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第漠视章 开始
“开水……”
泡面需要开水，我打算出去取一些。
“这里有。”
安小曼打开一旁的黑色的稍大的瓶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开水。
准备的这么周全？
这让我在吃之前，肚子就被疑问填饱了一半。
虽然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也是一种不错的气氛，但安小曼并不是那种让我安心的对象。
要是泡面三分钟的时候我不小心惹到了她，可能就落到看着她吃泡面的情景。
在三分钟的时间里，我把一只鸡腿给快速消灭，然后一边吃泡面一边问。
“安小曼，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怎么了，对你好一点就觉得不自在了？还是说比较喜欢那种调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这次语气中没有那么强烈的……抵抗意识了。
我不记得有专门亲近过她，难道是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什么的，我可么有，就算有那也只是装出来的。
之前没有专门亲近，主要是为了维持关系和设定。
不是什么时候关系亲近都是有好处的，坏处也要及时的看到才可以。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那倒没有，只是你现在和之前有很大反差啊，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现在这个时候好一点。”
这句话中具有讽刺的意味，而且我的语气里也带着不少。
赶紧连续了两口泡面，免得被中断用餐。
“你的意思是现在已经吃饱了？那我把这些都给收走好了，晚上的时候少吃一点也好，至少不会发胖。”
“没有！况且我是吃不胖的。”
下意识的，不，准确的说是带着下意识的恶意报复说出来的。
自己吃不吃的胖我不知道，但女生想要维持苗条的身材还是比较困难的。
需要经常锻炼，同时又不能练出肌肉线条，要注意的事项非常多，我曾经靠这个……
没什么。
不论如何，在女性前千万不能说胖瘦的相关问题，除非是已经知根知底，那样才可以针对性的说一些。
但我现在却说了。
“是吗，那还真是可怜，永远都是这副干瘦的身材了。说吧，还想要吃什么，哪怕是一点点发育的希望，也是值得尝试的。”
安小曼用温和藏刀的语气威胁着，但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我说啊，安小曼你稍微友善一点会更好，至少不要这么冷漠。你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喜欢孤独的怪人，没必要这样不近人情。一直保持这样也是一种自由，没有错，那么随心的待人不就好了吗。”
就像是老道的父亲对着年轻人善劝一样的语气，这就算是食物的回馈好了。
相比逆耳的忠言，还是循循善诱比较好。
安小曼的这种冷气质，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周围变得冷清。真正的冷艳女人，是不会和一个克隆人多说一句话的。
早就已经露馅了不是么？
所以我才一直保持距离，不然的话，我只需要装一下可怜就够了。
装可怜什么的，也不是没试过。
“呐……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灵魂附身啊？完全没有一副该有的样子，就算是注入一些奇怪的情绪，也不至于——这么完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善劝起到了作用，没有咄咄逼人和刻意的距离感了。
不过她的表情到还是一样的冷漠。
这种人在学生时代可是老师又爱又怕的，乐于她的学习，怕她的冷淡。
“好几个人都这么问了，那我就承认好了。”
“对，没错，我就是灵魂附身，穿越过来的。这样就会相信了吗？其实我是一个有着非常多的故事的老男人，有没有酒？我的故事可不是一场宴会就可以讲完了。”
“只不过已经忘记了过去而已，总之，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无奈的直接承认了。
“真的吗？这个身体里果然是另一个灵魂……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明明那个时候已经快要……你是来救她的吗？”
“救她？你到底在说什么？”
“失言——不用在意。那你到底是谁？附身之前是怎么样的？”
“不知道啊，之前是怎么样的我完全没有印象，不过那个时候，真的是感觉快要死了。躺在尸体堆里的感觉真的不是盖的。要是没有七零八落的分开，或许还能描述一下。”
嘛——七零八落，缺斤少两。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没有之前的记忆算什么穿越？重生……不，转生——这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可以说的言论。这些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哦。但要是没有人相信不就是假的了么？不管是一开始的实话实说还是现在的坦白，我没办法证明什么的啊。”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相信就是真的了。
真相是什么？谎言是什么？
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有人相信，只有大部分的人相信，那么就是真相，就是真理。
很多人都没有真正的意识到，客观就是大部分人的认同，也就是说，客观其实就是大部分人的相同主观。
哪怕这个所谓的客观只是他们一群人的多数认同。
也就是说，相同的主观就是客观，只要比例足够。
就像克隆人一样，只要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接受的是客观的理由，那么克隆人就不是人。
“来，喝点热水。”
说着，安小曼就把那瓶装有可以轻松泡开桶面的开水的保温杯朝我逼了过来。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酷刑？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热腾腾的蒸汽在我面前带给我灼热的感觉。
这个地下空间用的好像是中央空调，说是有冷气，更像是通过换气装置来保持空气的新鲜也进行自然降温。
毕竟地下室冬暖夏凉。
“我的钱什么时候才可以给我啊。那个，什么，总负责人啊，在什么地方？现在我都已经说出真相，自己是灵魂附体的了，是不是应该加一些钱了？还有那个偷走我的钱的人，这种行为多少有他管理不当的责任。我要去找他好好的说道一下。”
就像是我说出自己是灵魂附体只是为了增加得到的金钱似的。
当然，这不能否认，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不知道，不过他在楼下的会议室里，要是你能到的了的话就自己去吧。”
“那我现在就去。”
“lv5在那里哦，之前你见过的。”
……嗯哼。
“那还是等等好了。你不能替我去说一下么？简单的提一下我的意见，然后说我已经吐露出了真相。心情好点说不定可以想起点什么——比如钱可以让我心情好点。毕竟我辛苦得来的钱已经被偷走了啊。”
“不行。现在可是在开会，而且我也已经离职了。”
离职。
也就是说，她已经不再是我的监管人了，甚至不是这次实验中的参与者了。
仅仅只是曾经的关联者。
“这样啊……”
要知道忽然换一个人来当我的监管人可是会对我造成了困扰的，谁知道会不会是徐宇因那样的人。
要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干脆大闹一场好了。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也不想干涉太多，那样也没有实质的好处。
再说了，正常的来想，遇到一个更加像普通人的监管人，几率会比较大。
至于为什么离职，离职之后怎样，就不是我该问的了。
虽然多少有一些猜测，但并没有多少的兴致的。
“那还真的是恭喜啊。”
反正已经不是我的顶头上司了，也没必要那么认真了。
于是我就随心的说。
话说，是不是正是因为要离职了，所以才反常的给了我一些举手般简单的好处，也是因此才讨回那些欠款。
“说的也是……一开始只是因为工资比较高才参与进来的，但最后还是没办法完全认同。”
没办法认同那些实验吗？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好人啊。
现在的好人已经很少了，不少的好人都被变成坏人的说。
不过，我并没有完全否定这个实验。
不认同，认定其中的悲伤，但没办法否定这个实验。
这个实验，是有价值的，这点毫无疑问。
价值是难以估价的世界未来发展，要是说毫无价值，那就等于否定了我自己。
要是研究成功了，达到了世界都是由汽车和飞机构成的这种程度，那么她们的牺牲也会被掩盖，被美化。
这是正确的，这个实验是正确的。至少不能算是错误。
“毕竟是工作，这也是没办法的。”
我说到。
“工作……那种点亮着光的眼睛，单纯的期盼……覆灭这些也是工作吗？”
“就算再怎么喜欢钱的你，看着和自己相同面容的姐妹们也不会无动于衷吧？还是说，这你也认为是工作——”
……原来如此，尽管不是可以验证的猜想就是了。
“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什么好分辨的。”
我无情的说到。
再说了，我可不会认为那些人偶是我的姐妹。
从人偶变成人，差的只是那一个欲望。
要知道，人和野兽的差别就是欲望。
人的欲望比任何的野兽都要多，正是因为难以计算的欲望，所以才成为了人。
正是因为有着众多的欲望，所以才有了超脱野兽的理智。
这些看法一定会被抨击的吧，因为丑化了所有人。
说的也是，所以我从来只是自己心里这么认为而已，没有必要去证明什么。
“那你为什么会救她们？其中一个还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没有救她们，是她们自己救了自己。”
我肯定的说到。
救人这种事情，我前辈子……反正已经过去的曾经随便称呼都没问题了，前辈子到现在都没有干过。
想活下来的人自然会自救，而我最多只是帮忙，不，是交易，亦或者是趁火打劫。
至于不想活下来的人——那是他们的权利。
“自救是么。之前好像听你说过。”
有吗？
嗯……是那时候的事情，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
说起来，那个时候安小曼还说等一下告诉我一号二号所在的医院，结果最后也没有说。
要是提前知道，就不用请徐宇因吃饭了。尽管大部分是我点的。
“明明是差不多的话，我居然现在才听懂——白雨华，能问你一问题吗？”
“什么？我知道的东西可不多，要是问的太复杂可没办法回答。”
“在你看来，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种问题不应该问自己才对么，不过自己找不到的时候问一下其他人也是一种选择。
既然安小曼已经离职了，那么就稍微给一点送别礼好了。
别看我这样，其实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我如此想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怎么样的人啊……样貌不错，身材也是经得起考验。要是可以和善一点，说话不要总是呛人就好了。打扮稍微年轻一点，不要装的像是高冷御姐那样，脸好像被冻住了似的。偶尔的随意微笑一下就好。嘛，这些都是你的自由。”
“总的来说——算是个好人吧。”
好人——这个词汇在我的嘴巴里没有任何分量。
“这……也算是好人吗？”
“谁知道呢。现在是好人，以后说不定就是坏人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说说。”我不打算说出心里的恶言。
——【准备撤离。准备撤离。】
通道和房间里都响起了应急广播。
“看来已经到了。”
安小曼幽幽的说道。
什么到了？
当然是最后的时刻到了，是我兴致达到了最高峰值得时候。
“说的对，时间到了。”
我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用凉水清了一下口腔后说到。
“安小曼，现在发生了什么？”
为了保险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会的啊，因为你要是不说我就用强制手段脱了你的衣服拍裸照。”
我流畅的说出了这句话，仿佛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你——没想到这么差劲！”
“说的也是，那就拍录像好了。这种程度的事情不算的了什么，现在可是我在威胁你啊。Lv4的身体强化你也是见过的，这种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还是说你有特别的手段？”
手段，多少有一点手段，但要是说没有风险是不可能的。
有风险就足够了。
“没办法，告诉你好了。徐宇因闯进来了。”
“哦？就徐宇因一个人吗？”
“不知道，这只是已经准备的预测。毕竟她之前已经下过最后的通告了，实验也因此不得不加快进度和取舍。”
不能确定啊。
没事，本来就最多支撑到明天，现在有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安小曼应该还知道更多的信息，但我实际上并没有打算脱衣服拍裸照什么的。
知道这些已经够了。
“这样啊，我打算离开了，你要拦我么？”
我站起来，拿上安小曼送的木制手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拦不住的吧，但就算是这样，责任还是担负的。”
“这样吗——”还有人会想担负责任么？
安小曼朝我抓来，我抓住了一只手，无视她在我身上的拉扯。
能不扯我的脸吗？
还有膝盖——
身体上的优势……能力上的优势确实是我更大，非常轻易就将其按在了墙上。
“差不多了吧，继续的话可就是强制控制和击晕了，那样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把人放下来之后，我走到门口。
用沧桑的语气说道。
“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就算是小小的提醒，算是没有经验的经验之谈，不听也没事的建议。”
“好人……需要小心一点啊。”
“那就——さようなら。”
相比永别了这种像是赴死的道别我并不喜欢，现在也不是说再见的时候。
要是再见的话，指不定又是什么事。
尽管感觉有些不伦不类，还有种刻意显摆却搞笑的感觉……就算是活跃气氛也好。
比直接说永别好多了，这个日语也算是国际有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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