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祭祀
夜半三更，秦小若又被摇醒了，严重的睡眠不足，她再次乌青了眼圈看着柳儿。
“柳儿，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情么？”还没来得及睡饱，秦小若闭着眼睛随她折腾，穿戴好朝服，带上朝帽，略施粉黛。
“格格，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可还是要祭神的。”
整个过年，就跟陀罗一样被人抽着直打转，从这儿到那儿，一刻不停，连觉都睡不好。
“怎么还有事啊。”
觉都没睡好，有些低血压的秦小若烦躁的坐在了椅子上。
“得先去元旦堂子祭天，然后去坤宁宮祭神，事情可多的很呢，别再磨磨蹭蹭了。”
“真是麻烦。”她极烦燥地说。
秦小若出去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若不是有柳儿打着灯笼，根本一点都看不见。
“格格能睡一会儿已经很好了，皇上皇后连觉都没法睡呢。”柳儿说。
“那样我还要感恩戴德咯。”秦小若没给好脸色，天大的事情都没有睡觉来的要紧。
“格格就不要抱怨了。”柳儿好生劝告着。
“我知道，先去元旦堂子祭天，再去坤宁宫祭神。”秦小若重复了一遍柳儿的话，“别再叽叽喳喳了，吵得我头疼。”
“格格知道就好，别人不都跟格格一样么，等都完了，格格再回来睡个回笼觉就好。”
“嗯，这样也好。”在走过去的路上，就碰到了一起去的妃子们，都是呵欠连天的样子。
“格格您看不都是一个样子么。”柳儿指着那些都一路上捂着嘴巴的妃子们。
有些昨晚喝醉酒的，现在更是难受，头痛欲裂但还是得出席，不然就视为不敬。
“这个规定就不科学，人只有睡饱了才有精神啊。”
只是这种装模作样的祭天，祭神，又有什么意思呢。
“格格只要遵守规定就好，其他的就不需要操心了。”
这是从以前开始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哪能说变就变呢。
“姐姐好早啊。”恪妃也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了秦小若之后就走了过去，先前在重华宮，她知道了皇上依旧是宠爱董鄂妃的，于是她又借机接近了她起来。
“大家都这么早，我怎么能不早呢。”秦小若时不时的合上眼睛，她真担心自己会突然睡过去。
“姐姐身体不好，大可以和皇上请求不用参加的。”恪妃见秦小若那副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没睡好了，难道昨天晚上皇上去了养心殿？
“这是一年一度的大事，我又怎么能缺席呢。”
就是熬，她也得把祭祀给熬完了。
到了堂子，秦小若发觉她们已经是晚了，秦小若连忙钻进了人群之中。
穿着朝服的顺治和皇后，走在了正中间，慢慢的往前面行进，其他的嫔妃们在皇上和皇后进去之前是没有权力踏进去的，只得站在屋外看着祭祀完毕之后才能进去祭拜。
司祝在朝祭和夕祭神位的前面上香，之后在神位的前面铺设顺治行礼用的垫子，然后顺治立于神位前方正中的位置，太监们演奏三弦，琵琶等乐器。
而后，司祝先跪了下来祭拜，紧接着顺治也跪了下来。司祝手拿着神刀祷告，诵读神歌。听着让人头晕的祝词说了很久之后，司祝才停了下来。看样子是已经接住了，紧接着顺治也站了起来。最后站在后面的皇后走上前，朝着神位行礼。
皇帝和皇后行礼完毕之后，那些品级以上的后妃们纷纷进入堂子，一一行礼。
之后，众人又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秦小若低着头一直跟着前面人的脚步，她不常到这边来闲逛，不大清楚这里的地理位置，不过只要跟着前面的妃子就可以了吧。
又到了奉先殿，听听这个宫殿的名字也知道，这是祭拜祖先的地方，照样她们不能先进去，等皇上和皇后都祭拜完了之后才可以。
秦小若原本以为她们也能进去，谁知道等皇上和皇后出来了之后，就直接往慈宁宫方向走了。
“妹妹，咱们不能进去吗？”秦小若看到了恪妃，走上前去跟她搭话。
“嗯，是不能进去，皇后是皇上的正妻，咱们这些充其量也就是些小妾，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没见过小妾能祭拜祖先的。”恪妃说。
“哦。”秦小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去哪里？”
“慈宁宫，现在要去拜见皇太后呢，到时候王公大臣，侍卫，都统和尚书以上的官员都要去慈宁宫，还有公主，福晋，命妇也都要一同过去。”
“这么多人都需要一同过去么？”秦小若一听有这么多人的名字，立刻就晕了。
“是呀，每年都是如此，无论再怎么不想过来的，过年的时候还是要回皇宫的。”
“哦，知道了。”
跟随着大部队，秦小若也进了慈宁宫，躲在了最后面，隐隐约约看到了在最上面的孝庄太后。
在接受了所有到场的人的朝拜之后，那些王公大臣，福晋命妇就直接离开了。而其他的妃嫔，又继续去往乾清宫。
从后半夜开始，大约是把整个皇宫都绕了一圈，一些精神不足的，现在已然是累的走不动路了，只是在重大的事情面前，无论如何都得撑住。
大约是到了辰时，她们一行人到了乾清宫，皇后领着她们上前行礼，先妃嫔后宫女，紧接着是皇子，最后是公主，郡主。
礼毕，朝贺就结束了。
终于完成任务了，秦小若擦了把脑门上的虚汗，从半夜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她只觉得两眼发花。
“姐姐。”恪妃见到秦小若之后，就追了上来。
“妹妹。”秦小若强撑了一个笑容，此时她只想吃饱喝足之后倒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扰她。
“姐姐看起来精神不大好？”
每个人的体质终究是不一样的，身体好的，就是一夜不睡也没秦小若这样惨兮兮的。
“走了这么久，精神能好才奇怪吧。”
半夜三更的把人就拖起来了不说，还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若她当皇帝的话，绝对要把这些奇怪的条例全部废除，只是她当不了皇上，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怨念了。
“呵呵，晚膳还是在太和殿，姐姐可别睡过头了。”恪妃笑了笑说。
“不会睡过头的，我的那两个丫头一定会准时拖我起来。”
这些天她都已经习以为常的被从被窝里拖出来了，还真是奇迹，天这么冷，她居然还没有感冒。
“有这么好的丫头也是福气，哪像我的那些，都跟个木头人似的，我都懒得看她们。”恪妃略带羡慕的口吻说道。
“是啊，毕竟是陪伴着从小到大的。”
若是一个陌生的宫女敢那么对待她，她肯定不会给好脸色，不过也不可能会有陌生的宫女那么对待她吧。
先前分配给她的其他的宫女，她都很少见到，做完了需要做的工作之后就很自觉的消失在她的眼前。
平时和她呆在一起的，一直都是柳儿和婉玉而已。
“姐姐说的是啊，我也想从家里带个婢女过来，可是家里不允许。”
“格格，你在这儿呢。”柳儿气喘吁吁的追上了秦小若，她看到其他妃子之后就跑过来接应自家主子了，谁知道在乾清宫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看见人。
等太监把门关上了她才发觉可能是自己跟格格正好檫肩而过，于是又返回去追。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给追上了。
“是啊，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秦小若有些担心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找格格嘛，奴婢还以为格格还在乾清宫，就先去了乾清宫，谁知道等到那太监关门了也没看到格格，奴婢就在想啊，是不是和格格错过了呢，好在追上了。”就是喘着粗气，柳儿依旧跟唐僧似的说了一大堆话，把秦小若绕的云里雾里的。
“打住打住，你就省点力气别说话了。”秦小若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别再说话。
“我要走这边了，姐姐走好。”
恪妃指着跟秦小若不同的路，她们的宫殿不在一个地方，也不顺路，若是她陪着秦小若去养心殿，倒有了点无事献殷情的感觉。
“嗯，妹妹也走好。”
告别之后，秦小若就把一直撑着的笑容给放了下来，一脸阴郁的往养心殿走。
“格格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柳儿惊奇秦小若变脸的技术。
“我困死了，你去弄点吃的给我，我吃完了就去睡觉，晚上还有一场呢。”
她真的是厌倦了，秦小若大刺刺的推开了门，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格格你先起来，别奴婢还没把膳食端过来你就先睡着了。”柳儿把秦小若从床上拖了起来，让她坐到了板凳上。
“记得快一点。”秦小若又趴在了桌子上，勉强的撑住脑袋别让她倒下去。
柳儿很快就回来了，带了一些便于充饥的食物，秦小若胡乱吃了一点之后就由她服侍着上了床，很快，秦小若就睡着了。睡梦中还不时的咂咂嘴，好像在吃什么美味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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