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师徒

　　大漠上的人们提起漠上飞，首先想到的便是他的一双手，漠上飞凭借这他的一双手接下了整个大漠所有飞贼的明器和暗器，他面对诡异的暗器从来都不闪躲。

　　但是，漠上飞为了一手接暗器的本事付出了多少谁有能够了解呢？虽然他有一个极其强大的师父护着，但是那位高人需要从各个方向发来暗器，难免有护不住的时候。

　　曾经，一枚一尺长的弩箭直接刺透他的整个手掌，顿时鲜血淋漓，钻心的痛苦从手上传来，他将弩箭从中折断后拔出，而后包扎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曾经，他的食指和拇指接飞镖的时候，双指都差点被削断，那一次是他师父将他的手指缝了起来。

　　曾经，一枚非常普通的飞针，力道却奇大无比，直接将他的双指的皮擦破，向他的脑门射去，这枚要命的飞针刚要穿进他的脑门时，忽然停了下来，这是山洞内部发射飞针的那位像狂风一样掠出，拦着看这根飞针。

　　………

　　不仅有那么多的曾经，即便现在，每当他上山的时候，首先要接师父发出的各种暗器。

　　虽然学习接暗器的本事是他师父逼着他学的，也吃了很多的苦头，很多次险些丧命，但是叶皖他不会怪他师父，因为若是没有师父，他便不能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就不会让“漠上飞”闻名整个大漠，更不会在无数次接暗器失误中留下性命。

　　叶皖师父居住的山洞非常的简陋，最里面有一个大石头被削平了当做床来用，距离洞口旁边不远处有两个小石块，两个石块中央有炭灰。

　　叶皖去山洞外面把自己辛苦带上山的东西取进了山洞，把两个大包裹放入其中一个可以坐的石头旁，从包裹取出两个煮好的鸡腿扔给他师父，“这是昨天我让楠楠煮好的，你先吃着，我去拾点柴火，剩下的烤着吃。”

　　师父用那一双干净的双手很不客气的接过鸡腿，啃了一口，嘴中含糊不清的，道：“去吧！对了，上次你忘记带的辣椒粉，这次带了吧？没来你自己现在回去拿，没有辣椒粉吃着一点都不过瘾。”

　　刚走到洞口的叶皖回过头，笑着道：“放心吧，上次是因为用完了，这次是我专门去集市上买的。”

　　师父拿起一坛酒，坐在石头上，痛饮起来。

　　不一会，叶皖拾来了两大捆干柴，生上火，晚霞般的的火舌顿时将漆黑的山洞照亮了。叶皖用剑把几根树枝的皮削掉，将母鸡穿起来，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师父双眼放光的看着渐渐溢出香气的母鸡，一脸渴望之色，就剩口水没有流出来了，“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叶皖在鸡上均匀的洒调料，不时地翻动着，“快好了，你先把酒拿来喝吧！”

　　“我都喝了两坛了，一个人喝酒，还没有下酒菜，真是没劲，待会儿咱师徒俩好好喝几杯。”师父瞥了一眼旁边的酒坛，随意说道：“好啊”“反正我这次带的是平常的数倍，足够咱俩吃了。”叶皖微笑着道。

　　师父似乎被叶皖的这句话提醒了，问道：“对啊！你这臭小子今天怎么带这么多过来？是不是有事情求为师啊？“

　　叶皖叹息在心底叹息一声，轻缓的说道：“我得离开一趟，估计最少个把月不能上山了。”

　　这位不关心世事的高人似乎看出叶皖有一些困难，沉默片刻后问道：“遇见麻烦了？”

　　叶皖将烤好的第一只鸡递给师父，又拿起一只鸡放在火上烤，“如果我和师兄有争执，你会帮谁？”

　　师父接过烤好的鸡，大口啃了起来，然后拿起酒猛灌一口，将口中的鸡肉咽下，“我谁也不帮。”

　　师父说着对着叶皖举起了酒坛，叶皖见状迅速拿起一坛酒，和师父碰一下后，喝下一大口烈酒。叶皖只有和师父在一起时才饮少量酒，酒量实在不怎么的，刚才那么猛的喝，显然不适应，轻声咳嗽起来。

　　师父缓缓扯下一个鸡翅递给叶皖，哈哈大笑道：“你这样喝酒才遂我的意。”

　　叶皖将鸡翅上的肉咽下，才感觉喉咙中舒服一些，将火上的鸡翻了一下，说道：“您说是谁也不帮，其实还是帮我。”

　　师父冷哼一声，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就只有一个徒弟，若不是当初你求我，我不可能收他做弟子的，记名弟子都不可能。”

　　师父没有说的是，若不是考虑到你的感受，说不定在知道你被围攻的那一刻亲手杀掉他了。

　　本来，师父是一个不关心俗世的隐居高人，不过自从十几年前看见那一个孩子带上山的信物时，他想到了自己在世上的唯一牵挂幼弟就这样离开世界，悲伤的同时将这位他弟弟最珍爱的孩童视如己出，十几年以来，以教授这位孩子为乐。至于那位给过叶皖帮助的少年从来都没有进入师父的眼睛里面。

　　叶皖又喝了一大口酒，叹息一声道：“他那么出色，你这样对他不公平。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我没有余叔叔的信物，我想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收我为徒。”

　　师父并没有否认叶皖的话，说道：“有一层的可能收你为徒，你根骨不错，适合习武。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很失望？”

　　叶皖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失望，收徒弟这件事自然是凭借自己的喜好了。”

　　师父将鸡骨头随意的丢在一边，道：“不过，你假设的情况不存在，现在你已经是我弟子了，心地还不错，还知道孝敬为师酒与肉，为师甚慰啊！”

　　叶皖将烤好的第二只鸡再次递给师父，苦笑的道：“若是你肯教师兄真功夫，我估计他会天天送美酒与瘦肉给你，而不是像我这样，一周才上山一次。”

　　师父接过烤鸡，将鸡分了两半，递给叶皖一半，道：“酒与肉吃多了也会腻，你这样一周送一次正合我的胃口。”

　　叶皖放下正准备烤的那只鸡，接过师父递过来的烤鸡，将鸡腿上的肉啃了一口，说道：“师父，你知道吗？有时候，想起我有这样一位护短的师父，我做梦都会笑醒。”

　　“谁护着你啊！你在沙漠上被飞贼砍的时候，我还在这里悠哉的睡觉呢！”师父对叶皖翻了一个白眼，对着叶皖头上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

　　叶皖道：“师兄和我同为师父的弟子，可是待遇却是极为不一样的，我被他嫉妒，被他算计，我不怪他。”

　　“蠢蛋！”师父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唾液飞溅到叶皖的脸上，“这个世上，一切都讲求缘分的，余翊将我最重视的信物托付给你，这便是缘分。我和他没有缘分，收为记名弟子还是看在你跪了一天的份上，除了几项不能随意外传的功夫他没学到以外，我能教的都教了，他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他有什么资格喊不平，难道就凭这些就要整死你？”

　　叶皖又道：“他救我我，没有他我就爬不到这么高，就不可能见到您，缘分也就终止在了半山腰。”

　　师父道：“我承认他衔接了你和我的缘分，但是我认为这些年教他的足够抵消他的这份情了。难道就因为他曾经救过你一命，你就要被他屠宰而不还手，虽然我经常说你被书本教的迂了，但是还没有迂到这种程度吧？”

　　“余叔叔用他的命将我从死人堆里带出来，我是最珍惜自己的命的，再说，我迟早有一天会进京，替余叔叔报仇。”叶皖说到后面一句时，斩钉截铁，这也是他认真练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再烤一只。”师父脸上的严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笑容，对着叶皖又问道：“你能下的了手吗？”

　　“我已经想好了，只给他三次机会。”叶皖又拿起一只母鸡在火堆上烤。

　　“那你可要小心了，虽然你比他厉害一些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师父好心提醒他的徒儿。

　　叶皖微笑着道：“师父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没有自信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学习的不就是接暗器吗？接下来的明枪暗箭我都能接下来。”

　　师父不羁的一笑，说道：“从你刚才的接我的银针的动作和反应速度来看，你已经恢复到全盛状态了，我是充分相信你的。对了，那十二枚银针，是我专门帮你准备的，等下你自己找吧！”

　　“啊！”叶皖立刻站起，将还没有烤好的母鸡放到一边，赶忙去找穿入石壁的银针去了。

　　师父不急不缓的将还没烤好的鸡拿起来继续烤，口中淡淡道：“那银针也不是非常的贵重，是用一种稀有金属打造的，这材料真的很不好，为了将他制作成银针，我请了十余位隐居的高人一起打造才得以制作成功。”

　　叶皖终于凭借他优秀的记忆力将银针都从石壁深处取了出来，用包裹将十二枚银针小心的包裹起来，又重新的坐到那个石墩上，带着讨好的笑意问道：“师父，你刚才说着银针是用什么材料炼制的？”

　　师父认真道：“这是钨铁，我早年探索一个遗迹时发现了一小块。这钨铁极难融化，打造成针状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它容易携带，是一个很便利的暗器，你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暗器，所以就送你这十二枚银针。”

　　师父不常送叶皖东西，可是每次送的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这个叶皖是非常清楚的。

　　叶皖拿起调料洒在烤鸡上，说道：“谢谢师父的贵重银针，您刚才最后几根飞针发射手法是您刚刚想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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