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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深山里的寺庙


  …… …………

  第一次独自一人要到外面闯一闯让少年有些兴奋,奇怪的是经常满山采药的江北,头一遭这山中迷失方向,走岔了道。

  咚……,咚……,远处视乎有钟声,听音仿佛在不远处,但无论如何加快,仿佛就是只闻其声不见任何建筑。很快天空乌云密布,若再找不到歇脚的地方,恐怕不久就要成落汤鸡了。

  钟声又响起,天空雷鸣电闪,一道闪电打到了不远处的半山腰,朝那里望去,让少年窃喜的是隐隐可以看到寺院的顶端,仿若有金龙含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北步伐更加的急骤了。

  一座寺屿建在半山腰处,山依偎着水,水照应着山,傍晚近岭是迷迷茫茫的水雾,通往的山路崎岖狭窄,举目顾盼两边的树木落叶纷纷,其间有无数只飞蛾翻飞抖动, 似是在秋风临近之际,挣扎出生命的奇迹。一名约么着有八九岁大的小光头和尚站在不远处,痴痴地望着成群结伙的飞娥似有顿悟,喃喃念叨着方丈师兄所说的话。

  “人之初,天地存良,万物以灵,命久不衰。人生贪恶,亡生魔现,天地不容,轮回有道。”

  小和尚不懂其意,挠挠光头,仔细的看着眼前小飞蛾,也想着能像师兄一样地寻思出点什么门道来。

  忽然间,一阵大风起,飞蛾群哄然散开,小和尚惊愕:“糟了!”

  江北停下脚步,蓦然望向那一惊一乍的呆脑小和尚在慢悠悠地撑起一把油纸伞,正要开口,霎时天空一道佛光射下,一座黑色寺塔就如同雨后春笋慢慢从地里长了出来,此时的大雨哗啦啦倾盆而下,江北不知有无看到这异像,怀抱包裹躬着身体匆忙忙朝前方寺院里跑去躲雨。

  小和尚朝擦肩而过的少年背脊望了望,摇了摇小光头脑袋嘘声叹道:“但能无心,便是究竟,若不直下无心,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

  寺中传来的铮铮撞钟声愈加缓急,同雷雨交加演奏出的瓦釜雷鸣一起天震地骇得十分默契,背靠着叠翠连绵峦岩的钟楼,位落于旧寺最西侧,周围树木草丛幽幽葱葱,钟楼之上,一名赤裸着上半身的光膀子罗汉正在撞钟,看不清有任何的表情。

  少年江北好不容易跑到古寺刹,只见寺门紧闭,门牌匾额用黑色字体描绘“如来寺”三个大字。东侧赫然立着一只石雕盘龙,模样凶脎怪异,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门两侧有朱漆台柱,题字模糊不清,看来有些年头。江北躲于门檐下仔细辨认,是“一切如来本起因底,皆依圆照清净觉相”十六个字,看字面意思不像是对联,倒像是佛家谚语。

  江北缩了缩已然湿透的衣襟,敲响了寺门。

  破落的古寺内,那一座从地里冒出来的佛塔周围黑气郁浓,有几缕像是阴魂一样猛烈扩张着,就像要破塔而出。然而空旷的寺中并无人在意这些,只有时不时从院内传来断断续续念经文的声音,细细听来铿锵顿挫,是掷地有声。

  钟楼上的那名光膀罗汉似乎是雅兴盎然,不顾雷雨闪电交加,孤身的站在楼台上持续地撞钟,铁钟传出振扬之声竟是有让人气定神闲的感觉,妙不可言。

  少年江北扣门许久,依然不见有人应门,跺着脚低声骂道:“难怪这寺庙破旧不堪,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来,如何接收香火钱振兴寺坛呢?活该没落在此,无人问津。”

  雨是越下越大了,江北焦虑的想踹门而入,虽然这么做很容易冲撞佛祖,可也好过在这门外夜宿吧。

  他起身就是一个飞脚,这一脚力道直硬,没有多余花式,却并未踹到门上。

  只见一蹉跎老和尚就在这时候打开门,江北莽撞地一脚踢在老和尚腹部。

  老和尚吃了一脚,却不觉见痛,神色稳若泰然,抬手轻轻掸了掸落印烙在衣服上的湿泥,嘿嘿一笑:“施主,等着急了吧?”

  少年江北收回脚,微躬着身体并双手合十,不好意思的说:“天黑遭雨饥寒交迫,这才多有冒犯,还请师傅见谅,容我进寺暂住一宿,明日便走。”

  老和尚面露慈祥,说话时胡须跟着嘴唇一起抖动:“不妨事,不妨事,方丈正在殿中等你,请随贫僧来。”

  少年江北呆愣,刚开口想问点什么,转念却又不知问什么。

  这位又矮又磋的老和尚,转身领路走在前头,江北跟后刚走两步,只听“砰”的一声响,寺门诡异的关闭严实。!江北回头望了望那扇朱漆大门,抿了抿嘴,大雨依旧磅礴,狂风肆虐,寺里墙廊壁上的黄油灯火忽闪忽闪,脚下木板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老和尚一边为江北带路,一边介绍:“前边就是正殿广德殿,东侧这是地藏殿,西面还有罗汉堂,后面就是寺庙的偏房了。”

  江北东张西望,有点发悚,他怎么感觉这里不像是佛光普照的佛门之地,倒像是阴曹地府。

  老和尚在地藏殿门前停住脚步,推门指引道:“请随贫僧进来。”

  少年江北惶恐不安的跟着迈入殿内,只见一名高瘦的中年和尚,侧卧在地藏菩萨供奉台下方的两只叠摞起来的禅垫上,一只手抠着鼻屎,挖出来用两个手指头拈了拈弹出去,另一只手敲着木鱼,眼睛微闭,表情十分的享受,声音洪亮的冲老和尚和江北二人叫了一嗓子:“大师兄,领新人参观啊?”

  那老和尚又一次嘿嘿一笑,回应道:“是啊。”

  少年江北有种特别想脚底抹油跑路的想法,再看看外面是一片漆黑晦瞑,暴风骤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

  正所谓出门在外理应礼下于人最稳妥些,少年江北好礼数的问候了一声:“在下江北,多有打扰。”

  那侧卧的中年和尚敲着木鱼是吊儿郎当:“算不得打扰。”

  僧人敲鱼打坐向来都是有所讲究的,江北看着他眯着眼睛不正正经经地敲打木鱼,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这大晚上的不去睡觉,躺这作甚?”

  那中年和尚眼皮子抬都不抬,拈着抠出来的鼻屎在手指头撮捻,叹气道:“坐禅敲木鱼之境,悟真理大道。”

  江北瞧着不以为然:“您这做派意境,可当真是独一无二。”

  谁知道他无意间马屁拍的让中年和尚听着特别顺耳,乐呵谈道:“卧是禅意,敲也是禅意,这弹指一挥间皆为禅意。”话毕,那和尚很自然的将手指尖上捏着的鼻屎就给弹了出去。

  江北表情木然,暗叹此等禅意,不敢恭维呀!

  穿过了幽暗的地藏殿进了后院,从一处禅房传来念经声:“凡迷者,迷于悟,凡悟者,悟于迷,心无来去,既入涅槃。”

  念经文声因为老和尚的推门而入是戛然而止,少年江北紧跟其后迈进灯火通明的禅房,环顾四周是朴素无华,里面竹床上端正坐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和尚,看上去约有二十出头,一身素衣袈裟自然飘逸,意气风发气宇轩昂。此人正是守在此处坐镇山寺的方丈,来自云都城清觉寺第一百七十代持戒长老的关门大弟子悟尘。

  那名老和尚毕恭毕敬俯首道:“师傅,客人带到。”

  端坐笔直的年轻方丈一手捧着经书,伸出另一只手摆了摆:“坐下吧。”

  “谢过方丈。”少年江北礼敬过后,有点拘谨的落座在侧。

  那名老和尚第三次嘿嘿一笑:“师傅,镇魔塔这回动静可不小,您老人家不去看一看?”

  那青年和尚依旧捧着书镇定自若,声音清扬且富有磁性:“钟楼有楞头青在,那东西翻不了浪花。”

  少年江北疑惑不解的看着这一老一少很是纳闷,对气质不凡的年轻方丈是不敢小觑,也不知他有何神通,竟让看起来沉稳德隆望尊的老和尚称唤做师傅。

  “是,有师傅在,那玩意就是有捅破天的本事,也不敢妄动。”那老和尚的马屁拍的直接。

  青年和尚接的实务:“是为师不敢妄动哎。”

  “师傅说笑,想当年您金戈铁马气拔山河,独战魔羯,闯靖国皇宫站在金銮宝座之上骂的国王狗血喷头,最后在靖明岛一杖破碎千重山,那势力放眼如今有谁敢于堪比?提来都是骇人听闻。”老和尚连连赞不绝口的事情,少年江北却是闻所未闻。

  青年的和尚合上手中经书,站起身来: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且退下吧。”

  老和尚应声谨小慎微地退出了禅房。

  年轻的方丈面容秀气,个子高挑身材匀称,举止投足间透着让人感觉特别压抑的气场,声音也具有着独特的王者气息:“江北小老弟,把你的那本书借我看一眼,可好?”

  一听这话,少年江北紧紧揣住怀中师傅千叮万嘱也要保护好的宝书,心喊:坏了,这方丈怎么知晓他身上有宝书?看来是早有预谋。自己这回真是慌不择路,羊入虎口啊!他慌忙站起身,眼神投来敌意,誓死也要保住那本书。

  青年方丈见他的反应,不紧不慢打商量道:“小老弟,我用一本好书同你换着看,可好呀?”

  不知为何,这位方丈脱口而出的话语,同他自身散发出来的无上气质,那么的截然相反十分的不协调。

  少年江北摇了摇头,暗暗地在袖中握紧一把随身匕首“拔云”,这把匕首看着不起眼,却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少年一切举措青年方丈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我就看一眼,你不用这么紧张。”

  还不等青年方丈话音落地,江北就先发制人,脚下移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近身抽出拔云,抵住那名方丈的腰腹就要刺下。那位方丈整整比江北高出两肩头,一只手揪住江北束在后脑勺的头发,另一只伸出两手指尖手镊住了拔云的刀背,一股劲气直涌江北握匕首的右手,从匕首之中瞬间传来的一种刺痛感,让江北本能反应的松开手,连着后退两步却又被青年方丈揪着辫子给拉了回来,这下如何是好?

  江北本想顺势给方丈来个胯下摘桃,手还没探到位置就“啪”地一声,一耳光子扇的江北是脑门晃动眼冒金星。

  “小老弟,耍流氓招数可不是君子所为。”青年方丈松开揪辫子的手,此时少年江北还没有站稳脚跟,只见他头顶金光一现,一卷竹简由虚变实浮现在半空。这场捍卫战以敌我实力差距太大而不了了之。

  青年方丈拿过江北头上竹简,轻轻一抹竹简翻滚式打开,他称叹:“周易那老头好大的手笔啊!居然赠你一本天书。”

  江北揉了揉被扇地火灼般疼的半边脸颊,看向青年方丈手中竹简觉着好生眼熟,这不就是梦境里骑青鱼的老道人扇自己的那本竹简么!见方丈看书简的表情所露出的笑意深邃,难不成这竹简是好东西?它是在自己身上什么地方给方丈拿出来的呢?听他这话道出是天书,可是了不得!自己得瞧瞧这天书上写的又是什么玄妙珠机。

  少年江北小心防范地凑近天书一览,浮飘于身前泛起金色的竹简光滑斐然,上面一个大字也没有,自然小字也不存在的。他不知道青年方丈为何看着无字竹简发笑,问道:“方丈,这上面一字没有,您看出了什么门道?”

  青年方丈瞟了一眼回道:“没字?本座来让它有字!”说着右手一挥,位于案桌侧的一只毛籇笔就飞到他手中,青年方丈负手而立,提笔在竹简上龙飞凤舞。

  江北凑近一看是哭笑不得,竹简上赫然出现“君子好逑”四个篆字。

  就在江北用手碰触在竹简上霎间,那竹简幻化金光又由实变虚一股脑的钻进江北身体里,少年木然觉得十分不可思异。

  方丈执笔的手一甩,伴着墨滴在空中划了道弧形,那只毛籇回归原处,走到竹床重新操起那本经书,递到江北面前说道:“你这本书可要收好,非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要示与人看,我说话算话,这一本好书借你看看。”

  江北感觉到方丈并无恶意,抹了下额前虚汗,接过经书,小心的打开第一页注《一本好书》,翻开页面江北彻彻底底地给惊呆了,原本谨慎的脸露出带有羞耻的红晕,将书立马合起来交还给方丈:“方丈,这种书以后还是少看为妙,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方丈并没接回那一本好书:“小老弟,我有一事相托。”

  “方丈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明日你下山去,顺道可否将我那小师弟悟真护送回清觉寺去,放心好了,少不了给你的好处。”

  江北疑惑不解,以刚才他将自己像拿捏小鸡一样的身手,为何不亲自去护送,而要委托自己这个不入流的后辈小生,问:“清觉寺在哪里?不知道同不同路?”

  “青云大陆云都城,我这位小师弟识得路,只是一路的衣食住行,得需小老弟费心啊。”青年方丈平静的说。

  江北还是忍不住问:“方丈您身手不凡,一看就并非普通和尚,亲自送去不是更稳妥放心些?”

  那方丈为难道:“谁说不是呢?可我走不开啊。”

  江北一想,这寺庙主持想必碎杂烦琐事多,是不好说走就走,便应了下来:“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方丈指着那《一本好书》说道:“就它,带在身上,可助你逢凶化吉渡过一劫。”

  江北抖了抖手中的一本好书,实则就是春宫图册,可不带出家和尚这么玩的:“方丈,咱能送靠谱点的么?”

  “能啊,既然小老弟开口,那就再送你一物,只不过此物需要你自己去取。”

  面对眼前年轻俊逸且毫无出家人样子的方丈,江北挠挠耳朵,显得有点无奈:“是什么?在何处?”

  方丈踱步走到门口,推开了禅房门,漂泊大雨倾盆而下打湿门槛,空气浑浊,放眼望去伸手不见五指:“跟我来。”声音不大,却震慑魂魄。

  江北看着他高大的背脊,感觉如荒丘一般贫瘠,微微抖动的肩像是能挑起一片世界,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亦或者已经不能用“人”去形容他的身姿。出了廊道走近雨雾,一片万籁俱寂,所有的声音都消失,雨保持着落下的样子停止降落,风也静止,就连快飘落的树叶都在要触到地面的瞬间止住一动不动。方丈在前襟即将碰到雨水处止步,仰头向天空观看。少年江北靠近他,也冲着黑黢黢的天空探望:“方丈,您老要送我的玩意,不会是在天上吧?”

  方丈侧脸低下头来,看向仰望着自己的江北:“那倒不是,此物名为混元杖,重达三十六斤身长有六尺,杖上刻有经文,样子还很可爱,此杖就在你此去途经的双鱼城内。”

  看来挺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江北又问:“那我怎么拿到这混元杖呢?”

  方丈往后退了一步,一把拉过江北左手,在他手心写了一个“色”字,把先前那柄拔云匕首还给了他:“这个字,会指引你找到混元杖。”

  “方丈,为何是色字?”

  方丈低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转身进了禅房,一切恢复如初,暴风疾雨更甚。

  …… …… ……

  辗转反侧一夜没睡踏实的少年江北,早早就被隆隆铛铛响起的撞钟声吵醒,稍微整理一下身上单薄粗麻衣收拾好包袱便准备离开。

  雨露停歇,清晰空气依然参遪着雨水味道,陈旧的寺墙处处斑斑驳驳,角落里隐隐约约透着股霉味。

  一位衣衫白净的小和尚端着一碗稀饭两个面馍,径直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对着整理好行装的江北客气道:“江施主,请用早膳。”

  江北定眼仔细一打量,原来是入山寺半道途遇撑伞的小和尚:“谢了,不知小和尚法号?”

  “悟真。”小和尚礼道。

  “悟真,难不成你就是方丈的那位小师弟?”

  “对呀。”小和尚睁着大眼回应。

  少年江北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把早饭解决,便随小和尚悟真前往广德殿去。

  昨夜奇怪的黑塔已然不见踪迹,由于当时天色太黑,又电闪雷鸣急雨如瀑。江北并无注意到太多的异样,只是惊叹于年轻方丈的修为高深莫测。

  一路走来,破旧的寺院不见有其它人影。

  江北纳闷:“小和尚,这寺里有多少僧人啊?”

  “师兄,我,大慈,大悲,楞头青一共五人。”小和尚数了数,伸出十个手指头用了一半。

  江北套近乎又问:“方丈是何方高人呢?”

  “师兄本应是清觉寺第一百七十一代持戒长老,只可惜犯了寺规,破了戒律,被罚到这鸟不拉屎之地来镇守魔物。”小和尚如实相告。

  挑起了江北的好奇心:“方丈犯了什么戒?在这里又镇守的什么魔物?”

  小和尚一一回答:“色戒,赌戒,杀戒。至于镇守的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每月十五就要用金刚经镇压一次。”

  江北愕然,联想到方丈那副形象,估计到至今他仍未大彻大悟。他有一事不明,为何年迈的老和尚大慈和中年和尚大悲会称比他们年轻几十岁的方丈为师?于是乎又问:“我且问你,方丈今年年庚几何呀?”

  小和尚摸了摸光头,眼珠子一转:“你猜。”

  江北笑着坦言:“我要是能猜的出来,还问你作甚?”

  小和尚两手一摊:“我也猜不出来,好像挺老。”

  两人一问一答便来到广德正殿,与其它寺庙大同小异,供奉着释迦牟尼和观音菩萨,整座殿堂虽然年久破旧,倒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大殿内老和尚大慈笑脸相迎:“施主,昨夜可睡的踏实?”

  江北回笑:“挺好,多谢关怀。不知道方丈在何处?”

  大慈和尚尬笑:“师傅没有早起的习惯,不到晌午估计不会起床。”

  这位坐镇一方的主持方丈,从正儿八经的坐那看淫书到现在为止,再一次刷新了江北对和尚的认知。

  江北客客气气礼首道: “那我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劳烦大慈师傅替我交代一声。”

  大慈和尚双手合十回礼:“贫僧替师傅送你和小师叔出山门。”

  走出古寺刹,钟声再次响起,不知是第几回听出钟声里那种宁静致远的意境,这次鸣钟如若没有推演错,应该又会敲九九八十一响。

  …… …… ……

  朦胧的水雾像一层轻纱,缭绕袅袅山峦,影影绰绰。下了山才寻到熟悉路径的少年江北蓦然回首,古寺早已在山中没了踪迹,他十分纳闷的摸了自己脸一把,看向身边瞪眼睛凝望自己的小和尚,这回不是在做梦,这太真实了!

  小和尚像是看懂他此时奇怪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解释:“是师兄师的法术,方才走过那边的下山口就是出境的生门。”

  江北恍然大悟,惊叹青年方丈好高明的操作,想来这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恐怕是自己早被盯上了的。

  前方不远,依稀能看到住了几年的村庄,郁郁葱葱蜿蜒伸展的山道,一名十岁大的男孩骑着小毛驴颠簸而来,待走近一看,是男孩阿淼。

  那名男孩也发现了他,扯着嗓子大声叫道:“江北!江北!你家破院子让人给洗劫了,黄老头不知去向!”

  江北如梦惊醒,冲向骑驴的男孩奔跑而去。

  下了一夜的暴风雨,山路十分地湿滑,江北跑过连连摔两三个跟头,模样狼狈滑稽。他就感觉像是要出事,难不成师傅预知到了什么?为何突然让他下山?带着种种疑惑江北跑至。

  阿淼个头不高,小小年纪身子骨长得挺结实,一跃跳下驴背:“江北,爹将我关起来,我是好不容易从狗洞爬出来特地赶来寻你通风报信的,昨儿个村里来了一群骑大马的,放火将你家那狗屋给烧了个干净。”

  江北此时焦虑的并非房子,急急追问道:“我师傅呢?”

  阿淼摇了摇头:“打跑出来我就没看见黄老头,只看到有几个坏人在烧成废墟的院子中挖土,样子应该不是埋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江北果断说道:“走,回村去!”

  看似冷静的江北,内心里早已经掀起波涛骇浪。

  阿淼遥望着后面蹒跚小跑而来的小和尚,问:“那是个啥玩意?咱们要等等他吗?”

  江北回头看过白白净净的小和尚,虽是觉得累赘,可人家的方丈师兄就跟神仙一个级别似的,不知道小和尚有没有修炼过什么神通,看他跑的样子,好像会法术的可能性不大。

  片刻后,小和尚满头大汗才赶上江北,半弯着小小身躯脸蛋涨得通红,气喘的厉害,叫人看着心疼:“江…施主…你…跑的…可…真快呀。”

  阿淼轻轻拍了拍毛驴的背,冲着小和尚友好的笑:“爬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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