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过分了
“哈哈，不是这个意思，”经理大笑说，“你们的长相没有大问题，虽然帅得不明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包装的余地。”
“嘿嘿，”古少峰不尴不尬地跟着笑了两声，实在没搞明白经理是夸他们还是损他们，礼貌地说：“谢谢曾总夸奖。——既然不是长相问题，那是什么地方有问题呢？”
“缺了点内涵。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内涵的问题。”
“还是不懂。”
“你现在不懂没关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你把那家影楼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他们好好沟通一下，让他们按我的要求再做些处理。”
“那敢情好。不过有一点，曾总切记。”古少峰有几分神秘地说。
“什么事，你说。”曾经理还真被弄得一头雾水。
“您在联系他们的时候，一定要自我介绍说是一个叫Time乐队的经纪人。因为我们是用这个名字订的单，也是因这个名字才享受的免费待遇……”
“哦——，明白了。”曾经理含蓄地一笑说，“你们还真有办法。”
“您过奖了。”
又过了两天，田风接到总监电话，说宣传照已经贴出来了，让他们去看看。
时间正是晚上的六七点，古少峰刚下班，四个兴冲冲向酒吧出发。
“哇，这么大幅啊！”隔着半条街，就看见酒吧外墙已经焕然一新，贴的全是他们的照片。其中最醒目的一张巨幅海报，足有三层楼高。古少峰忍不住感叹出声，“你们看，我们的头比箩筐还大了！”
“耳朵像个葫芦瓢！”洪流说。
“嗯，按这个比例，我的命根子应该有两米出头吧，哈哈。”田风被自己的笑话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咱们要出名了！”田宇两眼闪着光说。
“别激动，别哭，”古少峰停下脚步，面对田宇，握着空拳伸到他下巴前，“让我采访你一下。此时此刻你的心情如何？”
“嗯，首先，我要感谢CCTV，感谢MTV，”田宇假装伸衣袖擦眼角，抽泣着说：“我还要感谢组委会……”
古少峰不等他说完，一甩手收回“麦克风”，抽身先走。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这个记者怎么当的？”田宇在后面追。
四个人说笑着继续往前走，到了近处，有几个路人在照片前停下来，饶有兴致地指指点点。酒吧内也走出几个人，仰起头来看。
“收敛一点，收敛一点，”田风收起笑容，有几分严肃地说，“老陈和刀疤他们出来了，不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得意忘形的样子，笑话我们。”
四个人同时噤声，面无表情，迈着比解.放.军还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过马路。
“Time乐队？很出名吗？我怎么没听过？你听过没有？”一个路人问他的女朋友。
“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唱过一首什么来着？”女孩子挽着他手臂，仰起头一边看着古少峰四个人巨大的头颅，一边回忆。
“唱过什么，好不好听？”
“还行吧，名字记不清楚了。哎呀管它呢，我看这几个人长得还不赖，晚上带我进去看看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真的明星呢！”
“今天晚上可不行，你没看时间吗？明天是七月十八号，他们明天才来酒吧驻唱，我们明天再来吧。”
“行，那我们明天再来，嘻嘻。”女孩子笑吟吟地依偎着她男朋友走了。
路人来来往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古少峰四个见巨幅海报下方又有一些小照片，并介绍的文字，也好奇凑上去看。
“古少峰，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还和当代天后陈琴诗合过影，怎么都没听你说过？”田宇悄声问。
“我什么时候和陈琴诗合影了？”古少峰正在看一张自己获得某某音乐奖项的照片，闻言皱眉说，“我连陈琴诗的毛都没见过。”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追星族。照片都贴在这里了，你还不承认。”
古少峰顺着田宇手指看去，果然看见自己的靓照旁边站着一个绝世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当代天后陈琴诗。她的纤纤玉手还亲昵地搭在古少峰肩膀上呢。而下方有一小段文字：乐队成员是天后陈琴诗好友，经常受邀为她的演唱会伴奏。
“呵，原来你说这个啊，我也没看出来你还是唱美声的高手，你看，你和帕瓦罗蒂的合影在这呢。——还有你们，田风和洪流，你们也曾跟不少国际大师同台献艺嘛，哈哈。原来这就是曾总说的内涵啊……”
“嘘，小声点小声点，别让人家听到传出去，这一番功夫就白做了。”田风制止。
四个人心领神会，回头看看，见没人注意，这才放下了心，低着头往酒吧内走。
陈哥和刀疤堵在门口，背对着四人，也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陈哥尖酸刻薄地说：“没看出来，这几个家伙弄点尸皮子穿上，还人模狗样的，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刀疤接口：“那是照片。你还不知道现在的PS技术，猪八戒都能P成嫦娥姐姐。照我看，换作他们本人，穿什么都没用，你没看见他们一个个尖嘴猴腮的样子，就算把皇帝的龙袍给他们穿上，别人一看，太监还是太监。”
“哈哈，你说得没错。”陈哥拍拍对方肩膀，极其赞赏地笑说：“就他们这样，还想当明星，真是赖蛤蟆想天鹅屁吃。”
古少峰听他们说得实在不堪入耳，挺身就要回敬几句，田风在后面拉住，示意他不要说话。
洪流抬起一脚，作势踢两人屁股，反把古少峰吓了一跳，慌得跨前一步挡住，悄声说：“大局为重。”
洪流恨得牙痒，又朝两人挥挥拳头。
四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思，眼不见为净，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可是陈哥两人堵住了门，身后又是越来越多的路人，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忍受他们的臭嘴。只听刀疤又说：
“当明星自然是不用说，再投胎都没戏。不过照你看，老曾这一招有用吗？弄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明星，就真的能提升业绩，还翻一翻？”
“你傻啊，当全天下人都是猪，就他姓曾的一个人是天才？业绩这么好做，钱这么好赚，我陈哥早成首富了。要知道这种歪门邪道的假把戏，就算骗得了人一时，哪能骗得了人一世，前面一两天得个噱头，或许多几个人热闹热闹，时间长了，你当人家不会百度啊。”
陈哥这一番话就像醍醐灌顶，说得刀疤茅塞顿开。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刀疤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摸着脸上的刀疤，思索着说：“老曾好歹是个经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这你又不知道了，”陈哥摇摇头，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口气说：“就像你现在是内保队长，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们白总发话：小刀啊，我看你的能力，做个内保绰绰有余，至于内保队长嘛，还缺少历练。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
“你要是不甘心就这么被刷下来，你肯定会跟白总千保证万保证，一定好好表现，把工作做得更好，你说是不是？”
刀疤点头。陈哥继续说：“就是啊，老曾正是这么个情况。咱们白总不想让他干，他赖着不想走，所以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你以为他真的有把握把业绩做上来？不过是能混一天算一天，跟老死不如赖活着是一个意思，也可以叫作苟延残喘。”
“狗延残喘？”刀疤似乎很喜欢这个词，“不错，就是狗延残喘，野狗的狗，哈哈哈哈。”
曾经理可以说是古少峰几个的伯乐，古少峰打心眼里敬重他。要是有人骂他自己，不管多难听，为了大局他也可以不吭声，但陈哥两人这样损曾经理，古少峰实在忍无可忍。
“过分了啊，过分了啊！”他以低沉而严厉的语调，冲着两人的后脑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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