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第漠视章 害怕
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我就走到了那个男人所在房间的门口。
“开门，拿一下东西。”
我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仔细一想，这还真的是失策。
对于自己的声音我是非常不熟悉的，准确的说，是现在的女声。用这种平常的音量，然后用之前那种男性的感觉来发出声音，多少会有点怪吧？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听过自己现在的声音，和我一样声音的克隆人一号和二号也没有听过正常时候发出的声音，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奇怪的感觉。
这也是一种失策，光顾着身体上的细节，居然忽视了同样重要的声音。
“啊，马上来。”
里面立刻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脚步声听的非常清楚，我的呼吸也不由得跟着这个脚步的节奏。
左手在口袋里摸着枪，随时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来。
一步……两步……
转动门锁的声音……逐渐露出的缝隙。
那个是？
黑色的，充满金属感的……
然后是深邃的孔洞。
我立刻就知道那个是什么了，并且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
用力的撞开门，然后用棍子狠狠的朝前面扫过去。
哐！
门撞开之后，立刻朝前面拿枪正要朝我对过来的黑色制服男人用铁棍挥舞过去。
一声肉体的闷哼声之后，他就摔在了地上。
左手的枪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了，立刻抽出来对着他的眉心。
他手上有枪，而且使用的非常熟练，对于眼前的黑漆漆的枪口具有什么样的后果也是最为清楚的。
老实的投降吧。
男人的身体就像是被冰住了一样，瞬间就暂停了下来。
抓住这个时候，我立刻用棍子打在了他拿枪的手上。
但现在我是和他面对面的，也就是对我而言，拿棍子的右边，而他拿枪的手是在左边。
不过我的速度似乎变快了，轻松的就超过我记忆中的极限，在他枪口对准我的时候就将其打掉了。
几乎同一时间，就抓住了我的枪口。
下意识的想要开枪，但扣动扳机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
保险没去掉么？还是故障了？
还想要扣第二次扳机，他就已经抓住我的枪，同时头偏到一边去了。
这个人，是有训练过的……
不是看他的招式，那些我实际上不懂，而是看他的表情和眼神。
没有任何的惊慌，好像这种事情很平常似的。
或许是军人——我猜测到。
手上感觉到一种刁钻的扭力，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是愣了一下，就再也感觉不到手枪的冰冷感了。
刚想要用铁棍反击，就感觉到脖子上有熟悉，但压迫感十足的力在上面。
又被抓脖子了……到底对脖子有多大的执念？
之前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强调自己的斤两，不要做出超越自己能力的事情，但之前，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我是已经看见他的动作了。而且是非常的清楚。
只是自己觉得无能为力……但，实际上，我是有那么点力量吧？
这已经是自我贬低了……
被抓着脖子后，男人也立刻从地上起来，同时朝我的肚子用力的来了一拳，起身之后又接上快速的膝击。
下意识的，我以为自己可能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提前咬着牙齿准备接受。
……实际上，一点不痛。
不不不，不是说拳脚太软，上面的力道我可是清楚的感受到了的……
那是让我想要报复的力道。
我也差不多该认识到这一点了吧……或者说，差不多应该放纵一点了。
哪怕是自不量力，有时候也是该自不量力的啊。
这一刻，我清晰的知道，我疯狂了。
明知道疯狂，却忍不住沉浸在疯狂的愉悦之中。
将抓住我脖子的手用力一扭，清晰的断骨声听起来是多么的美妙。
就像是沙漠中让人比美酒更沉醉的甘泉。
失去了力量的手很自然的就松开了，但觉得还是不够。
饥渴的舌头还在不停的抽搐呢，喉咙里的瘙痒让我的手指开始合并了起来。
握成了拳头，朝他的肚子冲击而去。
“不！不要！“
尽管哀嚎也是动人的，但最为直接的触感才是我想要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
一瞬间，我不禁如此想到。
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个包，用手去挠虽然很舒服，但想要的其实不是这个吧？
而且，我清楚的知道，现在确实很享受——疯狂的滋味比理智好多了。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知道了这一点，从心里清楚了这一点之后，留下的只有疯狂的灼痛感。
当然，还有握成拳头的手也慢了下来。
唔——！
当我松懈下来的时候，迎接我的是毫不犹豫的，极速接近的拳头。
眼前一黑，然后就是背后接触硬物的触感。
再次睁开眼睛之后，看见的是刺眼的灯光，还有冰冷的地面。
我知道，我还在这里，仅仅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而已。
不过，心里似乎稍微冷静了一点，就像是什么都没变一样的冷静。
冷静，而不是冷漠。
和之前的一样，这次面部被打了一拳摔在地上并没有难受的感觉，也没有疼痛感。
这次没有疯狂，之前的疯狂恐怕是为了掩饰心里的害怕……
也就是胆小，通过逃避一般的疯狂来麻痹自己。
但这次不同了。
立刻起身，就看见那个男人在操作什么，按了两下之后就立刻朝我踢了过来。
很轻松的，就像是接住篮球一样轻松——尽管我并不怎么打篮球，也不擅长接东西就是了。
抓住他的腿，然后用力一捏，一拉，这个应该经过训练的人就立刻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这次换我了。
纤细的双手恐怕难以直接抓住这种经过身体训练的男性，所以我用上了双手。
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提了起来。
——我很想这么做，但我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身高差距是多么悬殊，导致这一动作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男人没有停下反抗，而是用手和拳头朝我的头和肚子打去。
“没用的。“
这对我照不成什么影响，如果是用手枪说不定还有用。
既然举不起来，那就按在地上好了。
于是我两手抓着他脖子朝地上猛的一按，让人觉得背痛的闷哼声响起。
这种程度的攻击，虽然我感觉还有很多的余力，但根据以前的经验，这应该是可以让人看着天花板等死的力度了。
似乎是从来没有用这种力度和这种训练过的人打过架的原因，以为可以让人放弃抵抗的打击没有丝毫用处。
男人依然在挣扎。
拼死挣扎。
这厉害的有些过分了吧！？
说起来，这个世界有超能力，还有体术和魔法……
未知感一下子就让我感觉到恐惧了——准确的说，是我自以为是的没有感受到已知的未知而感到羞愧。
不能继续这样子下去了。
将不断在挣扎的打击我的腿脚全部扭断之后，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我问你答，除此之外你要是发出任何声音。“
我慢慢的松开压在他喉咙上的大拇指后。
“就杀了你。“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以为自己的心里多少会有一点波澜，有一点害怕。
平静，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后面传来了非常轻的声音，是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
稍微回头，就看见一号和二号正站在门口看着我。
怎么？
听到了么？
我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们是什么心情呢。
会害怕么？
我没仔细看她们的脸色，回过头来看着额头上都是汗的男人。
死死的咬着牙齿呢，应该疼坏了吧？
不，应该是感到恐惧了吧？
“怎么打开这个门？“
“……把我口袋里的卡插在读卡器……然后……输入147852……确定开门。“
“口袋……是这个吗？——哦，在这里。“
“怎么出去？离开这个地方？“
“打这个门，然后……然后直走过两个拐弯口后右拐直走到底，就是停车场。“
插入卡，输入密码。
……这是——
我英文并不好，但看见一边的电脑屏幕上的红色框的英文，也知道事情不对头。
“这个是什么？“
“……“
“是什么！？“
“……“
不打算说了么……
尽管我也可以猜到一点，但这个必须要确认才可以。
如果真的是我猜的那样，他应该是害怕说了让人觉得功亏一篑而杀了他吧？
所以打算保持沉默来避开么？
觉得这样活下来的几率会比较大？
心里不知不觉开始急躁了起来，但这种时候就更应该冷静。
忍耐不能忍耐的事物才是真正的忍耐。
但现在也不是可以拖延的时候……
于是我，非常冷静的，即使心里不适应，心里难受。
我也伸出左手，抓住了男人的右手。
“说。“
“……“
这就怪不得我了。
手臂再结实，也不会有钢铁结实吧。
用比折断钢铁还大的力量，将他的右手给拔了下来。
鲜红的，温热流动着的，不断从泉口流出来——不由得让我想到了，那些有着我相同血肉，但已经变成马赛克的克隆人。
“说吧，不然会一定是会死的……至少比流血致死还要快。“
“那……哈啊……那是内部警报……“
“是么——果然是。“
“救救……救救我……“
现在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信仰啊，好像我就是他的神一样。
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了，这就是了完全掌控了一个人的感觉么……
比冰啤酒在喉咙间爆炸还爽啊。
但我不是神——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准确的说，我只是一个人罢了。
“早点说不就好了？自求多福吧。“
我将扯下来的手臂给按回去之后就没有管他了。
捡起落在一边的两把手枪，我才看见自己的袖子不介意沾上几点血。
这并不值得在意。
她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不敢再直视我的眼睛，躲躲闪闪的，在我朝她们迈出一步之后，还半退半不退的后移了一下。
不管我使用的力量有多大，我也强不了多少。
英文看不懂，复杂的数学题也不会做，知道的事情远远不够。
也不一定保护的了她们。
那么……
害怕就对了，这样才会保护自己，才会自己救自己，而不是祈求着他人。
“没时间了，该走了。“
打开大门之后，我没看她们一眼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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