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走尸案（五）
“翟默，翟默，你等等。”任文旭一边追赶着，一边叫道。
“诶哟，你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任文旭捂着自己的鼻子，闷闷的说道。
“你叫我停下的。”翟默淡淡的说了一句。
“唉，算了，算了，你先等等再走。”任文旭拉着翟默的胳膊说道。
“有事？”
“看你说的，当然是有事了，没事我拉着你不放干嘛？”任文旭没好气的说道。
“说吧。”翟默的语气依旧很冷淡。
“唉，算了，我直接说正题好了，你觉得这个案子到底怎么样？”任文旭叹了口气，翟默这个人在平常的时候实在不适合沟通。
“怎么样？就是一件谋杀案，还能怎么样？”翟默面露不解。
“谋杀案？你看看这份笔录，这是你亲自审讯的，具体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你看看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什么，不就是说看到鬼了么。”翟默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不就是看到鬼了么，你看看我们的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嫌疑人，唯一算是目击证人的还说是看到鬼了，这个案子还能查么？”任文旭有些颓丧。
“你信这些？”翟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任文旭很认真的额看着翟默。
“或许吧。”翟默不可置否的回了一声，没有继续和任文旭谈话的心情，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请我吃饭，这个案子全权交给我，算是我付的饭钱。”走了两步，翟默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有带钱，他没有回头，只是那么说了一句，就继续向着警局外面走去，他根本没有考虑任文旭不会跟上来。
出了门，翟默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饭馆，走进去，在服务员的接待下来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处坐下，拿起菜单就开始点菜，点了差不多够两个人吃的东西后，就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等到菜差不多都端上来的时候，任文旭已经坐到了翟默的对面，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翟默身上，表情有些别扭，想要说什么，却一直都没说。
“吃饭。”翟默看到服务员已经将所有的菜都端了上来，招呼了任文旭一声就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而坐在翟默对面的任文旭却迟迟没有动筷子，翟默也没有去管他，自顾自的吃着，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上午耗费的体力也不少，自然需要好好补充一下能量。
看到翟默这个样子，任文旭也没有办法开口说正事，而且这里也不是一个谈案子的好地方，人多口杂，万一别某些人传扬出去，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有些不快的端起自己的碗筷，闷着头吃饭。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嘴里叼着牙签从警局对面的餐馆走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年龄不小的警察，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警局，进到警局之后任文旭终于算是有了开口的机会。
“接下来，你想怎么查？案子全权交给你没有问题。”
“先查两名死者的社会关系，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三十岁以下，身体壮硕的男人，跟死者关系亲近，另外进行犯罪的不是一个人，其中至少有一个是本地人，或者曾经长期在这里居住过。”翟默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怎么确定的？”任文旭不解，翟默所有的调查他都有陪同，但是从他发现的线索来看，根本就无法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这些特征。
“就第二个案子来说，旅店没有后门，犯罪嫌疑人不可能通过旅店正门进入，而旅店的一楼都有铁窗，没有被撬动过的迹象，另外旅店二楼虽然没有铁窗，但是一楼和二楼的窗台上都没有发现脚印，唯一发现有痕迹的就是死者居住房间的窗口，但是痕迹很细微，应该是某种东西压在窗台上导致的。另外黄姓死者死亡之前曾经受到剧烈的惊吓，但是却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迹象。能够让死者受到这么巨大惊吓还不反抗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看到了某些在正常情况下他不可能看到的东西。”翟默说到这就停了下来，让任文旭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你是说....鬼？”任文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是某些他确定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的人。”翟默引导着任文旭按照自己的思路思考下去。
“已经确定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任文旭眉头紧锁，这个思路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你的意思不会是？他的老婆是他杀的？”任文旭十分不确定的问道。
翟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是这却让任文旭更加的想不明白了。
“你有什么证据吗？”对一名警察来说，证据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没有，只是推理，一个思考方向罢了。”翟默耸了耸肩。
“没有证据，你要知道我们都是靠证据讲话的，这个推理根本不能成为决定性证据。”任文旭说道。
“所以才叫你们查他的社会关系，亲人。”翟默没有一丝被指出错误的尴尬，但是也正像是任文旭说的，警察破案需要证据，而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决定性证据，他虽然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是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能作为证据。
“好吧，接下来我会全力配合你的，希望你的方向是正确的，不过如果真的是那种东西作案，那么就不要在继续查下去了。”任文旭还是试图劝一劝翟默，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人年轻的时候都不会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有时候嘴上说着不信，但是心里却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有，警察这个职业处于打击犯罪的第一线，他们很容易就会碰到一些无法解决，甚至无法解释的案件，在人力无法解决的情况下，很多的人就会将之归结为灵异事件，任文旭就是这样，在他的从警经历里，他遇到过不止一次十分诡异的案子，这些都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人类无法感知的东西。
但是翟默对于任文旭的劝阻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任文旭说完，至于他有没有听到任文旭都不确定。
“算了，我们进去吧。”见状任文旭也不再劝阻，在他看来翟默这个年纪正是自我意志坚定的时候，他们一旦确定什么事，就会坚定不移的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对于这些从小就受到唯物主义叫道的年轻人，不吃点亏，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些，当然任文旭也不是说盼着翟默遇到一些灵异事件。
两人一路回到了那件审讯中年男人的审讯室，审讯室里面负责笔录的警察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玩着手机，而那名中年男人依旧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推门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那名正在玩手机的警察吓了一跳，立马站起身，有些慌张的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然后十分紧张的看着翟默身后的任文旭。
“算了，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和翟顾问就好了。”任文旭话一出口，那名警察就像是逃难一样，一个闪身，就从审讯室里跑了出去。
“这小子，唉，算了，接下来你来还是我来？”任文旭看着翟默说道。
“我来吧。”翟默挑了挑眉头，对于审讯，翟默还是有点兴趣的。
“那行，就交给你，我来做笔录。”任文旭对此没有任何介意，径直来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装睡有意思吗？”翟默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那个中年男人的眼皮动了动，但是他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来谈谈吧，你老婆已经都说了。”翟默的这句话，让中年男人的眼皮跳动了几下，随即睁开眼睛，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竟然是今天早上的那个年轻人，顿时瞳孔一缩，有些紧张的看着翟默。
“你要谈什么？她什么都不懂，说什么都做不得数的。”中年男人有些紧张的看着翟默。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都知道发生的是什么吧。”翟默盯着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见状中年男人赶紧闭上了嘴，翟默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
“那么就凭你刚刚说的，我们已经可以将你列为嫌疑人之一，而且你的身材也很符合我们对于犯罪嫌疑人的判定。”翟默拿了一个新的一次性纸杯，将杯子里倒满水，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你别想骗我。”中年男人还是没忍住，张口反驳道，但是翟默已经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慌乱。
“是吗？摄像头开着呢吧？”翟默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向着任文旭问道。
“一直开着，这是规定。”任文旭配合的说道。
“骗你？你觉得我有闲工夫骗你？”说着，翟默突然起身，双手撑在桌面，双眼紧紧盯着中年男人，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他的那种眼神像是狼一样，看的中年男人十分的不自在，想要躲开翟默的视线，却发现就算自己不看翟默的眼睛，仍然能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威胁。
在这种情况下，中年男人没有坚持多久，终于败下阵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有点倔，而且在他们村子里也是胆子很大的那种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年轻人他却感觉到了恐惧。
“好吧，我说。”见到中年男人终于妥协了，翟默也没有继续保持那种状态，坐回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中年男人。
“那不是单纯的看到鬼了，我老婆跑进屋子里就十分害怕的躲进了被子中，我胆子比较大，一位只是她被什么小动物吓到了，她这个人怕猫，所以我就做么着出去看看情况，毕竟晚上我的母亲一般也会起夜，我怕吓到母亲。”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出去的时候看到的情况很是诡异，走廊里面根本就不是一个鬼，而是四个，这哪是遇到鬼了，这就是百鬼夜行啊。”说到这男人有些紧张的看向门口，同时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确定那是鬼的，按你的说法，你的胆子很大，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被吓到。”翟默问道。
“这个...”中年男人有些犹豫，“我捅了其中的一个人，但是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有流出血，这不是鬼是什么？”中年男人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同时双手也开始发颤。
“你捅了人？男的还是女的？你的刀呢？”翟默追问道。
“刀被我拔出来，但是没有抓住，就掉到了地上，然后我就跑回了房间。”中年男人说道，“那是个女人，警察同志那真的是鬼，不是人，不是人的，我，我不会被抓起来吧，我带着刀只是为了防身，真的没有想要杀人的意思。”说着中年男人有些崩溃，捂着脸哭了起来。
“女人？”翟默和任文旭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一丝别样的意味，只不过两个人的意思却完全不同。
“你能大致说出那个女人的外貌吗？”翟默问道，没有一丝安慰那个中年男人的意思。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别在问我了。”中年男人彻底的崩溃了，在审讯椅上大声的嚎哭起来。
“走吧，让他自己冷静一下。”翟默起身，向着审讯室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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