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后尘（7）
余梦看到寻风再度回到最初的世界。
它感觉到背后有飒飒的凉风飞过。
这不是良好的征兆。
果不其然，余梦看到寻风进入那个极具现代化的世界。
那里有龙出没！
他不能坐以待毙！
........................
嗖~电梯如离弦的箭，向上空极速飞去。
砰，像是顶到顶一般，电梯停下来，在里面的人下了电梯。所有人处于一个狭窄的屋子，余枫率先撑开屋子的门。
他看着外面站着一溜的人，站在马路两旁，跨立站立，杀气腾腾，简直令人一步都不敢走。
最前面穿着西装的成年男子像是模特走台步一般有些骚气地向余枫众人走来。
“这男人，怎么感觉很帅呢？”余枫说。
“诸位好，我谨代表北门学院向各位表达热烈的欢迎。”成年男子说。
“奉天校长，我完成任务了。”项希声说，指着他身后的三人。
“辛苦你了，希声，如今已是五更天了，快早点回去休息。”奉天说。
“是。”项希声连他带的三人招呼也不打，就像后方走去。
“相比这位就是余枫了。”奉天握住余枫的手，礼貌性摇晃。
“嗯，您好，校长？”余枫说。
“叫我奉天就好。”奉天说“各位，欢迎来到北门学院。”
“我带诸位走进校园。”奉天拉着余枫就向学院走。此时余枫才看清北门学院的校门，磅礴大气，有着强烈的层次感。每经过列队欢迎的人就自动收拢，走在众人的后侧，像是带着千军万马。
奉天仍然拉着余枫的手，而且余枫也无法挣脱开。他只好任奉天拉着。
当两人左脚踏进北门学院的校门的时候，天地风云变，黑白为主色调的空间占据所有人的位置，每个都被包裹进去。
于是在所有人都成为了背景板的时候，寻风着在余枫上，两人合一用了微妙的劲头抽出了被奉天箍住的手。
然后空间破碎，一切恢复原样，奉天看着被余枫不知何时抽出的手，产生了短暂地思考后笑容满面。
“麻烦您了，校长先生。”余枫说。
“余枫你看这个，好漂亮哦。”楚门人指着盛开在一旁的花种兴奋地喊道。
余枫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没有回头。明明我喊得很大声了，楚门人想。
隐隐约约的，他感觉旁边有雨滴落下。
钰姐姐为什么又流泪了，可是我也没有纸能为她拭掉眼泪，楚门人郁闷地想。
前方是什么？向前走的所有人都在想。项希声告诉那一男两女前方是荣耀；杨钰音觉得是前方行走的他；让楚门人看夕阳的大姐姐告诉他前方是想玩就玩；而陈欣雨告诉余枫前方是命运，就只是命运。
如今六名少年到了命运开始的地方。
今晚月色真美。
可是风不温柔。
所有人都在想。
在后续的了解中，余枫几人知道，因为他们是被学院遴选出来，所以他们得以提前入学。
但是提前入学也意味着他们要提前进入军训，距离九月份入学还有两个月。为此奉天提出针对六人以及后续会到的西安第七人的计划，称七侠计划。
每个人住着单独的房间，房间所在的宿舍群在北门学院主教学楼的后方。由于所有人到北门学院是夜里，所以第一夜休息为主，并且相安无事。
所有人在食堂吃着精美的食物充当夜宵，楚门人吃的最开心，吃到嗨点竟以为这是天堂。
虽然除了他都不认为这里是天堂。
吃完宵夜，已经是四点多。
为余枫劳累尤多，没脱衣服就倒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六点，寒冷侵袭着余枫的身体，他的机能缓慢下降。被冻醒的时候，余枫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周遭环境的变化，一片白皑皑，他如同躺在冰块上，屋子被疑似冰雪的事物冻住了。他起身，一下滑到地上，在冰冻的地上，穿上了鞋子。然后他勉强地滑到窗前，又一次迷茫地看着窗外。从外面的倾斜程度上，余枫判断出这应该是雪山。
那也就意味着，他余枫睡了一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瞬移到雪山上。看样子唯独是他一个人的屋子被移动到这里。
于是余枫逼迫自己冷静处理现在的状况，现在第一步，我要摆脱寒冷，然后逃出去。
可是他四下寻找，也没有发现可以取暖的事物，唯独只有他身上穿的短袖。
可恶，现在越来越冷了，余枫抱紧自己后想。
冰块散发出的光，让余枫感觉胆寒，牙打着寒颤，耳朵失去知觉，他无法动弹，寻找生的可能。
他感觉到心脏为了补送血液而快速地跳动，他感觉到了身体的缓慢回暖，那不是好征兆，意味着会有更加强烈地寒冷扑袭，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躲过去。
可能他又要经历一次死亡。寻风，你会出来吗？他想。
余枫的眼皮缓慢下坠，他面前是宿舍的门，门在他的眼里慢慢地消失不见。
砰，巨大的撞门声。在余枫模糊的视觉下，有人撞进来，扑进他的怀里，她抱住了他。
好暖和，余枫想。
余枫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是杨钰音后，笑着问她，气息微弱。
“你，是不是喜欢寻风呀。”
抱着他企图给他一点温暖的杨钰音明显一怔，像只猫咪拱了拱余枫的怀。
“他原名叫余玄策，是京城有名的公子。”杨钰音说。
“您喜欢了他多久？”余枫问。
“千年。”掷地有声。
“我背你走，余公子。”杨钰音背起虚弱的余枫。
杨钰音背着余枫，向山下走，风扬起了雪尘，模糊了杨钰音的脸颊。
她背着余枫向前走，雪厚到没过小腿，山不知多高，路不知多远。但她背着余枫，风小了，雪化了，一步一步走下，像踏过四季。两人身体回暖，余枫渐渐恢复知觉。最终两人发现，他们从不知多远的雪山，走到了北门学院的大门。
两人走到大门前，余枫感觉到杨钰音的疲劳，挣扎着下来。两人又听到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杨钰音、余枫完成寒冷忍耐度测试，不予通过，不予记录。”
这是测试？余枫与杨钰音对视，余枫说“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余枫有些生气，他虽然乐意跟着命运走，但命运第一次就让他差点被冻死，会使他觉得命运很欠揍。
“不好意思，余先生，杨女士，根据各位同意入学时的签约内容，测试以及训练是必须进行的科目，反抗的最终结果会使两位社会属性死亡。”前方体态成熟的女士走来向余枫和杨钰音解释，平淡的语调说着很可怕的事情。
黑白的空间包裹，寻风没有出现，这是余枫主观意愿的怒气，成熟女子神色淡然。
“风骨！”闻人月出现在上空，她搭着云梯，速降到余枫旁边。
“姐姐，不好意思，他不懂事，您别在意。”闻人月拉住余枫，向成熟女子赔着不是。
“风骨！你知道我之后给你母亲送通知书她有多开心吗？你忘了你为什么来吗？如今你在干什么？”闻人月向来温柔，如今向余枫低吼。
余枫看着生气的闻人月，再次想，我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寻风说我有的什么狗屁使命吗？可我有什么使命感？还是因为我想逃避南京吗？我只要离开南京上学不就是逃避吗？那我为什么来这里？
杨钰音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
“你看看后面是谁？”闻人月说。
余枫转向后方，看到他的母亲和父亲在大门后面的花园拍照。母亲笑的很开心，一夜没有见过他们的余枫起初还在想怎么联系，国际漫游的费用他承担不起，如今父母被接来，刚才又被威胁，百感交集。
余枫走过去，拥抱合影的父母，他的父母惊讶余枫突然释放出来的爱意。
“骨儿，你一夜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想要报警，警察说时限不够不予立案，我们都担心死了。”母亲说。
“我和你妈一看到你进入这么一所优秀的学校，还是国际有名的大学校，我俩实实在在地为你高兴。”父亲说。
“而且妈妈感觉学院好厉害，就那个女孩子拜访我们，说现在就接我们去学院看你，然后你知道吗？就在前面广场，停着一架直升机！给我吓坏了，上了飞机给我兴奋的，喊着说‘我要看我儿子去’这一路飞，我拍了一路的照片。”母亲指了下闻人月后对着余枫说。
余枫看着所有人，除了杨钰音，都在做些让他强行吃屎的事情，强行逼迫你非主观的动起来真的很讨厌。
“得到消息，吉法师优先入学的一批人里有张栗栗。”陈欣雨出现在余枫的旁边说。
良久的沉默。余枫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没有相思豆的骰子，徐渭与张栗栗相依偎的样子和张栗栗的我恨你。
记忆残缺的一块忽然被拼凑上一点。我害了她？我为什么害她？我跪在谁的面前？我为什么跪下？余枫痛苦的想。
他神色痛苦的样子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余枫的父母扶住他，关切问怎么了。杨钰音快速地跑过来，接住了昏迷的余枫。
“这是哪里？”余枫问。世界变得宏伟而庞大。
“是地狱。”他身后的男子说。
余枫转过身看到了男子，出声问“寻风，你为什么在这里？”
“当初不是说过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随你身而存在。”寻风与余枫站在同一条线上。
“风骨，你看看眼前的世界。”寻风说。
他们站在高空。人类在下面厮杀，刀枪剑戟，各色兵器都在舞台上挥动，尸体堆积，血流成河，两人看着众人拼杀，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但最后基本上变成了最原始的战斗，撕咬，血与肉乱飞。但唯有一人，不慌不忙，沉着应对，凭着手中的脸，辗转腾挪，砍掉一切阻挡前路的人。
“这是我第二世。”寻风说“你感觉像什么？”
“像地狱。”余枫说。
“且向前走，看下一世。”寻风说。
两人向前踏出一步，山河更换。
“风骨，你再看。”寻风说。
眼下是一片山林，山林间有两波争斗。一波争斗是五人与一斗笠匕首的姑娘对峙。另一波争斗是两人与一数丈高的怪物对峙，怪物前面的女孩骑瘦马吹玉笛，她面对着两名男子。
五人看样子是施行阵法，为首拎巨斧的人借着其余人扔出的棍，雷霆万钧的气势砸向用匕首抵挡的姑娘，姑娘凶多吉少。数丈高的怪物张开手掌，遮天蔽日一般向下拍去，在怪物抬起手掌、巨兽与少女一并离开的时候，局势发生了变化。一人挡住了五人合力砸向姑娘的巨斧，姑娘藏在了他的后面。
另一人毫无犹豫地向挡住巨斧的人投掷手中的枪，劲头之狠，像是从未并肩作战过，枪穿透了敌人的身体。但敌人与姑娘打开的箱子融合在一起。天地间可见地变了颜色，巨兽飞奔地向融合之人，山林倾倒，天地色变，巨兽抬掌拍下。
余枫一想到那些人化为齑粉就有些不忍看，寻风偏过头说。
“你感受到了什么？”
“渺小？爱情？”余枫回答。
“再且向前走。”寻风踏出一步。
山河破碎后重生。
这是常有的小桥流水人家，此时四岁孩童在屋前练字，长者教孩童写下“侠”字，长者一笔一划，孩童学得有板有眼。苍老穷尽的“侠”旁边是青涩稚嫩的“侠”。余枫奇怪于寻风要让他看什么，毕竟眼前只是寻常人家的温馨画面。
远处有马蹄声。
寻风向前踏出一步，场景变换，时空交换。
此时处在漫天星辰下，余枫看着负手而立的寻风。
“第二世，我是一名将军，我杀敌立功无数，官至武将魁首，最后死于自己人手里。”
“第三世，我是一名刺客，是王爷最锋利的剑，只为护她一身暖，我便与天下为敌，死于守天下秩序的吹笛小姑娘。”
“第四世，我是一名农民，我还未长成农民的样子，应当保护我们的兵马却踏平了村庄。”
“风骨。”寻风转过身，说“我们的未来，我们自己决定不了。”
“命运，已经把我们钉在上面了。你看那漫天星辰。”寻风指着天。
“他们因为自己的使命出现在夜空的幕布上，直至生命地结束，自然地消亡。”寻风说“我们不可自比星辰，我们只是萤火之光。”
“但我们，要同皓月争辉！”寻风说。
余枫问“我们的使命，是什么？”他很容易地预想到那位写“侠”的孩子被枪挑起来的样子。令人愤怒。
“失去的、被落下的、一种未知的踪迹。我们要找到它”寻风说。
“它能带给我们什么？”余枫问。
“不知道，可能是所有轮回地狱的破碎然后到达极乐世界吧。”寻风不确定地说。
将军杀了曾经的战友，最终战死。刺客爱着
那我们就在地狱训练吧，余枫想。
斗转星移，天地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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