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山雨欲来
怀襄在仰月楼呆了一晚未回栖霞殿的风声，立刻就传到皇后耳朵里。
次日清晨，暖暖的光在怀襄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打着颤，纤长之下，一对水眸，温柔恬静。她支撑着坐起身来，微微动一动脖子，一阵酸痛感传来，想是昨夜就这般入睡，落枕了罢。
怀襄舒展了下身体，微皱着眉，瞥了瞥昨晚自己造成的一地狼藉。目光扫到身旁的匣子上，心中沉重。
她清理了楼台之后，抱着匣子回了栖霞殿。
老远处就看见那个微胖的身影，脚步飞快的在栖霞殿前走来走去。
狄南身着一品大太监的官服，两眼下一片乌青，怕是昨夜一晚未睡。
“公主公主”狄南看到怀襄赶忙跑过来，“您可真是担心死老奴了，昨夜您怎么一个人跑到仰月楼去了，那地方我们又不敢靠近叨扰，薄被也没送的进去，您可有冻着？”狄南絮絮叨叨的跟在怀襄后面，突然惊讶一声，“公主，您的脖子怎么歪了”。
“被人打得”怀襄语气不善道，说罢晃动一下脑袋，立刻“嘶”，痛的抽气一声，歪着脖子走进栖霞殿内殿。
“什么？竟然有人敢打您堂堂嫡公主？”狄南不可置信的道，抬脚跟着怀襄进入殿内，“公主您快说，是谁这样狗胆包天，居然敢打一朝摄政公主！”狄南怒。
怀襄放下匣子，看着狄南这张怎么都严肃不起来的脸，噗嗤一笑，“狄南啊，你好大的胆子啊，打本宫的可是当朝孝豫亲王哦，你居然骂孝豫亲王狗胆包天？”
狄南吓得浑身一抖，慌忙跪下，“殿下恕罪，奴才绝无冒犯孝豫亲王之意，更何况孝豫亲王大人”
“本王怎样？”殿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魏暮渊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狄南吓得软掉身子半瘫在地上，他急急忙忙解释道，“殿下，老奴”。
“得了，你不必说了，左右栖霞殿的人都没把本王放在眼里的”魏暮渊暗暗讥讽，走到狄南身边，合起折扇在狄南头上轻轻敲几下，“记住，本王不喜欢别人在本王背后说本王坏话”似是警告，可魏暮渊说这话的时候却是笑眯眯的。
说罢，示意狄南下去。
魏暮渊合上门窗，又恢复了一派的随意。“这个狄南，看来不仅平日里冒失急躁，这胆子也不大啊”。
“这倒是，不过狄南可虽钝不愚，这十五年的大总管当下来，也没出过打的纰漏”。怀襄附和，
魏暮渊踱步走到怀襄美人椅上，折扇放在身旁，双手做枕抱头，慵懒的摊在椅上轻轻摇晃，他扭头抱怨道，“臭丫头，你可知你昨日把自己关在仰月楼，母后狠狠的训斥了我一顿！还叫我一个月之内都不要出现在后宫，省的碍她老人家的眼”。
怀襄轻嗤一声，“母后正直而立壮年，你却称呼她为老人家，若是再被听去，你怕是进宫都别想了，左右父皇在朝中也不缺你个挂闲职的，你往朝堂上那么一搁，指不定还占地方”。
“哎，我说你个臭丫头，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魏暮渊立刻坐起来瞪眼瞅她。。
见怀襄不理他，他闷了片刻又找话讲，“这案子，母后怕是要阻止你查下去了”。
“不行”怀襄悄悄瞥了眼床榻里侧的木匣，道“这是我，找出真相的一根线头，唯有先抽出这根细线，才能抽丝剥茧，揭开迷雾。”
“你昨日反应过激，母后那边已经有所担忧，十有八九会停了你的案子，哪怕不让你相驸马。何况昨日母后又吩咐把案子亲自交给东宫亲自接手，赵初远和傅舒则二人协助查案，至于那盒红枫，到底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魏暮渊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但我感觉康宁一案发生的一切都是朝着我来的，但这案子无论如何我都得继续追查下去。”怀襄迷茫的摇了摇头，神情恍惚。
魏暮渊长长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父皇的四十大寿了，到那时各国使臣要前来贺寿，万一哪国趁着父皇大寿要求娶你联姻，那你啊就完蛋啦！到时候大魏公主就要变成深宫弃妇、妒妇，日渐憔悴无人怜惜老死宫中，啧啧啧”魏暮渊幸灾乐祸似的挑衅怀襄。
魏怀襄怒极反笑，“本宫便是去联姻也一定向父皇母后言明，出嫁和亲，远离故土，身处异国他乡，儿臣甚是不舍，又饱受欺凌，每每念此茶饭不思，泣下沾襟。定要二皇兄陪伴方能略略止住。你说，母后会不会把你作为我的陪嫁，一同送去他国？”
“我早晚得被你气死”。
“二哥洪福，换做旁人，我还不愿意气呢”。怀襄顿了顿，“过两日，你该出城迎各国使臣了罢？”
“怎么，你想代我去？”魏暮渊笑的张扬，“这么快便等不及要去相未来夫婿了？”
怀襄气的不轻，从床边抄起一个枕头就朝着魏暮渊扔去，却因动作太大，脖颈又是一阵酸疼。她耐着性子道，“那梨花木匣上雕满上古皇族——腾龙的印记，匣子的主人定来历不凡。我倒想有机会去会会他国皇族之人，就是不知这上古印记，源于哪国了”
魏暮渊顺势接住迎面而来的枕头，拿过来垫在脑袋下继续躺着，“可是来贺寿的有五个国两域，你可知要去迎哪一个？”
“抓阄罢，西凉、北疆便除外吧”，说着便站起身子取出一张纸来，怀襄一手执笔，一手卷着衣袖，抬手依次写下萧国、齐国、夜国、玉国、楚国。
古墨清香四溢，女子神情专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字迹豪迈奔放，刚柔并济，铁画银钩，婉若游龙，如此苍劲飘逸之字，竟是出自这样芊芊女子手中。
怀襄将写着五国名字的纸张撕开，五个细长的纸条揉成五小团，闭上眼睛一齐向空中抛去，又迅速睁眼，伸手一拈，捏住一团纸。
展开抚平，怀襄心下了然，将纸条递予魏暮渊。
魏暮渊立刻看到那两个苍遒有力的字。
夜国。
－－－－－－题外话－－－－－－
姑娘们莫急，男主即将登场。
结局可观，望卿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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