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法看见的一剑
就算是答应了这个有些荒唐的对决啊，我确实是很不放心。
各种意义上的不放心。
按照莫子石的说法，这次对决不是文斗，而是武斗，说白了，就是两人要打一架。
又不是游戏里，可以无法无天，一切行为造成的后果，就算是游戏也是要承担的，现实更是如此。
游戏里可以在最后一刻，进行胡乱的疯狂。
比如黑魂传火或者灭火之前，把所有的npoc给砍一遍。跑全图就为了砍了所有npc，甚至连时刻帮助自己的妹子也来了一刀。
反正下周目就会复原，任何后果也没有，人的丧心病狂在游戏里会难以控制。
不过啊，有些是会复活的，而且复活之后会选择原谅玩家，那时候真是治愈。
我知道这么清楚，我自己肯定是干过的。当时还纠结好了好一会，最后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情下手，但最后被感化了。
于是之后，我就对自己坦诚了很多，某种意义上游戏里的哲学对我的启示是很大的。
堪称顿悟！
之后，就再也没有干过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了，看的顺眼的就好好对待，看的不爽的，存个档，然后走到背后，完美蓄力加上流畅连招，一套带走。
要是后果严重或者被反杀，就回档。
可是现在，现实可不会这样，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打算先花几分钟准备一下。
虽然说是准备，但最多也就是拍个视频录个音而已，然后全程时刻上传。
“老实说啊，我现在依然是很不放心啊，这可是私下斗殴啊，而且还是报了警的，要是警察一来，看见我们两个人在皇城，呃不，是小巷pk，怎么算都是我亏啊。”
考虑到种种的不利之后，我觉得这对决实在危险，有点想要拒绝反悔了。
虽然一时答应了下来，但之后想想就后悔了，而且反悔要乘早。
不过不能明讲，那样会很难看的。
“一般来看确实是这样。”
莫子石难得同意了我的说法，看来这个荒唐的对决可以免去了。
虽然可能对卧烟有些愧疚，不过相比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这点愧疚还不足以让我难受。
啊！
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坏？
不，并不是，如果不好就是坏的话，那么坏人也太多了。
“不过你放心，我都做好了准备了，等人过来至少还有二十分钟，而且不是有录视频么？之前的说的加上之后我先动手，你是不会有事的。”
莫子石早已经站了起来，之前手放肚子上似乎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他的伤看上去早就好了。
脸上消沉和愁苦已经烟消云散，恢复了精神和自信。
“二十分钟？不可能这么慢吧？”
学市的警方的速度是什么样，虽然未曾亲自验证，但也是听闻过的，不说是同省的学市，就算是其他地方的学市，出警速度都是一等一的。
公交车司机是老司机，出警警车的司机更是老司机，平常巡逻的时候会让其他人练个手，但有人报案是绝对不会儿戏的。
莫子石也太有自信了吧？就算他可能隐藏着什么，但也不至于可以把学市最重要的安全保障给支配吧？
哪怕只是一点程度。
所以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对他的不信任程度就到了谷底，不，应该是变成负数了。
本来对他就没有任何信任。
“不相信吗？原本大概需要十分钟左右，不，可能十分钟都没有，我只不过加了十分钟而已，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不信的话，我可以看下手机，之前说要保持联系的接警应该已经挂掉了。”
“是吗？”
我转头看向卧烟，得到了确认。
几分钟之前已经挂掉了，巧合的和我答应对决时间差不多。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自己陷入了怎么样的局面，不，这时候我虽然有所发觉，但依然天真的无视了。
与其说是无视，不如说是自大。
这种自大的来源不是自己，而是……
“再告诉你一点东西吧，让你稍微可以相信一点。”
“哦？”
“其实，还有几双眼睛盯着这里，盯着你和我。【眼】知道吧？不可视之眼，这里就有几个哦，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提出这个看似荒唐的对决的，看似荒唐，其实是有把握的，毕竟我又不是傻的。所以你其实不必担心那么多，我们之间对决的时间还没有说话的时间多，最多只有五分钟吧，你就会被我击败！”
“还是说，你害怕的想要反悔了？呵呵！”
莫子石斜靠在墙上，轻蔑的看着我。
双手交叉在胸前，似乎对这次输赢已经在手中捏握了。
“你的激将法对我是不会有一点用处的，不过我也不准备反悔，马上开始吧，时间可不多了。”
我之后一定是会后悔的。
这点我比谁都清楚，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那就开始吧！”
白毛和卧烟已经退到外围了，也就是说，我和莫子石对决的场地只有这个设计缺陷的场地。
之前已经说过了，让莫子石先手，不过对方似乎一改之前的态度，没有立刻冲上来。
空气之中有一点血的气味，可能是我吸血鬼化之后出现的错觉，或者是嗅觉对血变的灵敏了，毕竟吸血鬼有吸血之名，对血自然会敏感。
等我看到莫子石身上的变化之后，我就知道，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会闻到这空气血腥了。
莫子石先是眼睛变红，然后以眼睛为中心，整个身体变的通红，同时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鲜血。
似曾相识的招式。
想起来了，这是比赛的时候在废弃都市和其他小队对决的时候，对方也有一个吸血鬼，而且是完全的吸血鬼。
他马上就要冲上来了吧？
我这么猜想着，摆好了招架的姿势，准备先回避几下，看下对方的招式。
莫子石对我的战斗方式应该是比较了解的，而我对他是一无所知，贸然出手必然会被抓住破绽，这样连五分钟也不会有，几秒就会被打败。
实在不行就用空间移动吧，就算再了解我，对于瞬间这种极度的速度，想必也是难以招架的。
脑海里已经准备了数个应对方案，可是莫子石并没有动作。
“哼！”
莫子石闷哼一声，一双被鲜艳血液包裹的手滴下了几滴红的诱人的血珠。
只见他双手合在一起，然后分开，右手手掌里流着一摊红色，脸色严肃，然后用力拍在地上。
手拿开之后，地上并不是一个血手印或者是一摊红色的鲜血，而是深红，接近黑色的干渴的血迹，放射状的手掌手心大小的血迹。
右手血手在上方虚空一握，像是抓了了什么似的，手上的血色开始流动，顺着他的手心往地上的黑红色的血迹流去。
从血液流经的地方来看，手心和血迹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抱歉，久等了，花了大概两分钟吧。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可是依然会有多余，不应该说，接下来的时间……”
已经变得鲜红但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看上去似乎有狰狞。
“都是多余的！”
右手血手上忽然出现，不，是如同蜕变一样，从地上的血迹开始，向上逐渐出现了红白色的刀身，最后到血手手掌出现刀柄。
白色的刀身上有隐约的鲜红，刀柄上像是血管一样的东西紧贴血手。
刀鞘则是没有，或者说，鲜血就是它的刀鞘吧。
这是一把太刀，锋利的血太刀。
整个出现的过程很魔法。
光是这个效果，就已经让我不自觉的对莫子石高看了。
不过我可没时间否定自己或者是赞扬对方，因为莫子石已经冲过来了。
我现在可是手无寸铁，看见那把血太刀，我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算计了。
眨眼间，人已经到我面前了。
空手接白刃是不可能的，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强行接下恐怕会是一个笑话。
所以我选择了暂避锋芒。
用空间移动远离了他。
说是远离，其实也就是到之前莫子石靠的地方，毕竟地方就这么点大，移动到背后进行反击也是危险的行为。
我一拳下去他可能没事，毕竟是吸血鬼，而他回头一刀我可能就扑街了，不，是我的手扑街了。
几乎是失而复得的右手又一次失去。
真是彻底被算计了。
“等一下，等一下！”
我赶忙叫停，并且做好失败的准备。
“怎么了？如果直接认输也不是不可以哦，只不过这把刀是一定要品尝你的血，所以……”
“你这是哪来的邪刀？现在还可以造成这种武器吗？那只是你的妄想吧？不不不，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拿刀出来太过分了吧？”
拿刀这种利器，这对决之后鲜血会到处都是吧？
“过分？谁有说不能用武器吗？你也可以拿武器啊，不过，你附近可是连砖头也没有哦，所以，不要跑了，砍个几刀不会有事情的，你可是吸血鬼啊，就算是胳膊掉了，之后去医院接上，没几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莫子石拿着血太刀比划了一下，那是把我胳膊砍下去的动作。
这已经是大事情了吧？
就算是完全的吸血鬼我也没见过哪个喜欢把自己胳膊拿下玩然后接回去的，那样不痛吗？
只要神经正常都会痛吧？
不，神经正常的不会拿胳膊下来玩吧？
况且我这种吸血鬼失败品，胳膊要是掉了，就算接回去……
不不不！
我希望永远不要缺胳膊，更不要少腿，一秒钟时间都不要有！
“你这么喜欢砍胳膊你砍自己的去！”
再说了，武器我怎么会没有。
“谁说我没有武器了？”
“啊，你好像确实有把剑来着，不过不可能带着身边吧？别再拖时间了！”
他连这个事情也知道吗？
不过没时间对这个事情惊讶了。
先给他套一个变态狂的称号吧。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不好，我兴奋起来了！
看吧，这就是我的武器！
刹那！
漆黑就是它所有的形容，冰冷坚硬的漆黑，无华无简，厚重又虚无的漆黑。
如果不是斜剑格上一抹白色，黑夜之中肯定是不会有存在感的。
虽然现在是下午，但它漆黑的本质将会更加显露了。
“……在哪呢？什么也没有啊？你之前还说我疯了，我看现在是你疯了吧？还是乖乖的站好，让我来两刀，呵哈哈哈！我的刀很快，不会感受到痛的，不过……之后就不知道了，哈哈哈！”
对的，刹那并没有出现在我的手上，或者说，它现在依然静静的躺在我的家里。
并不是我能力失效导致没能让它出现在我的手里，而是说，现在还不是到它露面的时候。
只有在我拔剑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我的手中。
“不，并不是，或许真如你所说，你的太刀很快，毕竟太刀是以速度见长的，但是啊……”
他的速度会有我快吗？
不去学那些有名的剑术，而是一直以来只磨练一招，并且只会这一招，最开始的拔剑。
凭着对这一剑的执着和未来的幻想，冒险的决定，心满意足的前进。
如今！
就是现在！
我要装x了！
“你还是太慢了啊。”
像是老人感叹年轻无知的小孩一样，充满了自信和经验的感叹。
我感觉身体在燃烧！
“呵呵呵……是吗？你以为空间移动很快吗？哈哈哈哈哈！”
莫子石笑了几句之后，忽然冷酷了下来。
“血花式。”
单手变双手，太刀和自己的肩膀平齐，脚步急促的突进过来。
白色刀身上的血影变的清晰，所经之处留下了花一样的美感的虚影。
“呵呵！”
两手自然垂放在腰间，等候着血太刀的接近。
最后两步距离的时候，我动了。
右手伸向左边腰间的时候，空间移动出现在了莫子石的后左侧。
或许莫子石确实有办法对付我的空间移动，在我出现的一瞬间，血太刀就像是预知了一样，朝我斩了过来。
不过，确实太慢了。
右手极速伸向刹那会出现的左手腰间，空间移动到莫子石身后，加上不会受到限制的刹那空间移动出现在于左手，最后拔剑收剑，这一切都不会超过二十四分之一秒。
也就是说，但我可以看见血太刀以优美血腥的姿态朝我挥斩过来的时候，莫子石在速度上就已经输给了我。
我在他身后左侧看见血太刀的时候，我就已经完成了收剑。
因为我的剑，快到我自己都无法看见。
是无法看见，不是看不清。
能施展出自己都看不见的剑招，这一点我一直小小的骄傲着。
就像是时间暂停一样，剑客对决的经典场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就是其中的参与者，而且是胜利者。
最后，经典总是不会变的。
莫子石的血太刀和之前出现的时候一样，消失了，不过是倒放的，从刀柄逐渐被鲜红吞噬。
“我……”
莫子石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腰间喷涌而出，就像是身体里有巨大的压力一样，血液都被压出来飞溅到了到了墙上，长长的一条，不，是应该是一整面墙都是血迹。
这或许夸张，但并不假。
难道吸血鬼飙血都比人要凶猛吗？
“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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