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计
唐青瑶一直谨慎打理着后宫，先皇去世不到一年，宫内宴会没有办得过于隆重喜庆。她从始至终，根本就没相信文悠然真的疯癫，想着嫔妃们的宴会，少了她似乎不妥，派人请了她过来。
第一次出现在了后宫嫔妃之中，她盛装华服，气质高贵，明媚得极致。
嫔妃们纷纷看着这个传说中癫狂的女子，忍不住交头接耳，只有唐青瑶知道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丽嫔捂嘴一笑，对香嫔说：“这种人都能得皇上宠幸，真是老天无眼。”
“是啊，一看这年纪就不小了，长得也就那样。”香嫔回着，语调中尽数嘲笑。
“听说她怀过龙种，又被皇上赐了药，真是可怜。”另外个年轻的妃嫔说着，语气真诚。
虽然她们声音小，但桑榆还是听见了，终于忍不住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以往的身份便是奕王侧妃！”
“那她现在封号都没有，算是个什么位份？”丽嫔不服气地白了桑榆一眼，声调明显大了起来。
“有本事你们也去住永宁宫试试？”桑榆气得不行。
“再奢华又怎样？还不是住着个疯子！”丽嫔笑得愈发得意，“真不知道，皇上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文悠然听着，想起那段痛苦的过往，心如刀割，强作镇定，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到丽嫔面前。
丽嫔看着她，突然有些许不安，宫女们不敢贸然上前，丽嫔挺起胸，问道：“你想干什么？”
文悠然面无表情，从发间抽出来一只金钗，直接刺到丽嫔肩头。
“救命！”丽嫔感觉肩膀一痛，慌乱逃开，整个宴会气氛变得古怪，其他嫔妃们见状，想着定是她的疯癫症又犯了，纷纷离开座位，唯恐避之不及。
唐青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不敢贸然上前制止，急忙唤随身侍奉的宫女去请皇上。
宫女立刻上前照拂丽嫔，香嫔皱眉跑了过来，看着丽嫔的流血的伤口，轻轻道：“疯子你也敢惹？”
丽嫔捂着伤口，委屈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文悠然将钗扔到地上，径直大步过去，带血的手，“啪——”地一声，狠狠甩了香嫔一个巴掌。
香嫔愣怔住了，待她回过神，捂着脸，眼睛一横，猛然抬手想回文悠然一个巴掌。
文悠然一把将她那手腕抓得紧紧的，冷冷的目光直直看着香嫔的眼睛。
香嫔收到着般凌冽的目光，立刻明白她根本不是传说的那边疯癫，吓得不敢再动弹。
唐青瑶立刻上前劝阻，文悠然这才将香嫔的手松开，唐青瑶再次确定她根本是装着疯癫的样子，实质人清醒得很，不禁打了个冷噤，不知道她此番意欲何为。
听见脚步声，文悠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片刻后消失。
龙亦正见她满手是血，心头一紧，立刻仔细查看，确定不是她受伤后，看着紧张的她，轻轻安慰道：“别怕，你没有做错事。”
丽嫔一听，由宫女搀扶着，立刻走近些，哭着道：“皇上，她根本是装疯，是她故意刺伤了臣妾！”
龙亦正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丽嫔一眼，更加不可能在乎她说过什么，对苏公公一个示意，苏公公立刻躬身上前候旨。
龙亦正眼尾余光撇了丽嫔一眼，冷冷道：“将此人打入冷宫！”
苏公公略微一愣，立刻道：“遵旨！”
受伤的丽嫔哭喊着被一众人抓起来带走，众嫔妃吓得心急肉跳，这才知道这个疯了的人不可惹。
唐青瑶将一切看在眼里，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心计，由衷感慨，以往相处了那么久，自己还从未见过如此手段，轻而易举便能得逞的她。
“夫君，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文悠然装出一副楚楚可怜。
龙亦正心头一紧，许久没见过她了，因为面对着她会感觉太复杂，此刻，心立刻柔软下来，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错的是她！”
并肩走在回永宁宫的路上，他努力不去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他的悠然永远的单纯无害的样子，即使不是，她想要达到任何目的，只要她开心，自己都会放任！
到了宫门口，文悠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来，摸了摸怀中和腰间，像是在寻找什么。
龙亦正看着她，轻轻问：“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文悠然想不起来，停顿了很久，依旧答非所问道：“天冷，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先进去了。”
现在是夏季！龙亦正眉心微皱，仔细思量着这句话，突然想到那个分别的雪夜，原来她是在找那块玉还给自己，想起自己对她说过的话：‘悠然，如果明天和后天我都不能再见到你，那我提前祝你每一天安好。’心中难过不已，轻轻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文悠然面带羞涩，珉紧双唇，将手从他手心拿开，“明年就能见了。”说完，转身脚步轻快地跑进了永宁宫。
龙亦正愣愣地站在宫门口，脑海中忆起那年大雪，也是这般分别，只因悠然乖乖让自己牵了手，而令自己心中喜悦不已。
那日，她披着雪白狐毛的斗篷，鼻子和脸冻得通红，美得极致。
一起在雪中玩雪，她调皮地将雪抹了自己一脸，闭上眼睛，那场景浮现在眼前。
一定是故意的，她是在一遍遍令自己回忆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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