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之职场霸凌
春暖花开之际，疫情真的停下了随意肆虐的脚步，将生存空间一步步还给了他们。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偶尔才会有零星的疫情发生，一切都在变好的模样。香樟市是一个温暖的城市，余米再三纠结中，在三月中旬就穿起了短袖。
路边的花全开了，颜色绚丽，阳光明媚。
她一家人全从老家驱车过来了。
她发誓，这辈子从未这么想念过家人们。以前上大学时，她甚至可以一学期才回一次家，并没有十分恋家。
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太怀念余妈妈做的饭菜了。她吃自己做的饭已经吃得很难受了。
余妈妈不负余米的期待，回来后整治了一大桌子饭菜，肉依旧是可以提供给十个大汉吃饱的份量，还有一些从西荔市带回来的特有咸菜。
“你为什么没有瘦？”余妈妈仔细观查，“是不是天天在家叫外卖了？”
她在余米好不容易瘦下来后，时刻警惕她变胖。
余米直呼冤枉，道：“天天在家做饭呢，一点也没变重。”
说到和余米暂住的同学，他们又问回去了没有。她顾左右而言他地糊弄过去了。
为了不让痕迹留得太过明显，她与姚之珩还特地搞了个大扫除，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偷情的氛围营造得十分良好了。
国内的情况在积极的控制下逐步变得好了起来。本来无事的国外却开始沦陷。
原本余米朋友圈里在国外留学的同学们不久前还在发火锅烤肉过新年，现在轮到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形势的变化之快让余米摸不着头脑。瞬息万变的世界着实累人。
她继续上下班，每天每天地挨领导的骂。他们似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她学会了每次一进门就给手机按下“录音键”，把他们每次骂她的话录了下来。
可能因为疫情的影响，两个领导的心理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态发展。
她悄悄准备简历，投了出去。做人是要勇敢的，不然永远只会原地踏步。
这天，管物业的大姐过来余米的办公室，问她要不要搬个位置。
年前有个同事离职，她的位置空了下来，显得办公室空空荡荡的。她的位置并没有比他们的高级，不过是更里面了一些，环境较好。
余米作为底层人物，坐在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人来人往的，喧嚣异常。所有人经过都能看到她电脑的内容。
“搬去那里可以吗？”她皱了皱眉，有点犹豫。
物业大姐：“当然可以。”
既然如此，她真的搬了过去。她的东西不多，三下五除二就搬好了位置。同事们嘻嘻笑笑地说要她请乔迁酒。
男领导出来找她，见她从最外围换到了里面，面色暗了下去，却没有说话。
直到过去了两天，他才语气上扬，“余米，过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他开门见山，“你这位置，是你自己搬过去的？”
她没有把物业大姐供出来，沉默了一下，若是供出物业大姐，估计同样于事无补，只会变成骂她推卸责任。
他一副痛心疾首，想与她循循讲道理的模样。嘴脸在她眼里丑陋不堪。
“有些事，别人可以做，你不可以做。”
他仿佛很是苦口婆心，说：“同样，你知不知道，有些位置，别人可以坐，你不可以坐。你要清楚你自己的地位。”
余米心知又来了又来了。他带着他的嘲讽来了。
这几个月，她已经努力适应了，尽量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滤出脑海，不让自己难受。这分明就是职场pua。
可他喋喋不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公司给这个本科生6000块钱一个月，不是让你来这里打酱油的！”
他打开茶杯，里面是热茶。
“你知不知道，有同事来我这里说你情商太低了，根本一点事都不懂。”
“那个位置你一点资历都没有，你竟然敢去坐，情商真是低进地底了吧？”
“你家里也不是很有钱吧？怎么这么娇气？”
不知是哪句话悄悄入耳，余米听得呼吸一滞，心跳加速，气得不轻。她的尊严需求和生存需求不断拉扯。
“我一直等你自己醒悟那不是你该坐的位置，余米，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很想转身就离开。
拿6000块钱工资也不是你发泄怒气的对象？
她没有说话，因为反驳只会惹怒他，让他变本加厉。
眼泪落在口罩里，难受得很。
大概说了她半个小时以后，他浅酌了口茶，轻描淡写道：“说你几句就流眼泪了？你还是学生气太重了，你先回去吧。”
余米回去后，收到了来自同事们投来同情的目光。他们深知领导的变态，又庆幸被他们盯上的不是自己。
她与同事关系一向不错，其实是不相信同事会特意投诉她。
她沉默地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地搬回了原来的位置。她有时怀疑，莫非是自己真的太差劲了？
余米连忙晃晃脑袋，把这些负面的想法抛之脑后。
物业大姐听了消息赶来，一脸惊讶，连忙说对不起，还说要请她喝东西。
余米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不用了。”
女领导也在这时候出来，让余米过去一下，
余米真想把辞职信往他们桌子上一摔，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她一天不用上班了，就和他们两个唠嗑得了。
女领导问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后，又把她给说了一遍，还指出她做的推送有个标点符号用错了。
“你真该进修一下小学语文，余米，你太糟糕了，我对你很失望。”
余米已经在心里吐槽，失望就失望吧，我爸妈都没有对我失望。
女领导生气且激动地说了一堆，然后对余米说：“你给我写一份检讨！！！”
余米：“……”
她这次，真的转身就走了。
她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这样的领导一遇遇两个。
父母之前对她说要辞职一事持强烈的反对态度，亲耳听到余米悄悄录下来的录音，满眼嫌恶。
“我们家也不缺你这份工资开饭，想辞就辞吧。”
“咱们不受这份气。”
姚之珩看到她没日没夜地流眼泪，认为再这么下去，她心理可能会出现大问题。他早早就劝她换份新工作了。
再待下去，她可能就要疯了。工作的意义是为了生存，她也不能为了生存得病，到时候工资都不够治病的钱。
公司离职需要提前一个月，她打开电脑，把离职申请打了出来。
上午轮流被骂了一遭后，她下午就递交了离职申请。
男领导愣了愣，“余米，有些事是不能这么冲动的。”
“我没有冲动，我找到新工作了。”
“我承认，今早是我情绪不太对，我可以向你道歉。”
“这个离职申请我是不会通过的，你再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明明把她贬得一无是处，却不轻易让她辞职。
她刚走出他的办公室，女领导又派人找她。
“上午的检讨你还没有给我，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余米：“我接下来准备辞职。”
她显然也很惊讶，问：“为什么？”
余米直言不讳：“我实在是受不了你们两个了，这个找完那个找，你们真的很讨厌，整天当我没事做一样。”
她承认她的情商确实不高，有些事再不说出来真的要疯了。
女领导皱了皱眉，“是受不了我，还是受不了他？”
两个领导之间一直有着明争暗斗，连这个也要争。
可余米才懒得理他们，明确地说：“两个我都受不了。”
简直就是两个神经病。
得知她要辞职，女领导也不继续说她了。
余米回到位置上，呼了一大口怒气。
当她向人事找了离职申请模板的时候，几乎整个部门都知道她要走人了。
有个大姐还劝说余米：“现在疫情这么严重，外面工作很难找的，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余米疑惑了一下，难道外面全是没事找事的领导？
她不知道会不会如此，反正她如果再不离开，身心都会出现极大的问题。到时候再来后悔，可能就来不及了。
失业的心理阴影确实大，尊严被踩进地底的感觉更糟糕。
余米物质生活要求并不高，加上不用出房租，她一个月可能花销就两千左右。工作了好几个月，她拥有了两万多块钱，至少可以大半年去找工作。
不得不说，把离职申请交出去的那一刻，她得到了久违的快感。工作最快乐的时候果然是得到offer还有辞职的那一刻。
她和家人朋友们都分享了这个消息，当然还有姚之珩。
他发了个【抱抱】的可爱表情，邀请她晚上吃饭。
姚之珩：【恭喜阿米自由了！】
余米：【dobbyisfree！】
如释重负的她甚至感觉到了一些饿意。
堂食已经开放了，他们现在的确是可以去吃好吃的东西了。
……
男领导迟迟拖着不肯签名，以为余米是意气用事。很快，他知道余米是真的很坚定要离开，才签上了他的大名。
“希望你不要后悔。”他凉凉笑道。
——她才不会后悔。
可能是坏运气终于耗尽了，余米请了年假去面试，竟然真的很快收到了一家公司的offer，薪资待遇都比现在这家好很多。
经过两个领导的锤炼，她对于所有领导都没有害怕的感觉了，或许该称上一句“因祸得福”。
等到离职那天，她请了整个部门的同事喝了下午茶，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司大楼。
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在她待了7个月后，悄然落下了帷幕。
她不知道新的工作会不会变得更好，可人生总要勇敢迈出去，才知道选择对不对。
离职了一两个月后，余米听闻那个岗位陆陆续续换了两三个人，几乎没有人能扛得住来自两个人的轮流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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