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范柔微微蹙眉道：“倒是也没说什么，把郡主吓唬了一顿就走了。似乎是郡主不肯跟他走，只是后来又后悔了，但是裴昭却不肯带她走了。”范柔忽然笑了一声，“郡主被她吓得哭了一路！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敢离得太近，听得不是很清楚！”

　　李元修点了点头：“这倒是很合裴昭的性子。”

　　李元礼冷笑道：“果然是作死！这么好的机会给了她，结果还是被她自己给作死了。四兄，我觉得我们太高看她了。

　　范柔若有所思，默了片刻，忽然李元修道：“你似乎很了解裴昭？”

　　对于范柔的打算，李元修自然也是知晓的，他对范柔以及范氏的联姻都没有兴趣，范柔也知道李元修这里基本没有机会下手了，所以对李元修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大兴趣。

　　李元修笑了笑，笑意轻浅：“二姊当真想跟裴氏联姻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选裴昭。裴昭在河东裴氏的身份，比我在陇西李氏的身份可是要高多了。他的妻子，不可能出自寒门世家，除非他放弃在裴氏的地位。若是如此，二姊有把握让他为了你放弃他少宗主之位吗？”

　　范柔只是高傲不是愚蠢，若是李元修语气稍微和软一点，范柔自然也就顺坡而下，明白告诉她自己没有这个把握了。可是李元修这明显带有嘲讽的语气，却让范柔心里不太舒服，冷笑一声道：“有没有把握，总要试试！就算不能联姻，总不至于反目成仇，与我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让你们看个笑话罢了。这也不算什么，反正我渔阳范氏在你们眼里，本来也就是个笑话！”

　　范柔自嘲的语气并没有换来李元修的歉意，李元修停下脚步，回身看了范柔一眼，极冷淡地笑了笑，缓缓道：“确实是个笑话！不过我不会笑话你们，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陇西李氏也成为他人笑柄！”

　　范氏在渔阳是大族，然而渔阳并不是只有范氏一个世家，当然多是新近崛起的寒门世家，而范氏，也不过是这众多寒门世家的其中之一而已。

　　若非范灵和李氏联姻成功，借着李氏的势力，现在的渔阳范氏，只怕不过连一个中等世族都算不上。即便联姻成功，范氏族中却也并未出先什么天赋上好的子弟。与同样异军突起的寒门世族，范阳韩氏比起来，子弟质量实在相差太远。范阳韩氏一个韩倾城几乎能比过渔阳范氏大半以上的顶尖子弟。

　　如今的渔阳，除了一个范寒烟还算能看过眼，其他子弟，基本属于不入流的水平。范寒烟跟韩倾城并称寒门双璧，然而事实上，即便是范氏自家族老也不得不承认，两人的实力其实不在一条水平线上。范寒烟比起韩倾城，实在相差太远！

　　同样是联姻，范氏大多选择大世家里的地位尊贵，天赋一般的子弟。

　　韩氏多选择不问世事，天赋尚可子弟。

　　范灵是个例外，属于绝对的高攀。也正是因为有范灵的存在，渔阳范氏才能够稳稳压住范阳韩氏一头。范寒烟能跟韩倾城并列，也多仰仗了家族的势力，否则他只怕连跟韩倾城相提并论的资格也没有。毕竟韩倾城的天赋学识，便是李元修也只能仰望！

　　范灵的存在，对渔阳范氏来说，是个天大的机遇，对李元修和李元礼来说却是一生悲剧的开始。他们从一出生，起点就比同等身份的同辈子弟低了一半！这一半正是与他们发展毫无助力而且还不断增加累赘的母族。

　　联姻和人脉对于世家发展而言确实重要，然而不是根本。一个世家的根本，从来都是自家子弟。范氏没有出色子弟，所以更加依赖姻亲的助力。但范灵只有一个，愿意娶范灵这样的寒门女的天赋地位都不缺的世家子弟也并不多见。不能重复范灵这条路的渔阳范氏，只能将自己的命运死死缠在了陇西李氏这棵巨木上。而他们能够依赖的，只有范灵和范灵的两个天赋出众的儿子。

　　范灵也是明白娘家的处境，才会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将渔阳范氏死死绑在陇西李氏这棵参天巨木上。

　　从最初的李元修和范柔，到后来的李元礼和范芸，都是范灵亲自牵桥搭线的。

　　范柔被李元修这话气得浑身发抖，脸色一片冰冷，却又无力反驳。

　　李元礼却是看了一眼范柔身边的范青。范青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李元礼叹了口气，他没法说服四兄，只能转移话题，问李元修道：“四兄，你之前让我把武慧儿单独留在阵中，是不是想看她有没有能力单独破阵？”

　　李元修默然看了李元礼一眼，淡淡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是，也不是。比起武慧儿能不能破阵，我更想知道杨微和武密有没有派人进了这阵中。”李元修微微蹙眉，“不过他们都很谨慎，只派出了个裴昭出来，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裴昭这个人，他们还真不敢动！当然以裴昭的性子，也不太会管别人的闲事，所以也不必担心他坏事！

　　李元礼只听说过裴昭，知道他的身份实力都不可小觑，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所以有些好奇：“裴昭为何会在长安？也是为了这东西来的吗？”

　　李元修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们得到的消息，似乎是为了裴絮来的。不过也不确定真假，可能只是裴氏那边放出来迷惑我们的消息。”叹了口气，李元修眉目间忽然露出些许疲惫之色，“算了，裴氏的事情就不必管了。我们先去找皇甫定他们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吧。”

　　李元礼嗯了意思一声，话题已经转开，他也无心多说什么了，跟着李元修穿过一片林木阴翳的园子，去到了另一个院子。

　　皇甫氏兄弟和皇甫盈都已经回到了此处。他们跟李元修几人合作，也是各怀目的，各取所需，彼此都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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