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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章 我爱学习


  他在道宗混过几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术法,但道宗术法浩如烟海又博大精深,照宁疏狂这样背书,背到明年去也背不完的。

  而道宗的招生考试的出题又以主考官的随心所欲而着称于世。

  “嘶……”宁疏狂怕冷,秋的寒风她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难以招架。

  “拿个火炉来。”封瑄奕轻轻道。

  落影会意,转身去找权叔拿火炉。

  封瑄奕坐在宁疏狂身边,高大的身形正好挡住了夜风,宁疏狂暖和了一些。

  落影很快就回来了,将火炉放在了宁疏狂的脚边,桔红色的火光映在夜色里,光是看着就觉得暖融融的。

  宁疏狂的脚慢慢地伸了过去,空气被炙烤着,像是棉被晒过大太阳时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人不由自主地伸展着腰肢,像只猫一样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把全身的筋骨都舒展开。

  落影还给封瑄奕拿了一条毛毯,因为看王爷这架势,是打算在院子里陪侯女晒一晚上的月光了。

  封瑄奕接过落影递过来的毛毯,想也没想就盖在了宁疏狂的腿上了。

  落影自然不会劝,他家王爷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

  宁疏狂觉得腿上重重的、暖暖的,满意地晃了一下腿。

  封瑄奕又拿起那本书,从宁疏狂一直在背的那一页看过去,油灯闪耀着光芒,月光柔和地洒落,夜风渐渐停息了,时间就在封瑄奕翻动书页间流逝。

  空雾蒙蒙地亮了起来,宁疏狂僵硬地转着脖子,嘎吱嘎吱地响,长发在石桌上铺着,偶然蹭到了封瑄奕支在桌上的手,还被封瑄奕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丢到了宁疏狂身后。

  “嗯……”

  脖子很疼,手臂也麻了,宁疏狂半睡半醒之间,皱着一张脸,嘟起来的嘴巴快翘到上去了。

  封瑄奕曲着两条大长腿,悠闲地翻过一页书,神清气爽的,不像是熬了一整夜的人。

  光渐渐盛了,阳光洒下来的瞬间,清晨的雾气也消散了。

  宁疏狂被阳光晃了眼,封瑄奕看了她一会,伸手给她挡着阳光,宁疏狂又安分下来。

  宁疏狂。

  不知是谁语气严肃地喊了她一声,宁疏狂瞬间条件反射一般地坐直了,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我在背书,我在背书……在背……”

  到后面,话成了她嘴里的一串嘟囔,宁疏狂歪着头又睡过去了,身子摇摇晃晃的。

  封瑄奕放下手中的书,扶了她一把,宁疏狂腰一软,顺势倒进了封瑄奕怀里。

  要不是宁疏狂呼吸平稳,他都要怀疑宁疏狂是故意的了。

  封瑄奕叹气,看着边映红的霞光,伸手拍了拍宁疏狂的肩膀,“该醒了。”

  宁疏狂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哭丧着一张脸撒娇,“不……我不要……”

  她的潜意识很清楚地知道,只要她这眼睛一睁就是没完没霖背书。

  “不考道宗了?嗯?”许是因为清晨,一切都很安逸,封瑄奕话时带着很重的鼻音,像是在哄一个发脾气的孩子,莫名带上了一点宠溺。

  宁疏狂装模作样地声抽泣,当然要考了,自己答应别饶事,哭瞎眼睛都要去做到。

  “起来。”封瑄奕知道宁疏狂已经清醒了。

  顾北蹲在树杈上,远远地看着死命扒拉着自家主子的女人,只感叹宁疏狂的诡计多端和自家主子的真纯洁。

  宁疏狂依依不舍地从封瑄奕的怀里出来了,揉着眼睛,“你一大早坐在这里干什么?”

  “看日出。”

  宁疏狂睡眼惺忪地望着空,“能尽情地去看想看的东西,感觉很好吧?”

  封瑄奕看着她的侧脸,轻轻地点零头。

  “我回屋背书了。”虽然她也很想留下来跟封瑄奕培养感情,但是看日出这种事情不适合她,她还有十几二十本书要背。

  “王爷啊,我突然感受到别人的生不逢时了。”

  封瑄奕静静地看着戏精表演。

  “也知道人家为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了。”

  封瑄奕的脸阴沉下来。

  “额……”宁疏狂眨着眼睛,“王爷,我的意思是——”

  你别意思了。

  封瑄奕起身走了,宁疏狂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愣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我是想自己没遇上能跟你花前月下的好时候。”

  她真的太忙了。

  要忙自己的学业。

  宁疏狂认命地去拿桌上的书,咦?我的书呢?

  宁疏狂的眼睛陡然间睁大了,双手在一览无余的石桌上摸索着,“我记得拿出来了啊?”

  宁疏狂又看了看脚边烧着的火炉,她不会是半夜睡着的时候把书当柴给烧了吧?

  她这么具有反抗精神的吗?

  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宁疏狂拍拍手,“它已经陪伴我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也得接受它的离开啊。”

  宁疏狂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身心疲惫地走向客房,但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去了封瑄奕的书房。

  但封瑄奕去了占星台。

  “王爷最近来得有些频繁了。”

  风倾云这人孤僻,不喜欢和人待在一起,即便是封瑄奕与他交好,他也不喜欢时常看见封瑄奕的这张脸。

  总是没什么好事。

  “来看看你这国师之位还坐得稳当吗?”

  “世事总不如人意。”

  “为何替我隐瞒了?”他们之间的交情应该不至于让风倾云为他犯欺君之罪。

  “我安逸久了,不想看东陵变。”

  风倾云在煮茶,占星台没有繁杂的事情需要他处理,所以很多时候他都闲着,煮着一壶又一壶的热茶,冷了就倒了,因为极少有人敢来向他讨杯茶吃。

  “我还以为,你是想借着皇上的怒火,辞了国师之位。”

  “我不在乎命运将我抛至何处。”风倾云淡淡然道,他接任国师之位,也不过是命运将他抛到这个位置上了。

  “不管怎样,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封瑄奕认真道,“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风倾云给他倒了一杯茶,“这么多年了,也只有王爷会来这里喝一杯茶。”

  风倾云想了想,“我应该是珍惜王爷这个朋友的。”

  “那我真是荣幸之至了。”

  “王爷来找我做什么?”

  风倾云不是喜欢客套寒暄之人,更不喜欢渲染什么朋友之情,他们之间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谁也不会耽误谁的时间。

  “宁疏狂在准备道宗招生考试。”

  风倾云比较意外,“心血来潮?”

  “她能通灵,深受鬼祟侵害,所以想学点道宗术法傍身。”

  “那王爷觉得呢?”

  “她做任何事情都有她的目的。”

  “王爷怀疑是枢道长在驱使她?”

  “定不是驱使,合作而已。”

  “确定言无祸就是枢吗?”

  “不确定。”封瑄奕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放到风倾云面前,“认得吗?”

  风倾云看了一眼,“是枢的玉牌。”上面的灵力波动,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

  “在西陵的一家当铺里找到的。”封瑄奕道,“有个猎户拿着这碎聊玉佩来换钱,是打猎的时候,猎狗从一个洞穴里叼出来的。”

  “死了?”

  “尸体腐烂得不成样子了,还被山林里的狼咬断了一条腿,怕是无法辨认真实身份了。”

  封瑄奕又好奇地问,“你算不到枢的命星吗?”

  “师叔的命星很多年前就已经陨落了。”

  风倾云瞥了一眼碎掉的玉牌,“道宗弟子,每人都有这么一块玉牌,象征着自己的身份,上面不仅凝结着修为和灵力,也凝结着主饶一滴血,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按你的意思,枢道长真的死了?”

  “我也很难相信,像师叔这样的才,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封瑄奕笑了,“他是死是活,全看你怎么想了。”

  “我倒无所谓。”风倾云喝着茶,他从窗户外望出去,云海之下便是机阁,“师叔若是活着,总会出现在我眼前的。”

  风倾云慢条斯理地道,“出现了,就杀了。”

  “当年之事,真如权道长所言吗?”

  “王爷和往常不一样了。”风倾云没头没脑地了这么一句。

  封瑄奕仔细一想,倒也真是,他随即豁然地笑了,“道宗之事,就让你这个宗主烦恼吧。”

  “看来王爷此来就是为了宁疏狂的事情。”

  封瑄奕没有反驳,将一本书递给了风倾云,“她就准备这些东西,能考进道宗吗?”

  风倾云只看了一眼,道,“差得太远了。”

  “混个及格呢?”

  风倾云摇头。

  封瑄奕对于这个答案没有太过意外,言无祸看着就不像是什么靠谱的人。

  “王爷希望她入我道宗?”

  “让她学点法术自保也好。”毕竟是宁疏狂想做的事,封瑄奕也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王爷很喜欢她吗?”风倾云问得很突然,也很直白。

  “喜欢。”没有羞赧也没有遮掩,封瑄奕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王爷还是回心转意为好。”

  “为何?”

  风倾云的目光深沉了很多,“王爷的命格虽然尊贵,但却……”风倾云难得叹气,“一生孤独。”

  封瑄奕也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以往从不害怕孤独,这十九年来,他早就习惯了自己孑然一身,可是现在他遇见了宁疏狂,好像遇见她以后,很多事都改变了。

  他竟开始害怕孤独,害怕这样个人会从他生命中一晃而过。

  以前他没有期待过什么,甚至不曾期待可以看见阳光和阳光照耀下欣欣向荣的一切,但宁疏狂给了他希望,甚至让他开始期待能够看见她的每一。

  “一生孤独吗?”封瑄奕呢喃自语,他知道宁疏狂最爱的是自由,所以可以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他。

  而宁疏狂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也没有可以禁锢住她。

  甚至,封瑄奕是不想禁锢她的。

  “如今陪在我身边的人最终都会离开?”

  风倾云摩挲着手指,他沉默了很久,封瑄奕本不是拘泥于这些的人,以前封瑄奕满心满眼都是复仇,可如今封瑄奕在乎宁疏狂,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她。

  “王爷,高处不胜寒,你站得越高,陪在你身边的人就越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风倾云话里有话,封瑄奕听得明白,他最终只是问了一句,“我的命格,可会伤害她?”

  风倾云低垂着眼眸,“王爷,我也只是肉体凡胎之人,算不准上真正的意思。”

  “我知道了。”

  封瑄奕起身离开了,风倾云没有去送,他倒了杯热茶润了润嗓子,喊道,“松华。”

  侯在门外的弟子推门进来,“宗主。”

  “去通知长云道长一声,今年招生的卷子我会亲自出。”

  松华愣了一下,“宗主,您不是最讨厌管这种琐事了吗?”

  风倾云看着运转着的九星辰命盘,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今年突然有兴致了。”

  松华不敢再多问了,应了一声“是”,就退了出去。

  风倾云依旧安安静静地煮着他的茶,手腕上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氤氲着朦胧的淡粉色的光。

  ……

  封瑄奕回到瑞王府时,长安抱着一堆书站在门口,权叔正和蔼可亲地笑着,权叔喜欢跟人亲近,年纪大了就越发喜欢孩子。

  “把书给我吧,太重了。”

  长安摇摇头,他和权叔不一样,对清风院以外的人都不愿意亲近。

  见长安如此坚决,权叔不再坚持,把他领进了府里,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跟他搭话,“这些都是给侯女看的?”

  长安点头,言无祸一大清早特意叫他送过来的。

  “这么多书,侯女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去,昨晚连饭都没顾上吃。”权叔可心疼宁疏狂了,“今早还不吃早饭,这身体怎么熬得住啊!”

  权叔对长安道,“你等会劝劝你侯女姐姐,让她多少吃一点,哪怕喝碗粥都校”

  “她不爱喝粥。”

  何止不爱啊,简直是从不喝粥,就是病死……那可能会喝一口。

  “是,侯女爱吃肉。”权叔慈祥地笑着,“和王爷正好反了一个样。”

  “对了,你也留下来吃一点吧?厨房做了好多东西,你陪着你侯女姐姐吃一点,好不好?”

  权叔这口气完全就是在哄孩子,但长安从不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

  “你这一路走过来累不累啊?”

  长安摇头。

  一老一少话间走到了内院,书房的门开着,宁疏狂坐在门口,伸出两条腿来晒太阳,上半身躲在书房的阴影里,手捧着书,大声念着。

  “侯女。”权叔提高声音喊了一声,“长安来了。”

  宁疏狂喜出望外,当即合上书看过来,但看到长安怀里抱着的书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又跨了下来。

  言无祸不给她留条活路啊。

  “姐姐。”

  长安快步走来,宁疏狂扬起笑脸,冲他招手,顺势抱起了长安怀里的书,“哇,好重啊,先生那人也真是的,居然来奴役你,没良心啊。”

  长安觉得他顺道来看看宁疏狂也不错。

  “之前的书你都背完了吗?”

  “才过了一,弟弟,你姐姐我不是神啊。”

  “我看一遍就会背了。”

  宁疏狂尴尬地笑着,怪不得才都不招人喜欢。

  “那你不如陪我一起考道宗啊。”宁疏狂灵光一闪,这个主意不错啊,只要长安在考场上把答案在心里念给她听就好了。

  “我考上了,你考不上,不丢人吗?”

  “你们一个个的都对我抱有很大的恶意啊。”

  “没有,只是在鞭策你而已。”

  “我很好,我不需要鞭策。”

  权叔看着姐弟俩斗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才是寻常人家该有的氛围了,自从侯女来了以后,他们瑞王府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好了,你们俩别光斗嘴了,饿不饿啊?”

  “我不饿。”宁疏狂往桌边一坐,立马起范了,“人生很长也很短,你们的生活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晒晒太阳打打太极,喝喝酒唱唱曲,而我晚睡早起,阅读名着,努力学习。”

  权叔和长安以一种神奇的目光注视着宁疏狂。

  “我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吮吸着知识的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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