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碧灵河畔 申贯现真身
汤泉山，这里寸草不生，到处都是异石荒土，连石头都是黑色的，阴森恐怖。有一条河，贯穿山中，明曰碧灵河，碧灵河河水冰冷刺骨，河里也只有汤泉山独有的赤环蛇游于河中。
很久以前，这里是乱坟岗，夜间到处冤魂野鬼，哀嚎不断。那时根本没有人敢这个地方，后来，明菱不知怎的来到了这里，开始在这里招揽一众孤魂野鬼，邪魔歪道，建立了魔教，把此处改名汤泉了山。
再后来，仙门联盟，在海岭的统领下，就在这汤泉山，剿灭了魔教，魔教教主明菱也被她的哥哥亲手杀死。
自此，这个地方就再也没人来过。
花云众人来到这里，便感到阴冷异常，
“大家都小心些，前面不远便是碧灵河了。”花云走在前面开路，提醒众人。
前方是一片沼泽地，黑色的泥土，和着水，稀泥泥一片，时不时爬过几条大蛇，十分渗人。
“此地甚是诡异，我的灵力在这里受限了，连发力升空好像都做不到。你们怎么样？”南北试了几次，都没能发力成功。
“一样。”广慕和琴蒙也是陷入一样困境。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踏进这沼泽一步，恶心死了。”琴蒙犯愁的说。
“小明，你能带我们飞过去吗？”海璐掏出口袋里的小明，
小明点了点头，从海璐的口袋里跳了出来，变身为大鸟，俯下身子，众人爬了上去。
“多亏了小明，白璐，你可没白疼这个宝贝。”明简终于不再如平日里，看到海璐与小明一起，就吐槽一句玩物丧志。
花云却觉得奇怪，为何他们的灵力在这里都受限制使不得，可这重明却不受影响。
他想起书上说过，神兽重明也曾误入歧途，认了那魔教教主明菱为主，必定是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才会不受这邪气影响。
到了河岸，底下遍地都是蛇，根本无法落脚。
“我不要下去，我不是害怕，真的是太恶心了，我接受不了，小明，快带我们回去。”海璐被底下一团团的蛇恶心到了，坚决不肯下去。
“不行，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申贯，怎么能半途而废？小明，你有办法让这些蛇消失吗？”花云相信，神兽重明，一定在这里呆过，这些蛇也一定惧怕于它。
果然，小明仰天鸣叫了一声，片刻之后，这些蛇果然纷纷逃走，一会功夫，眼下的地方就空了出来，不见一条蛇的踪迹。
“小明，你果然厉害！”海璐高兴的拍了拍小明的头，兴奋的夸赞，刚才被吓得糊涂，忘了小明这个神兽了。重明可是上古神兽，能避邪祟的，这些小蛇算的了什么。
落地以后，众人纷纷十分感激的夸赞着小明，尤其是广慕，简直对它崇拜的不得了。
花云突然拔出剑，
“大家小心！”
但见前方碧灵河里升起一团绿雾，雾团越来越大，蔓延到整个河面。
“是申贯！”
海璐心下也十分紧张，他害怕那个申贯再跑过来找她，当着所有人面叫她一声，教主。
这时，重明又仰天长啸了一声，河面那绿雾里，渐渐升出一个人来。
没错，就是他，一样的轮廓，脸上一样一道疤，只是上次他出现时他还是幻像般不真实，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
申贯一身黑色长袍，脸却白的诡异，他从绿雾中一跃而起，飞到岸上。
花云等人纷纷拔剑。
“别费力了，你们在这里根本使不了灵力，只要我愿意，动一动手指，你们全都得死在这里，沦为这里几个不起眼的冤魂。”
话音刚落，申贯抬起的手，一放下，花云等一众人的剑，纷纷落地。他说的是真的，现在他杀死他们像杀死几只虫蚁一样，毫不费力。
申贯慢慢走到海璐面前，海璐脑子转了有一万遍，她想了各种方法去杀申贯，可她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她甚至想到了拿怀中的尽殇令砸他，能不能把他砸死。
最后她只能一动不动的藏在小明身后，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小明的身上。
申贯看着海璐的眼睛，海璐也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他突然笑着说了声，
“好久不见。”
海璐心念，完了，该怎么骗他让他相信自己是明菱，可自己连明菱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装。她还没有准备好，不知如何开口
那申贯却话头一转，
“好久不见，重明。”
重明？他认识小明？
是了，小明原来的主人就是明菱，申贯又是明菱的第一得力大将，自然是认识的。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小明这只傻鸟还好骗，目前已经彻底把自己当做主人来保护，这下要是被这申贯拆穿，完了，今天说不定就要喂这碧泉河里的赤环蛇了。
“回去转告仙门，当年的仇，一个一个，我都会替教主报的，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申贯看着花云等众人，一个个看起来道貌岸然风度翩翩的样子，像极了当年他们的父辈，叫他觉得恶心。
说完，申贯便又隐于河底之中，绿雾也渐渐消失。河面恢复一片宁静。
“这邪祟怎么没有杀我们？他刚才说话的样子，好像是要吃了我们似的，还要我们带话，报仇，他要报什么仇？
“那现在怎么办？”
“现下我们的灵力在这 里没有办法施展，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先回去与盟主商议再做打算吧。”花云必须要弄清，伐魔之战，到底仙门做了什么，要是光明磊落的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之战，为何仙门与他爹全都避而不谈。
还有这白璐的身份，太多谜团，花云直觉，要想除魔，他必须要解开这些谜团。
明楼，思过堂，渝小梵还在罚跪。
“就是这样，我们走了这些天，去了趟汤泉山，除了见了那申贯一眼之外，什么都没做。算是白跑了一趟。”明月在堂外隔着门，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详细的跟渝小梵讲了一遍。
“哼！”
渝小梵还是十分生气，不说话。汤泉山，碧灵河，赤练蛇，申贯，他已经沦落到听他的师妹明月来讲这些的地步了，
越想越气。
“你别老用鼻子说话呀，又不是我罚你在这思过堂的，你哼我有什么用。你要是不想听，我就走了。”
“站住！”
“终于肯理我了。”
“申贯要报什么仇，找谁报，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什么意思？”
“这我哪里知道什么意思啊，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叫我们这么转告，我只知道，我告诉爹爹时，爹脸都白了，我还从来没见过爹那个样子过呢。当年伐魔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必定是仙门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从小到大，伐魔之战，师傅从来都不许明门任何子弟提起，我从外面听说些只言片语，回来传播一下，被他知道了，罚了我好久跪思过堂你忘了。”
“你别胡说了，魔道手段残忍丧尽天良，你忘了神贯是怎么利用沙黎杀了一屋子的婴儿来修炼邪术的了，斩妖除魔是我仙门分内之事，伐魔之战是匡扶正义的圣战，爹爹不愿意提，是因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他心里不好受。我看你是没跪够，接着思过吧你。”
“哎，明月，师妹，你别走啊，去帮我求求你爹，叫师傅快放我出去呀。”
明训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当年的仇，一个一个，我都会替教主报的，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萦绕在明训耳边，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当年仙家百门利用他，设计杀了明菱，灭了魔教。究竟是对是错，他自己也分不清了。只是那申贯今日旧事重提，怕是天下即将陷入一场浩劫。
海璐看着闭目养神的小明，心里也在想着申贯说的那句话。
到底伐魔之战发生了什么，为何申贯有如此大的怨气，当初海岭死前喊了句，
“我的错我自己担，放过我的女儿，放过海门。”
到底她爹犯了什么错，宁愿被申贯控制的骷髅尸啃食而亡，也不反抗？
“小明啊小明，当年伐魔之战你在场吗，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海璐无奈的看着小明，自言自语。
小明睁眼看了海璐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渝小梵终于从思过堂出来了。他近几日与明训斗气，两人见面都是互不理睬，弄得明月明简夹在中间十分不自在。
几日后，明训突然说要出门，可能要走月余的时间。他叫来明简明月，
“我走的这个月，明简，你代行门主之责，定要严守规矩事事小心谨慎。明月你也要在旁帮你哥哥。”
“爹请放心。”
渝小梵得知这个消息，喜的无可不可。日日盼望师傅早日下山。
这天，祝训喊来渝小梵，照例又是一番耳提面命的教导，
“积善三年知之者寥，为恶一日天下知，你身为明门大弟子，要以身作则，日日为善，不可行恶。”
“知道了，这话从小到大，你都说了无数遍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说了多少遍，你听进去一遍了吗？这些你都要时时记在心里！我看你是把我的话只从耳朵过一遍，从不放在心上！”
明训又罚渝小梵去抄一百遍明氏家规。渝小梵心下不满，但又不想在明训走前再被罚跪思过堂，只好拿起笔。
写了一夜，终于抄完了一百遍。忍气吞声的拿去给明训看，明训却挑三拣四，这一页写的不好，那一页少些了个子，挑来挑去，没几张合格的，又让他重新抄。
渝小梵实在忍不了了，他觉得师傅最近就是在故意找他的茬，莫名其妙不许他参与除魔，莫名其妙罚他跪思过堂，莫名其妙抄家规，又莫名其妙挑三拣四，
“师傅，到底我最近做错了什么惹您看不顺眼，您为何如此为难与我？”
“叫你抄个家规就是为难与你吗？你这毛毛躁躁坐不下来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什么时候能静下心来？”
“我自小到大便是这个性子，改不了了。从前也没见您如此嫌弃，最近处处挑刺，还拿我性子说事，算什么。”
“你还顶嘴，我还说不得你，管不了你了吗？叫你抄个家规而已，你就这么不情愿，这么大怨言？”
“我不是怨愤，是我觉得不服！”
“不服什么？今天你就算是再不服，也要去给我抄完这一百遍家规，工工整整，一个字都不许少！”
“我不抄！我又不是不姓明不是你们明氏的人，凭什么抄你明氏家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抄，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罚我，凭什么管我！”
“啪——”明训一巴掌打在了渝小梵脸上。
“不愿意抄家规就给我滚出明家。 ”
渝小梵不可置信的看着明训，从小到大，他也曾调皮犯错顶撞过明训，可明训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就连罚跪，也默许女儿明月去给他送好吃的，现在，就为了抄几页家规，明训居然动手打了他一巴掌！
门外的明月明简连忙进屋，拉走了渝小梵，
“爹请不要生气，师哥他只是一时脾气。”明训摆了摆手，示意明月出去。
“我又没有犯错，凭什么罚我，凭什么管我。”
和当年明菱一模一样的质问，当年他也是这么打了妹妹明菱一巴掌，年轻气盛的明菱哪里受得了这当众挨一巴掌的委屈，第二日便离家出走了。明训心里十分难过，他希望渝小梵能品德宽厚，能严于律己，可他，像极了当年明菱的性子。
明月与明简跟着渝小梵身后，
“师哥，爹是被你气着了才说那样的话的，你 不要放在心上。”
“是啊，不就是抄家规吗，我代你抄。”
渝小梵挨了一巴掌，还被骂滚出明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在他心里，明家就是自己的家，明训就像自己的亲爹一样，他这调皮任性的性子大概也是明训溺爱出来的，为什么师傅最近如此异常，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做错什么。
到了晚间，明月明简海璐三人都觉得这次渝小梵可能是真的被师傅伤了心了，主动去了思过堂，抄写家规去了，谁人说话也不理，完全没了平时嬉笑玩闹吊儿郎当的样子。
“抄家规也要吃饭啊，师哥吃点吧。”
“是啊，你又不是小明，喝点露水就好了，你看你饿得，这字都写飘了，一会你师傅又不认，你又得重抄。”海璐也不忍渝小梵一天没有吃饭，开口劝他。
渝小梵受不了几人在耳边聒噪，又还没从师傅的一巴掌中缓过来不想开口说话，便胡乱吃了几口。明月三人看他确实心情不好，就安静坐在一旁，陪着他。
明训站在门外，看着渝小梵老老实实的抄着家规，明月明简白璐三个人在一旁陪着，突然掉下了一行纵横老泪。
下午打了他一巴掌以后，他很害怕渝小梵也像当年明菱一样，对他心生记恨，一气之下离家。自己今日一时气愤，竟然说出了让他滚出明家的混账话，可这孩子还是老老实实的来了思过堂，老老实实的抄家规。
他了解渝小梵，此刻渝小梵的心里必然是有万分的委屈，渝小梵个性跳脱，是喜欢热闹静不下来的性子，近日来，自己不许他出门，无故罚他跪思过堂，是出于保护他的心思，可年轻气盛的渝小梵哪里会懂呢，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
明训也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他站在门前，看着几个孩子，时而欣慰时而忧愁，最终叹了口气，又无言笑了笑，转身一个人下山了。
第二日一早，明简发现明训已经下山离开了，便跑去思过堂告诉渝小梵。
渝小梵抄家规至天亮刚刚躺在思过堂的地上睡着，被明简吵醒，甚不高兴。
听到明训已经下山离开，又不知道是喜是气。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你师傅都走了，你还作这唉声叹气状干什么？”明月和海璐也过来了。
“你自由了，起码可以自由一个月！说吧，你想做什么，我们三个舍命陪君子，直到你心情好了为止。”海璐拍了拍渝小梵的肩膀，她实在受不了渝小梵这样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们确定吗？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们都陪我？”
“你可别太过分啊，你要做坏事我们可不参与。爹说了——”
“积善三年知之者寥，为恶一日天下知嘛，我知道，放心，我没想做什么坏事。”
“那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找个人。”
“找谁？”
“一枝花。”
“一枝花？你找他作什么，他老气横秋呆板无趣，再说，你觉得他多爱搭理你呢。”海璐第一个反对。
“就是，我们这也无拜帖，突然去他们花门，不合适。”
“你们去不去随你们，反正我现在就要去。”
“那你总得告诉我们，你找他去做什么吧？”
“当然是为除魔之事！师傅越不让我参与我就越好奇，再说连你俩弱女子都去过汤泉山了，我还得听你们回来给我讲，生气！花不语现在是仙门盟主，消息多，花云又两次带领你们除魔，我当然要去找他了，并且花哥哥一枝独秀也挺寂寞的，放眼天下，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就只有我了。”
“你要脸吗？”
“总之呢，我受师傅多年养育之恩，我得为明门做些什么，让世人知道，这世上除了那桥北一枝花，还有明楼小少侠！你们到底去不去？”
“世上有一枝花和你这个明楼小少侠了，还要我们三个做什么，给你们做陪衬吗？”海璐十分不屑
“我说错了，明楼不单我一个小少侠，是明楼四侠客。你们到底还想不想除魔，想不想匡扶正义拯救天下百姓于危难了？”
最终几人还是从了渝小梵，决定一起去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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