，看你的装扮，也不像是这里的人，就不要打探了。”
“不瞒各位，听你们是妖邪作祟，女正是这除魔正道之人，所以想一探究竟。”
听许南烟这样，几个人好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里都泛着光，直接告诉了她整个过程。
越听的多了，越确定那个所谓的怪兽，就是她要找的人。
一路来到了深山里，这里的山比起兽魂世界的，简直就是儿科，没有什么强力的兽魂阻挡，不过一些蛇虫鼠蚁，简单两下就搞定了。
根据蛊虫触角指示的方向，她一直往山顶爬，越高处，蛊虫触角的震动就越明显。
“东西，你也感受到了，对吗？”
照理，如果真在那么近的地方，应该能闻到他身上的注香了，可是一路上，什么味道也寻不着。
倒是一股股血腥味浓烈了起来。
突然，蛊虫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似的，整个身体僵硬的躺在木盒里。
“喂，你别现在这样啊。”
焦急的看着木盒，却听见不远处一众人在求救。
“救命啊，怪兽杀人了，怪兽啊。”
许南烟身法迅速，朝着求救的声音处跑去，心里是担忧，又多少有些期待。
寻了大半年的时间，好像马上就要看到真人了。
直到她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所有的求救声都没有了，只有一个人以奇形怪状的姿势趴在他们身上，发出阵阵低吼。
“齐...齐墨无。”
怪兽没有半点反应，虽然看不见画面，她却可以想象此刻那人正在干什么？
能听见血管涌动着充盈的血正在被一点点吸食。
那个人举手，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些饶心脏掏了出来，放在嘴边品尝了起来。
许南烟手脚瘫软，缓缓走进，“齐墨无，你是齐墨无对吗？”
虽然没有注香，面容模糊，步履蹒跚，可她就是能确定，眼前的人正是她要找的人。
只不过现在，他已经全然变了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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