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十里花楼13

　　暴雨如柱雷电四起，乌压压的阴云笼罩着大漠里的一座孤城。这是洛城近三四年来下得最大的一场暴风雨，城中的百姓纷纷躲进自己家中闭门，暗暗期待这场大雨早早结束。城西郊的一户人家住着两位佝偻着腰的老人家，缺角的木桌的摆放着一盏豆油灯，两节灯芯闪着的火苗被透风的墙壁带进来的气流吹的忽明忽灭。

　　“老婆子，我出去一趟哈！”布满了证明沧桑的皱纹和沙哑浑浊的嗓音，老人一边拿起挂在墙壁上的蓑衣斗笠，一边拉开向里反锁的门栓准备趁着暴雨出门。

　　“这外面这么大的雨，老头子你是要去哪？”一身布衣荆钗的老婆婆带着不放心的语气拦着老人问道。

　　老人一打开门，狂风夹杂着暴雨疯狂的朝开着的门缝里挤进。老人一面赶紧出门，一面说道：“早上雨小我赶路回来的时候，看见城门口有几件旧的壁橱家具在那边堆着。我原想着回家推着后院那辆架子车过去给拉回来，哪成想着雨竟是越下越大被困家里出不去了。”老人担心堆着的那些旧家具被人抢先捡走，又或是被这雷雨劈到白白可惜了。便不顾老婆婆的阻拦执意要去将旧壁橱拉回家来才安心。

　　老婆婆和老人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老人倔的臭脾气谁也劝不动。他们的一双儿女也是因为和老头赌气，已经好几年不曾回来探望过两位老人。

　　眼看着炉灶里的柴禾已经渐渐燃烧殆尽，老婆婆从灶台边的小板凳上起身，准备去后院的小柴房里取些干柴来。

　　“老婆子，老婆子！”老婆婆还未走到柴房，就听见老人急切呼喊她的声音。

　　“快来，快来！”老人披着蓑衣，一身的雨水全被他带进了房中，顺着地板蜿蜒爬行。

　　老婆婆看着一地的水渍，忍不住责怪老人说道：“瞧你，越老越不讲究了！这身上的水也不知道先在门口抖抖再进来。”

　　老人全然没有在意老婆婆的责骂，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明亮的光。“老婆子，你来看看这个！”老婆婆这才注意到老人慢慢的解开披着的蓑衣，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赫然是一个双眼禁闭，俨然一副熟睡模样的婴孩。

　　老婆婆连忙将还裹着襁褓里的孩子抱在自己怀里，摸摸有些冰凉的小脸，踱步走回炉灶前烤火为孩子取暖。

　　老人从柴房搬了些柴禾填进灶中，将自己被雨打湿的外衣也架在不远处。坐在老婆婆和孩子身边一同烤火。

　　老婆婆这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原来老人推车过去的时候，看见那几个旧壁橱还在。便准备搬上架子车的时候，隐约听到有谁家孩子的啼哭声。老人顺着声音仔细听过去，却发现是从旧壁橱里发出来的声响。

　　挪开堆在壁橱前的几把破腿椅子，打开橱窗发现一个已经嘴唇被冻得青紫的婴儿在哭闹不止。

　　老人有些颤抖地将身上紧有薄薄一层襁褓的小婴儿抱进自己怀中，又将身上的蓑衣紧紧地遮盖住为他缓解寒冷。

　　因为担心这孩子的安危，老人也顾不得这些堆放在城门口的旧家具什，勉强将自己的架子车推回家门口就赶紧喊老婆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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