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凡叛者，皆以生刑！
“……还有就是！！！！”
焚离的声音已经全然是咬牙切齿了，估计要不是砍不死季朝颜这个白眼狼已经下手好几百次了。
“你的身体已经有了一些自主意识，如果现在不能强行加以镇压，以后很可能会再分割出一个人格，宇炎戒也受了重创，你的器灵小姐姐估计没个一两年也没可能回复你了，所以整死他只能靠你或者靠我。”
季朝颜收心认真听焚离的话，他此前也能感觉出身体不受焚离和自己控制之时的自我反应，如焚离所说，这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要怎么办？我自己砍了我自己？”
朝颜倒不是诚心要气焚离，主要以他这些年就在焚天炼狱待过的经历，自己也确实想不出啥别的办法来，
“一开始就没指望过你，现在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我的办法说简单点就是把我们两上一世灵魂临死前的故事挖取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出导致这东西当初为啥没被消除的节点，这样就有办法了。”
季朝颜听到前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在心里忍不住开口：“这是要告诉我我的身世吗？！”
“都说了是前一世你和我的灵魂临死的场景，哪儿来的什么身世，不过对你这种二百五也确实差不多了。”
焚离对被打断了话表示了由衷的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季朝颜交谈着。
“第一，我跟你都有失忆的问题，你是根本记不起上一世，我比你好点，但是也有很多残缺的部分。”
朝颜嗯了一声，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却不想焚离忽然又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试探性的在心里开口呼唤，回应他的只有平稳的心跳声。
“搞什么鬼……”
“另外就是，这种办法违反了时间的律令，付出的代价是无法计量的，重现死亡的过程里你是清醒的，所以，我并不能保证到时候回归这个身体的意识是季朝颜还是你前世的名字，包括我也一样。”
焚离冷不丁的再度开口，像是经历了一段难言的心灵挣扎。
古老的咒文自心头盘旋，朝颜的眼睛闪现着无数晦涩难懂的经文，昏睡感攀上心头，他还没做足心理准备就陷入了回忆的迷宫里。
至于最后真正走出迷宫的人究竟还算不算季朝颜，谁又知道呢。
……
“梁植还没醒吗？”
飘渺的声音自透明的器皿中渗出，那里面盛满了浓郁的寒霜冰泉，梁晚怡蜷缩着身子蹲在里面，那赤瞳仍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器皿外面负责守卫的女孩似乎一直在发呆，她这么一问才忽地惊醒，愣了片刻以后才回复。
“他把冰晶石整个吞进去了，声道彻底坏掉了，身体内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也因此激发了他所有的天赋，听说他们家族世代传承的长枪对他产生共鸣了，也算认可他了吧。”
晚怡没有接话，她保持清醒已经很勉强了，逐渐下垂的头颅隐隐有嘶吼声发出，贴地的手指已经在器皿上留下了一道道划痕，这种至寒的冰泉都浇不灭她身上的火焰。
守卫的女孩似乎于心不忍，无数次想过要不要打晕她阻止这种力量的传承仪式，但迫于使命又无法亲自动手，倒是晚怡自己的声音低低的传荡在这处僻静的山洞里久久未曾消散。
“已经过去十年了，战乱的时代很快就会来临，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
“墨老，他好像跟我记忆里的焚离差很多啊，意外的优柔寡断，这么执拗疯狂的灵魂也会被时间抹掉所有锋芒啊。”
结璃轻咳了一声，两个无法被探知的灵体正漂浮在沉睡的朝颜面前，听声音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
“是这世界变啦，他的灵魂游荡在不同的时代至今也有千年了，这应该是记录在册里第一次出现归鸣的现象吧，活到让世界都在针对的程度，真可怕啊。”
（注：归鸣，在苍玄大陆里一些实力强悍的能力者在身死后可以通过秘术保持自己的灵体不毁很长时间，但除非特殊的一类都很难搜寻到合适的肉体，即便抢占了别人的肉体也无法恢复完整的实力。
大部分灵体的归宿都是化身为器灵延长自己的存活时间，豁达的那部分则会把自己最后的力量传承给后辈，随即彻底从这个世界消亡。
但也有一部分罪孽深重的恶灵，因为生前的血气实在太重，所以身死的瞬间就会被强制消除所有的灵体痕迹，进入轮回等待那些天赐之人的降生，成为他们天生力量的一部分，连复生的机会都不会留下。
因为这种情况极为的少见，所以在苍玄大陆那些出生就继承了远古恶灵力量的孩子会受到所属势力的全力保护，被称为仙鸣，而那些恶灵的消亡过程则称为归鸣。）
“哈哈哈哈，老头子还有心思感慨他被归鸣了，你要是哪天真的死了八成也逃不过归鸣的命运，咳咳！”
结璃笑了几声便剧烈的咳嗽，他们二人刚刚已经同那个骑士碰面过了，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坏，但之前的所有疑虑可以说已经消了大半，也算能省点心了。
“另外的那个孩子已经传送过去了，暂时应该已经安全了，现在就等季朝颜从前世的梦里醒过来了，至于醒过来以后他是谁，就再说吧。”
墨老开口，弥留的气息最后汇聚在朝颜身上，像是在等待什么熟悉的声音会回应他。
“老头子走吧，他已经死了几千年啦，这个世上早就已经只剩焚离了，等一个不会复生的人有什么用。”
结璃在虚空中摆摆手，着手开始抹除所有残留的痕迹。
“凡叛者，皆以生刑。”
墨老忽然无端开口，结璃一愣，挥手的动作瞬间停滞，最后无力的放下。
“你们都是疯子。”
女孩咬牙骂了一声便先行离开，把时间留给了说不上是故人的两人。
“呵呵，有几个疯子能为了一个执念坚持上千年呢，说到底都是太过痴情了罢了，再说了，那个时代，被称作疯子又何尝不是种赞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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