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我是主角

　　“公子不必如此，我也不是怨公子偷懒，只是孤身在险地，公子要时刻小心，怎能毫无防备，安心大睡？”李来顺这一解释才发现，的确如此，这朱慈烺也太大意了，自己好像生气的对，还可以继续大义凛然的怼他。

　　“是呀，是呀，我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还是防范意识太淡薄，日后顺子要对我严加训练。”朱慈烺知道的确是大意了，历练还是不够，细节之处没有经验，处理的不够老到。

　　“顺子，你沿途所见现在济南城中如何？城中居民可有察觉？”朱慈烺认识到错误，以后要改，于是也不在纠结，赶紧问起正事。

　　李来顺见朱慈烺转换话题，赶紧回话：“公子，我们入城的早，路上还没什么人，但是昨夜郭升逃走，城门就一直洞开，无人把守，今晨入城的城外乡民有些困惑，我就把清军要来山东，郭升逃回陕西的信息透露给了几个乡民。只怕不用半日，这济南就会躁动起来。”

　　“好，不过时机稍微有点早了，我本想先做些准备，让他们自己慢慢反应。不过咱们赶时间，早点把水搅浑也好，让他们早做决定。”朱慈烺沉吟说道。

　　李来顺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他也是在凌晨入城之时看见几个农民在城门处徘徊，不敢进城，对方见李来顺几人骑着高头大马，以为是守城军卒，才壮着胆子询问可否放他们入城。

　　李来顺于是临时起意，想让他们把消息带入济南。

　　两人想法倒是一致，把水搅浑好浑水摸鱼，只是朱慈烺想先摸摸城中情况，李来顺性子直，对情报工作没有现代人重视。也是，刀子能解决的问题，搞得那么复杂做什么。

　　此时见朱慈烺也是这个意思，并没有怪罪自己，于是说道：“还是公子想的周全，是我性子急了。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朱慈烺想了想，说到：“事不宜迟，你来安排，分头行动，首先安排一个人，控制将军府中家丁下人，整理府中资源财物，然后等其他人运来物资，带着府中下人整理造册。然后四个人分散城中，一会我写几分告示，我们还是打着史可法的旗号，言明清军不日入济，闯军回撤西安，我南军暂无实力死守济南，特派我们来传递消息，让城中居民早做打算，可投亲友，也可随我们南下。”

　　说到这了，朱慈烺略做停顿，看李来顺认真在听，接着说到：“顺子亲自去查看城中粮草、军械、库房，尤其是看看有没有火器，这府城之中本是有火器制坊与匠人的，如果还在，就把东西给我都拉上，人都给我绑来。剩下一人护着我在这将军府中坐镇，等着城中各家势力上门，看看能不能有可以收为己用的。你们每个人都可招募老实精壮之人，就地编入军中，随你们办事，我们离开这济南之时要拉出一支队伍，但切记不可强逼。我令你收集大车可曾办了？”

　　朱慈烺人员有限，他要把种子撒下去，拉出支人马，日后作为抗清的班底，同时也是尽快充实自己实力，不然如何压住济南的地头蛇，如何挖地三尺搜刮济南资源？

　　“回禀公子，我们入城路上，看见客栈商铺就闯进去抢了些骡马大车。”李来顺见朱慈烺脸有点拉长，赶紧又说：“我打着的是郭升的旗号，说大军开拔需要车辆运输粮草辎重。嘿嘿，这样也能坐实了郭升撤出济南。”

　　朱慈烺想想也无伤大雅，自己说让李来顺收买车辆，可是又没给银钱，李来顺拿什么去买？况且，自己也没钱呀！也还想着在济南先捞笔银子花呢。

　　“算了，非常时期就这样吧。日后切记，军纪严明，方能强军，我的大明子弟兵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吃穿用度都要花钱采买，不可抢夺。你们要切记，我们决不能像你们记忆中的，原来的大明军人那般模样。”朱慈烺说到最后，面色严禁，这件事是他的建军原则，那个历史的那支成功军队，是他的模板，只有那样的军队他才有信心，在这乱世大明扭转乾坤，重塑历史。

　　“末将（小人）遵命，必牢记心中。”李来顺几人同称遵命。

　　人手分派下去干活，朱慈烺带着一个亲兵在府中无所事事。

　　朱慈烺算计，消息传开，再加上他这一番安排，午后差不多就会有人来探听虚实了吧。

　　闲来无事，朱慈烺无话找话的跟身边的小兵聊天：“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回公子，小人叫马阿大，今年估计二十多了。”亲兵马阿大有些拘谨的回话。

　　“以后不必自称小人，你们在我跟前，都以末将自称即可，日后你们都是带兵的人，每人能带多少就看你们个人的本事了。”朱慈烺一个是真无聊，想找人聊会天，另外也有收买人心的打算，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草创班底，就算无甚能耐，最起码患难与共值得放心，做基层、中层干部都是极好的。

　　听朱慈烺说以后能带兵，马阿大怯怯地说：“公子，俺可不敢带兵，俺没本事，可不敢拖累兄弟们性命。”他还是不敢自称末将。

　　“谁天生会带兵，以后顺子是要统帅千军万马的，你是闯王亲兵，顺子的手下，不会带兵，你还不能做个亲兵将领，带百十号人保护咱们李大将军安全吗？”朱慈烺说的口气倒是很大，也不知道他的千军万马在哪个山沟沟里刨地呢。

　　听了还是做亲兵，马阿大松了口气：“公子，俺愿意做您的亲兵，李统领武艺高强，是俺们亲兵里最有本事的，哪需要俺来保护。公子是好人，俺们以后都跟着公子吃饭，俺愿意保护公子。”

　　“哈哈哈哈，好呀，等我筹建太子亲军，你就给我做亲兵队长。还有，你说你估计二十多，难道你跟顺子一样也是孤儿？”朱慈烺好奇问。

　　马阿大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公子，俺有爹妈，家里活下来了还有五个哥哥三个姐姐，俺是最小。”

　　“等等，你最小为啥叫阿大？”朱慈烺听得有趣，打断问道。

　　马阿大接着解释道：“俺家就是种地的，俺爹不识字，求村里老秀才给哥哥们起的名字，等到俺出生，秀才老死了，村里没认识字的，俺爹也不愿去城里找人起名，路远还得花钱，就给俺起了“阿大”这个名字，俺爹说从俺开始再生的就叫马老二、马老三、马老四，只是我下面再也没生弟弟了。俺家人口多，俺爹娘也没记俺是哪年哪月生的，等俺大些问的时候，只得了的大概的年月。”

　　朱慈烺刚开始还觉得好笑，可是到了后来却升起了一股悲伤，古时历朝历代，不论盛世乱世，底层人民都是不好过的，只不过盛世还能保全性命，悲苦度日罢了。

　　“阿大，后来陕西战乱，你亲人如何了。”朱慈烺知道问这个有些残忍，陕西百战，十室九空，入了李自成的伙，只怕也是个苦大仇深的汉子呀。

　　“俺家还好，住在陕南，虽然也穷苦，但是兵祸少些。俺爹娘前些年病死了，大哥早年投了闯王，混上个头目，于是就带着俺们兄弟姐妹都跟随了闯军。俺们老马家运气好，生在陕西没饿死人，当了兵也没人死在战场。就是这次跟了公子，有点担心家里人。公子您说，闯王能守得住陕西吗？”马阿大跟随朱慈烺，也叫李自成闯王而不称陛下了。

　　这点上已看出，大家已经慢慢归心，连李来顺也已经不再称李自成为陛下了。

　　“阿大，天下大势何其精妙，任何人也做不到完全把握。平日里你听我说话，可能觉得我不看好闯王，这是我个人的分析判断，但是到底如何，还得真正打过才知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朱慈烺只能安慰马阿大。

　　“呵呵，俺想闯王打不过大明边军，大明边军打不过清军，想来闯王是打不过清军的。但愿哥哥姐姐们能跑的快些，要是跑不了那也是命呀。以后俺自会跟随公子给他们报仇。”马阿大到是挺想得开，乱世人命不值钱，他倒是早有觉悟。

　　朱慈烺到是有些诧异，问道：“你觉得我能打得过清军？”

　　马阿大很自然的回话：“是呀，虽然俺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公子很奇怪，很特别，跟俺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俺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跟在闯王身边，明朝的大将军、大老爷见过不少，闯王身边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更是经常接触，但是公子这样的真是没见过。公子是太子，以后要当皇帝的，皇帝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我想公子应该就是天上的神仙吧。”

　　朱慈烺没有再接话，他陷入了沉思。

　　自己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次穿越很失败，没有小说里的主角光环，没有满脑袋的历史和科学知识。没想到一个从没关注的小兵，会从自己身上感触到这些。

　　他有另一世的灵魂，又是大明货真价实的太子，他怎么会没有光环呢？看来以后不能妄自菲薄，要有自信，要善于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异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气质。

　　以后，我朱慈烺就是这大明、这天下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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